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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追根溯源

2024-09-12 15:16:19 作者: 阿茶
  亓六的話突然就沉重了起來,白姒是知道1931年的,日本關東軍製造了柳條湖事件,以此為藉口發動了九一八事變,也正式開啟了國內的抗日戰爭。

  「其實你們剛找上我的時候我就想到了這件事,但私心覺得不會是我爹乾的,我爹做不出那種害人的事來。」

  所以他很快就把那點想法拋諸腦後,直到剛才白姒動了那麼大火氣,他才意識到事情並不會那麼巧合。

  「從東北回來我就回家翻找了我爹的遺物,我能肯定的是你手裡的人偶真不是我爹故意送去的,那人偶很早之前就丟了。」

  亓六說著從口袋裡摸出幾張泛黃的紙,紙張上密密麻麻寫著一些讓人看不懂的字符。

  「這是老頭子自己發明的一種密文,裡頭記載了當年他入村到離開後發生的一切。」

  亓六深深嘆了口氣,抬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把紙上的內容娓娓道來。

  亓師離開村子是一個人走的,在他看見布條上內容的同時,引線燃燒的聲音也已經到了他弟弟脖子上,等他意識到不對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亓師眼睜睜看著炸彈把他弟弟炸成了數塊,連個完整的屍身都沒有留下。

  他獨自一人一邊哭一邊將村里三十多戶近百人原地埋葬,然後毅然決然地踏上了未知的旅程。

  姓常的給他留的第一個地址是洛陽,亓師第一次到這個在歷史上璀璨無比的城市,他有些失望,這裡和許多地方一樣,看起來破舊,完全沒有師父說的都城的模樣。

  亓師宿在城北一座土地廟裡,當天夜裡遇到了一對從別處逃難來的母女,他們聊了不少,那對母女已經找到了親戚,明天就出城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亓師是在一陣嘈雜中醒過來的,他立刻警覺,伸手去拽自己的背包,發現裡面的人偶不見了。

  原來夜裡遇見的那對母女根本不是逃難的,而是拍花子,附近村裡的人發現孩子不見了,這才一路著急忙慌地找到了土地廟裡,吵醒了被下了迷香的亓師。

  「從那之後人偶就徹底失去了蹤跡,我爹試著用很多方法去找,都沒能找到,這也是他最終決定留在洛陽定居的原因之一。」

  亓六說道:「從那之后姓常地沒再聯繫我爹,直到1932年除夕,我爹收到了一封信,信中有一張照片,照片上有幾個孩子在雪地里瑟瑟發抖,我仔細看過,那個位置就是白狐最後帶我們進入洞穴的地方。」

  他說著從紙張中抽出了一張斑駁了的照片,依稀可見滿臉驚恐的孩子和一座輪廓清晰的山。

  「那天夜裡那麼黑,我還在心裡吐槽過你能記到什麼玩意兒,沒想到你真能記住。」白姒看著那張照片,她是一點沒看出來是同一個地方,亓六卻似乎十分肯定。

  「我就這點能耐。」亓六把照片放下,「現在能解釋我們為什麼在洞穴里能看到我爹的石像,他確實去過那裡,白狐沒有說謊。」

  亓六把一張紙放到跟前,「姓常的以孩子威脅,讓我爹在洞穴里設下陣法,逼著他從鬼市帶走了樹魂來當作陣眼,但白狐那事兒這上面沒寫,以我對老頭子的了解,這應該是他留了一手。」

  白姒回想一切,確實太過巧合,冥冥之中好像早就有人安排好了似的,一環扣一環,置身之中又完全感覺不到被算計。

  更讓白姒覺得可怕的是,她竟然腦子裡有個聲音說亓師的留一手或許也是被算計的一環,但他們所有人都沒有察覺,都以為自己是聰明的那個。

  「所以邪祟說的秘密就是這個?」樓之遙不知道從哪兒翻出來些橘子,和溫玉倆人已經吃了好幾個。

  白姒眼巴巴看著,搖頭說應該不是,她覺得應該還有更深的意思,要只為了這個,不至於連殺那麼多人。

  「姓常的可能才是重點。」溫玉好心地給白姒分了一個橘子,他剛才剝開嘗了一個,有點酸......

  亓六就主動得多,完全奉行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不能吧,按照我爹這上面的記載,那姓常的即便能活,現在也有一百一二十歲了吧,還能搞出這麼多事兒?」

  「他要是個人那不一定,要不是個人,那就也不一定。」

  樓之遙話說得很藝術,仨人兒反應了一下才明白。

  姓常的是個人,那不一定有那精力折騰,要他不是個人,那可就不一定不是他了。

  亓六對著樓之遙豎起了大拇指,「論說話藝術還得是你。」

  頓了頓又道:「目前看確實姓常的身上更多秘密,說不定你那命劫也是他弄的。」

  最後這一句落到了白姒身上,她正琢磨著事情的起源到底在哪兒,剛想到了之前迷迷糊糊聽到的靈丹破碎上,就被亓六的話給吸引了。

  「還真有可能。」

  如果她並不是人,哪裡來的凡人的命劫,如果原本沒有命劫,那她所經歷的又到底是什麼?

  在一陣沉默中,溫言幽幽地說了句,「那個姓常的應該是個日本人,白狐說當年亓師走後,有人在洞穴中弄了石人,石台上的銘文是亓師的手筆,那個石人不是。」

  「啊,對對,看我都忘了,當時以為是活身替,結果石人突然變成了大蛇,我才這想起來那是東洋一種邪術,這麼看來我爹被人擺了一道啊。」

  亓六話音落下,白姒接著說道:「老槐樹的樹魂肯定也是那人給弄到石人手裡的,這樣就改變了陣法,招了不少枉死的怨魂吸取精氣,而亓師的陣法最初的陣眼應該是石台一側的那棵樹,並不需要人的魂魄養陣。」

  「哎喲!」亓六這聲咬牙切齒,「這些小鬼子真是招人恨,當年禍害咱們國家,到如今了還不消停!」

  白姒抿唇,誰家往上數三代沒有在那場戰爭中死過人,也怪不了老一輩提起小鬼子都恨得牙痒痒。

  溫玉一下子想到了第二世和白姒在雪地里的分別,聲音低沉地說道:「可惜洞穴在天雷之下毀了,否則說不定真能追溯那陣法真正的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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