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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過夜

2024-09-12 15:14:07 作者: 花青
  兩人一路徒步而行,走到半山腰時,已是月明星稀。

  「不能再走了!再往上,凶獸更多。我們暫且找一個山洞避一晚上,明日一早再動身。」

  晉仰岳觀測了一下四周的環境,停下了腳步。

  這山裡頭,暮靄沉沉,不時還有陣陣野獸的嘶吼之聲。秦昭清只覺得後脊一陣陣發寒,便點頭同意了晉仰岳的想法。

  「往這邊走!」晉仰岳四處探查了一番,發現了不遠處的一處山凹洞穴。

  這洞穴外頭雜草叢生,裡面倒是別有洞天。它隱藏在一處山崖下,裡面乾燥空曠,因處在山崖的凹陷處,四壁環抱,免去了很多寒風的侵襲。

  晉仰岳在洞穴門口隨意地撿拾了一些枯木,用火摺子點燃了,又隨手扯下了一塊衣角,鋪在一塊平坦的石頭上,示意秦昭清坐下烤火取暖。

  秦昭清見他如此周到細緻的舉動,心頭有些微動,順從地走了過去。

  「你現在肚子餓嗎?」晉仰岳用木棍撥弄著火堆,狀似無意地開口。

  秦昭清其實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但此刻她哪好意思說呢,忙搖了搖頭。但早已飢腸轆轆的肚子,哪裡會同她一般撒謊,適時地發出了一聲聲響。

  她慌忙捂住肚子,羞得雙頰通紅,急轉過身去。

  晉仰岳瞧她這扭捏的樣子,不禁輕笑出聲:「我也餓了,我出去找點野果野味回來,你可以在這裡小憩一會。」

  他站起身,拍拍手中的火木灰,準備出去了

  「哎!你……」

  坐在身後的秦昭清忍不住開口,但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噤了聲。

  晉仰岳略略回頭,緊繃著嘴唇不讓自己笑出來,「嗯?」

  「你……你快去快回!」

  秦昭清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說完又猛地扭過了身。

  她自小怕打雷,剛剛一路走來,聽著天邊響了幾聲悶雷,想必今晚是有一場雷暴雨的。這荒郊野外,自己一人,還是怕的。但是偏偏嘴硬,又不肯說出具體緣由,只能匆匆叮囑一句,也算是有點盼頭。

  晉仰岳看她這般嬌俏的模樣,低頭輕笑:「我就去進旁看看,不走遠。」

  說完才抬步而出。

  秦昭清抱著雙臂所在一旁,緊盯著晉仰岳離去的背影,一會兒便看不清了。外面黑洞洞的,悶雷陣陣,她只覺得一陣心慌,哪裡還能休息的好。

  兩隻眼睛晶亮晶亮的盯著洞口,渾身緊繃,直到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她才松垮了雙肩,整個人放鬆下來。

  「你不會這大半個時辰,都一直是這個姿勢吧?」從外頭捧著一堆野果的晉仰岳緩步走來,遠遠便瞧見秦昭清這如臨大敵的防備神色,心頭有些微微發酸。

  平日裡看著像只小野貓一般,張牙舞爪,無所不能的。實則也還是個十七八的小姑娘,怕黑,怕雷,怕一個人。

  「我……我並沒有!」秦昭清撅撅嘴巴,還在那嘴硬,她才不能讓晉仰岳知道,自己這麼大人了,還怕打雷。

  晉仰岳也不揭穿,抬手拿起一個熟透了的野果子,用自己的衣袖細細的擦了,遞了過去:「這天黑了,野味不好尋。不過野果子倒是多,很多都熟透了,你嘗嘗,味道如何。」

  秦昭清有些怯生生的伸出手,輕輕接過。那果子有梨子般大小,泛著誘人的光澤,眼下她已是餓極,也顧不得什麼儀態了,張嘴便咬了下去。

  清甜的汁水在口中爆開,乾涸已久的咽喉得到了滋潤,秦昭清頓覺眼清目明,舒坦了許多。

  晉仰岳又撿了最大最紅的幾個,細細的擦拭了,抬手遞到了近前。

  秦昭清一愣,撲閃閃的眼睛眨巴了幾下,抬眼瞧了瞧,有些不好意思:「你吃吧!你自己都還沒吃,我夠了。」


  晉仰岳另一個手隨手從近旁拿起了一個略微發青的果子大口大口地吃起來,伸出來的這隻手,又朝她近前推了推。

  秦昭清不好再推遲,羞赧地笑了笑,伸手接了。這幾個果子,是那一堆裡頭,最好的幾個,她明白他的心意,心裡頭有些暖意。

  兩人便靜靜地坐著,火堆發出爆裂的聲音,烘得人暖洋洋的。

  外頭的悶雷越來越近,狂風大作,枯草亂擺,秦昭清不覺捏緊了自己的前襟,有些擔憂:「不知梧桐和石泉如何了,瞧著這天氣,馬上又下暴雨了,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尋到地方避雨。」

  「別擔心,石泉自小跟著我,這些本事還是有的,定不會叫你那丫鬟凍著餓著。」

  晉仰岳悠閒的撥弄著火堆,那火紅的光襯著他的側顏,將他拉的老長。

  秦昭清這才想起纏繞在心頭許久的疑問,輕聲開口:「你……會武功?」

  晉仰岳手上的動作一頓,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斜瞄了一樣放在近旁的弓弩,喟然一笑:「算是會一些吧!」

  「你這身體,也是裝的吧。我看你剛剛那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哪裡是纏綿病榻之人。你這般藏拙,又是為何呢?」

  秦昭清實是忍不住,之前就已瞧出端倪,但想著這是他的私隱,自己不便多問。但眼下兩人已同坐一條船上,如若還不問個清楚,自己心頭終究是憋悶。

  晉仰岳垂著頭思忖著,他的這些個偽裝,在他秦昭清面前,早都不知道暴露過多少回了。不論是新野郡的那些兵丁,還是自己身體的情況,都早已向她坦露,既如此,也就不怕再說得明白些。

  「纏綿病榻是裝的,身患隱疾是裝的,弱不禁風,自然也是裝的。」晉仰岳忽而抬眸,擰眉凝視,坦白一切。

  「為何?」

  「在一個如狼似虎的家中,一個沒有母親的孩子想要在惡毒的繼室手裡頭活下去,藏拙,示弱,似乎是唯一的生存法則。」

  晉仰岳的聲音幽幽的,好似飄得很遠,自己這些年在府裡頭極力的隱身,到頭來,卻好似仍沒有好結果。

  「所以……今日這殺手,是你們府里的人派來殺你的?」

  「那倒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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