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落荒而逃的奶酪販子

  第59章 落荒而逃的奶酪販子

  身下的戰馬發出不安的低吼，這讓不耐煩的神色下意識浮現在維勒里昂·提雷西杜斯的臉上，他給了這牲畜一腳，多斯拉克人調教過的戰馬也的確聽話，花了那麼多錢還是值得的，被男人這樣來了一下之後，也的確安靜了。

  親王的臉上浮現了些許微笑，但也只持續了一會兒，戰場的嘈雜時刻提醒著他現在的處境，惱怒之色出現在他的臉上，「豬臉，你們就不能快點擺平這些野蠻人嗎？」

  一個頭盔上有著漂亮羽毛，穿著板甲的身影對親王挺直了胸口，手中筆直的長矛朝向著天空，而其本人就像是筆直的松樹，那白淨的下巴無言說明著他的身份，「親王大人，小人們正在盡全力，但是小人們需要時間。」

  在親王眼前的戰場，無垢者的堅固盾牆把遠征軍擋在外面，而每當有人倒下，馬上會有無垢者接過他的位置。

  無垢者對長矛的使用的確如同阿斯塔波奴隸主所吹噓那樣出神入化，但是長矛對上重甲，還是頗為無力，殺傷效率並不高。

  「沒用的太監。」

  親王的怒罵讓無垢者立即低下了腦袋，這戰場上的一切都沒有讓他順心。

  而且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維勒里昂心情更加糟糕，那兩支一直在後方觀戰的遠征軍部隊也動了起來，分別向著左右翼的馬人殺去，隨著這些部隊加入戰場，馬人原本還占據的數量優勢到這裡也消散。

  加入戰場的雖然是步兵，但馬人因為圍攻維斯特洛騎士而被困住，所以步兵們也不存在追不上的問題。現在，親王指望馬人徹底吞掉維斯特洛騎士後襲擊遠征軍後背乃至是軍營的想法也徹底破碎。

  親王開始後悔，懷疑送走黃金團的傭兵是不是個錯誤，他花了大價錢僱傭這些傭兵，本來應該讓他們當炮灰，而不是潘托斯的自由民。

  這場戰鬥從一開始就向著不利於他們的方向發展，本來用來衝擊敵陣的戰象，反而被敵人所用，結果被破開了己方軍陣，還有馬人，這些一根筋的混蛋只會追著對方的騎兵，把他吩咐的戰略直接拋之腦後。

  在他的設想里，自西方而來的冒險者軍隊應該在他的面前潰散，應該成為潘托斯人在軍事上恢復信心的墊腳石，而不是反而推得他們節節敗退。

  不過，雖然那麼多不順心的發展，但是親王依然信心十足，他準備了一張底牌，這張底牌足以扭轉一切問題。

  那就是兩千無垢者，為了購買這些無垢者，親王花費了巨量資金，再加上僱傭黃金團，他甚至不得不變賣了許多家族產業，但是他堅信，只要手中握有武力，一切都會失而復得。

  事情的發展也的確如此，在利用反布拉佛斯的浪潮以及對布拉佛斯未能在海上阻止冒險者的指責，維勒里昂獲得了城市的軍政大權，布拉佛斯方面也出於讓步，同意了維勒里昂的行為——秘之城沒有強大的陸軍，他們也需要有人解決橫衝直撞的遠征軍。

  雖然遠征軍搞破了他在安達斯的陰謀，但是比起所獲得的，這都是值得的，他還真得感謝遠征軍，沒有遠征軍，他不可能那麼快獲得這些。

  隨著掌握了龐大的軍事力量，各方也很識趣的向他示好，購買了他家族產業之人甚至紛紛歸還產業，總是妨礙他的總督們也老老實實獻上了金銀財寶，他成為了幾百年唯一一個不是傀儡是潘托斯親王。

  擁有這樣的地位讓維勒里昂無比自傲，但他沒有放鬆，他清楚必須經過鐵與血之後，自己才能安心坐在王位上，所以他率領潘托斯軍隊出征。

  在與遠征軍進入對峙之後，維勒里昂親王從頭到尾都看不起遠征軍，他有戰象，有訓練有素士兵，還有不怕死的馬人，更別提作為最後保險的無垢者。

  因此他認為自己完全可以吞下遠征軍，所以他打發走了那些傭兵，屬於潘托斯人的榮耀不應該被傭兵玷污。

  若是遠征軍對黃金團的離開視若無睹，那更是好了，當冒險者的老巢被占領的消息傳來，冒險者的軍隊就會迅速走向崩潰，那直接就相當於不戰自勝。

  但想到了很多可能的維勒里昂親王怎麼都沒想到的是，面前眼前被他吃定了的遠征軍，卻是那麼強，他的大軍直接在遠征軍面前被磕掉了牙。

  不過，有無垢者在，冒險者還是翻不了天，維勒里昂想到，花了如此之大的代價，購買無垢者果然是物有所值，這一戰之後從那些總督那裡刮出來更多錢財，還得繼續購買更多的無垢者，這樣下去，他沒準可以把潘托斯變成屬於提雷西杜斯家族的王國，廢掉該死的總督們。

  到了那個時候，所有不服他的人都得死，比如那群該死的法官，這些倒在布拉佛斯那邊的混蛋一直都在噁心他，這次出兵也刻意不響應，打他這個親王的臉，他一定要殺光這些傢伙。

  就在維勒里昂遐想著自己權力鞏固之後會如何如何時，一個身影突破了無垢者的層層防線，那是一位胸有七星，頭盔上還有一尊水晶騎士雕像，這位身著黃色盔甲的騎士滿身都是鮮血，但鮮血反而讓他顯得更加威武。

  無垢者不愧其在厄索斯享譽多年的名號，太監戰士們立即舉盾向著突破戰線的騎士壓了過來，哪怕是騎士揮舞長矛刺翻了其中幾人，他們也依然堅定的前進。

  「呼，嚇死我了，怎麼會出這種紕漏？」

  隨著騎士被湧上來的太監圍住，親王鬆了一口氣，但轉眼就對身邊的無垢者發泄內心的怒火。

  「這是小人們的問題，小人們正在盡力彌補。」無垢者把盾牌與長矛放下，做出應敵的姿態，他的情緒依然沒有什麼變化，話語裡面只有恭敬與順從。

  親王的隨員們都開始竊竊私語的嘲笑這個太監，敵人已經被困住，為何還要如此多此一舉，果然不能拿無垢者當人，還是要把他們當做機械。

  「沒人味的死太監。」

  親王罵道，無垢者依然像是沒聽到一樣，這讓親王有些心煩，也有些不舒服，太監好用是好用，但很多時候他們都太不像人，自己平時責罵僕從，他們馬上就會在自己面前瘋狂阿諛奉承，但是罵無垢者，這些傢伙只會機械的認錯，聽不出來一點感情。

  親王所任命的這個太監名叫豬臉，這是親王購買的那天他抽到的名字，他已經是親王的兩千無垢者里最能算是有主觀能動性的，但與其相處還是那麼讓人覺得不自然與不舒服。

  只不過，在親王從無垢者身上收回思緒時，他突然聽到了大量嘈雜之聲，還有諸如「攔住這個人」、「阻止他的驚呼。」

  親王抬起頭，卻看見那個突破戰線的騎士向他衝來，幾個親王的侍從上前阻止他，卻被他給迎面刺死，那個無垢者勇敢的擁盾上前，但是騎士擲出了手中長矛，貫穿了他的腦袋。

  原來就在剛才，騎士一夾馬腹，戰馬就躍起跳過了圍殺而來的無垢者，繼續向親王衝來。

  拔出腰間長劍的騎士不斷劈砍，維勒里昂的內心立即湧現了巨量恐懼，他還是第一次面對敵人如此之近的情況，平時都是在無數僕從與士兵的簇擁之下行動，哪兒經歷過這種景象。

  一開始，親王還能勉強穩住，但是隨著騎士越來越近，他就越來越不淡定，那位騎士就像是宛如神助，無論是無垢者還是從騎，都未能擋住這位騎士，他就像是「戰士」一般。

  「無垢者！向著我靠攏！」

  終於，維勒里昂親王的恐懼徹底壓倒了理智，他明白這個命令會造成多大影響，但是已經顧不上那麼多。

  隨著親王吼出命令，無垢者們馬上放下身前的戰鬥，見無垢者們如此，馬上就有遠征軍成員認為這是掩殺的機會，魯莽沖了上去，但轉眼就被長矛給戳成了篩子。

  不過，撤退終究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即便是無垢者，在撤退之時也被大量殺傷，總有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圖而與大隊伍脫節的無垢者，他們立即就會被遠征軍所襲殺，遠征軍就像是圍著受傷獅子的鬣狗，一旦獅子露出疲態，就上前撕咬一番。

  若是在維勒里昂親王看見，他指不定有多麼心痛，這都是他真金白銀換來的士兵，但是現在也顧不上了，因為那個殺神距離他越來越近。

  維勒里昂親王調轉馬頭，拍馬逃跑，而他一跑，無垢者們也機械執行命令跟隨親王，這更是讓戰線扭曲，遠征軍的眾人直接抓住機會，徹底撕破了太監的戰線。

  在與無垢者的戰鬥中，遠征軍眾人都明白太監戰士的難以對付，所以他們把無垢者切割成一截一截進行圍殺，而其他無垢者根本顧不得這些被圍殺的同伴，他們都機械的執行親王命令，向著親王涌過去。

  維勒里昂策馬狂奔著，親王身上的高貴與淡然都消失不見，現在只有對死亡的恐懼，一心只想要逃到營地里，那裡還是有很多守軍，到那裡就安全了。

  在親王身後那位騎士自然就是胡戈，本來按照正常情況，他應該早就追上了親王，但是由於親王的從騎與無垢者都不要命的阻攔他，導致胡戈的速度根本上不去。

  而且越是後方，從前線潰敗在此再次聚攏的部隊就更多，他們看到親王與胡戈，馬上聚陣阻礙胡戈，雖然突破這些潰兵並不是難事，但是一層接著一層太折騰人。

  就這樣，胡戈只能看著維勒里昂跑進了營地，一輪輪箭矢落在了胡戈面前，胡戈只能勒住戰馬，回頭望了一眼緊隨其後的無垢者，算了，計劃已經完成，現在不用繼續糾纏了。

  胡戈連忙調轉馬頭，避開無垢者開過來的路線，他雖然武力不低，但是撞上無垢者還是不妙。

  隨著無垢者的撤退，潘托斯人的失敗已是定局，本來戰局都靠著無垢者廝殺才維持，無垢者一走就瘋狂崩壞，隨著無垢者跟隨親王狂奔而退，其他潘托斯人也有樣學樣。

  至於潘托斯的奴兵們，他們見主子都跑了，就果斷丟下武器投降，還有一些人為了繳上投名狀，殺死了身邊的潘托斯人或傭兵。

  「俘虜！胡戈大人需要俘虜！抓俘虜！」

  農夫長斯諾就像是要把嗓子喊廢一樣大吼，胡戈老遠都聽到了他的聲音，這讓胡戈下意識掏向耳朵，但轉眼就想到自己手上是鐵手套，還戴著頭盔，不由得笑了幾聲。

  在胡戈策馬歸來時，迎接他的是不斷潰逃的潘托斯人與遠征軍士兵的歡呼，胡戈追擊潘托斯親王的英姿都被大家看在眼中，讓胡戈的威望更上一層樓。

  「戰友們，不要鬆懈，潘托斯人還沒有徹底失敗，攻向他們的營地，徹底把他們趕下海！」胡戈鼓舞著眾人追殺敵人，他一個人人打不下營地，但是大軍就不一樣。

  「是！」眾人整齊回應著胡戈，享受著如此之多的山呼，胡戈感覺自己仿佛控制了整個世界。

  大量軍隊壓了過去，七星的旗幟徹底壓倒了奴隸主的旗幟，在這片古安達斯王國屹立的土地上這還是第一次。

  當遠征軍壓過去時，潘托斯迅速就被攻破，營地裡面充斥著大量潰兵，這些人根本無心防守城牆，都在不斷湧向港口，港口上還有著很多艦船。

  維勒里昂作為親王，自然早早登上了艦船，現在正在注視著一群群士兵爭先恐後的登上艦船，他的心在滴血，剛剛清點上船的無垢者數量，他們已經從兩千人跌到了不足一千，一次性損失過半，那都是真金白銀啊，就這樣沒了。

  「準備拔錨吧。」維勒里昂親王喪氣的說道，那姿態就像是他儼然已經放棄了所有希望。

  「可是親王，還有很多人沒有上船。」

  「那就再等二十分鐘，還有，把傭兵和奴兵都從船上趕下去，我不需要他們，船上也沒有位置給他們。」

  親王很想不管不顧的下令離開，但是他若是真的不管潘托斯的自由民，那會對他的權勢造成致命打擊。所以，哪怕是擺一個姿態，他也要儘可能的救下自由民。

  「派船去追上黃金團，讓他們回潘托斯。」

  親王接著說道，他的地位已經因為戰敗而搖搖欲墜，想要維持住地位，那麼可以幫助他坐穩權位的東西都得抓住，現在最關鍵的還是軍事力量，雖然無垢者損失慘重，但是如果黃金團還在，那也不用擔心。

  不過就在親王努力安穩自己的心靈時，混亂又發生了，隨著艦船上開始把奴兵與傭兵往下面趕，立即就引起渲染大波，沒有人願意被趕下去送死，他們手上可是有著武器呢，那就和這些混蛋拼了。

  於是在港口上，廝殺就開始了，不過在親王派出無垢者之後，混亂也被鎮壓，但是這波混亂浪費了不少時間，遠征軍距離港口也越來越近了，親王見此，也不顧還有不少人沒上船，就離開了港口。

  隨著潘托斯人的離開，到這裡，他們算是徹底失敗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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