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4章 姬九巍的千年之夢

  家是什麼概念？

  對於修行之人來說，是沒有概念的，修行之人，動輒閉關數十年、數百年，親人已死，何處是家？

  只是沿途上，煙花炮竹不斷，凡人百姓貼春聯、穿新衣，喜氣洋洋，還是讓辛卓有了想家的念頭。

  他還是有親人的，比如老娘姬九巍，丫丫姑娘，弟子趙飛雪、李鍋兒，熊掌、折飛燕、賽青竹、山藥、贏劍瑩，崔鶯兒四人等等等等。

  真武宮，位於中域四界山的八岐山上龍首環抱之處，於五十年前，天策宮下令修建，雖然比不過當年虛無界的萬武宮，但也占據五百里山頭，三百宮殿，藏經閣，演武場，護山大陣，一應俱全。

  辛卓走到山腳下，仰視白雪皚皚的山頭，隱隱可見肅殺的大陣中宮殿的一角，抬腳往上走。

  這邊兒剛到山腰，上面忽然妖氣跌宕、真氣呼嘯，數十道強大的氣息一閃而至，落到地上，化作三十七位殺氣騰騰的身影，只見看見他的一剎那，立即跪地，大喜過望：「大王回來了！」

  正是當初心血來潮創建的伐仙軍中的幾十位百戰老兵，其中領頭的大統領激動的混身顫抖：「屬下這就去稟報老夫和幾位夫人！」

  「不必了！」

  辛卓笑道：「我自己上去便好！」

  「喏！」一群老兵恭敬行禮，目送他消失在高峰上，臉上充滿了敬慕與狂熱，自家大王那可是打破南天門的天字一號老祖！

  ……

  辛卓踏上山門，看了眼山門上「真武宮」三個大字，眉心微蹙，因為落款二字：李青。

  帝師親自題字，別說人間，就是對天上仙人，只怕也是莫大的榮耀，只是在他看來卻有些刺眼。

  吁了口氣，一步跨進山門，山門內是一條筆直的白玉靈石大道，路的盡頭雪花下是一片片巍峨宮殿。

  此刻，就算他沒有提前通知，裡面的人也察覺到了，黑壓壓一大片身影，快步迎來，離的老遠，便看見一張張臉充滿了激動、緊張和喜悅。

  辛卓掃視一眼，愣了一下，雪姬、澹臺熏兒、丫丫姑娘、熊掌五女、崔鶯兒四人、趙飛雪牽著一個漂亮的女孩子、莫仙衣、上官范慶一家、無上鳥人一家、老態龍鐘的段大鵬等等人都在了。

  雪姬和澹臺薰兒也到了，出乎預料。

  但是領頭的，一位三十歲模樣，風韻別致，氣質幽雅的女子，正是老娘姬九巍，此時神色如常，雙眼明亮，哪有半點痴呆的模樣？

  辛卓不由一陣心曠神怡，快走幾步，到了姬九巍面前，稍一沉默，揮開衣袂，跪拜下去：「母親，兒子給你磕頭了！」

  兩千年生死，卻從未對這位生身之母正式叩拜過。

  姬九巍淚眼朦朧，連忙攙起他：「兒子，快起來，你也一把年紀了，在天上都殺了個對穿，功高勞苦，人家都說你是人間前十的老祖，別讓人看了笑話！」

  打開方式不對啊，一把年紀了，天上殺了個對穿……

  辛卓起身笑了笑，仔細看了眼老娘，微微怔了一下，感覺有點不對勁，隨即看向四周一張張激動、淚眼滂沱的臉，道：「諸位別來無恙？」

  「公子！」

  「大老闆！」

  「夫君！」

  眾人稱呼雜亂，也慌忙行禮，但無形中帶著一絲畏懼。

  就算是最親近的人，何人不知白衣踏天闕，擊碎南天門的辛天王，神祇一般的人物，現在活生生的站在面前，多少有點不習慣。

  辛卓伸手掐了下熊掌和趙飛雪的臉蛋，又給雪姬、澹臺薰兒和丫丫使了個眼色，對眾人道：「天寒地凍，進屋一敘？」

  「喏！」

  眾人簇擁著辛卓和姬九巍走向最中間的真武大殿，裡面早已擺上了瓜果、點心和酒水，看來之前就在飲宴。

  這邊兒剛剛坐下，外面忽然傳來一聲通報：「大小姐、姑爺、表小姐、大小小姐和小公子、小小姐來了！」

  辛卓詫異，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關係？

  看了眼上首的老娘，卻發現姬九巍神色激動，向著外面張望。

  他也跟著看出去，知道是誰了——姜歸夷夫婦、姜女英、姜予薇和一對陌生的、神色孤傲的青年男女。

  一行人剛剛下了飛行戰船，便腳步匆匆趕了進來，那姜歸夷離的老遠爽朗大笑：「娘，九海，九霜，熏兒，熊掌，飛雪，我給你們帶了好東西！」

  抬腳進了大殿，一抬頭便看見了辛卓，一下子愣住了。

  後面跟進來的葉奕宸、姜予薇、姜女英等人也是一怔。

  隨即一群人臉色驟變，慌忙躬身施禮：「天王！」

  那對神色孤傲的男女，更是「噗通」跪地，大著膽子磕頭喊著：「見過舅舅！」

  他們是姜歸夷夫婦仙武大戰之前生的孩子，至今也有七百餘歲，五十年前是親眼看見過真武天王踏凌霄、斬碎南天門的逆天之舉，當時奉若神明，但自從知道那位就是自己的親舅舅，瞬間就不一樣了，無論走到哪裡都是受人尊敬的存在，就是許多強大的令人恐懼的老祖路過時，也會一臉慈祥的送上幾個小禮物，口稱一句：「小公子，小姐。」

  這是何等的榮耀，只要一句「我舅舅是真武天王」，基本上可以在人間橫行無忌。

  辛卓默默看著眾人，再次看了眼老娘惴惴不安的乞求之色，失笑道：「起吧，坐！」

  姜歸夷夫婦幾人這才小心翼翼的起身，在一旁坐下，眼觀鼻鼻觀心。

  辛卓想了想，說道：「我剛歸來，有些乏了，你們隨意！」

  起身出了宮殿，背負雙手，踩著積雪走向深殿，明明是一家子其樂融融，卻莫名融不進去了，自己在，怕是那群人吃也吃不好，坐也坐不好。

  申公演笑道：「真武天王，天上地下前十存在的老祖，按道理是該隱入深山，一坐千年，誰能想像還有一家老小，過上凡俗生活，那些人不懼你才怪，這天地間，又有幾人不懼你？」

  辛卓搖頭。

  就在這時，身後一陣香氣撲來，一道溫香軟玉從身後抱住了他：「猜猜我是誰？」

  辛卓覺得好笑：「莫非是……賽青竹！」

  「公子，你猜錯了，青竹姐他們最姐注重禮節，老夫人還在，她才不會跑出來！」

  熊掌皺了皺鼻子，老大不高興，一張俊俏的臉蛋，隨著修為入境小元主，更顯嬌俏欲滴，此刻在雪地中，藍色眼睛忽閃忽閃，美得像個精靈。

  辛卓故作嚴肅道：「你就不注重禮節了？」

  熊掌吐了吐舌頭：「我沒素質嘛，臉皮厚！」

  辛卓大笑，伸出雙臂。

  熊掌心領神會，猛的跳了上去，攬住他的脖子，臉色通紅，偷人似的小聲說：「公子血氣這麼旺盛嗎？大白天的就要做壞事？」

  辛卓不做理會，一步到了深處最大的一處宮殿，此處是給自己留下的，放下熊掌，慵懶的躺在主座上，問道：「老夫人是什麼時候清醒的？」

  熊掌臉色一變：「差不多三百年了，老夫人說，她做了很長一個夢，夢裡有個叫孟君的男人，說老夫人長得像他死去的妻子，他尋遍九天十地才找到，便帶夫人去了一個遙遠的地方，兩人相處一千餘年，但是三百年前，孟君和一個叫如來佛祖的人大戰，生死不明，就放老夫人回來了！老夫人現在有大元主的修為！」

  辛卓吃了一驚，如來？

  望月井中的申公演和尺靈也是驚呼道：「造夢萬古，元之太初，那裡的人跑到這裡來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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