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六十三·萊倫的秘制醬料

  第63章 六十三·萊倫的秘制醬料

  經過漫長緊張的春耕結束，橡木村周圍一片新開墾的農田，布上了烏泱泱的青綠色。

  原本一座不足二百人的小型村落，每日都有新的變化。

  新築不久的石木城牆包圍的居民區，興建了六七座店鋪和一座莎莉娜小教堂、西格瑪神龕以及一座慈悲教會療養院。

  奧弗朗商會的貿易站，建在中心區域直通領主長屋的石板街道一側，多家貿易商隊往返於橡木村，平均每周會有一支中型商隊趕著數輛馬車，前來收購啤酒、木材、毛皮等特產。

  奧弗朗商會收走的貨物，最遠販賣至奧斯特領的貝克港，矮人釀酒大師伊林釀製的巴爾尼啤酒獨具風味，憑藉口感濃烈、香氣濃郁，醇韻回味無窮等特點，征服了多位北方貴族的刁鑽腹欲。

  萊倫早已料想到類似情況發生，伊林釀造的啤酒，就連見多識廣的蘭格尼·石盔都為之讚嘆，矮人符文鐵匠稱巴爾尼啤酒「僅次於伯格曼的至臻佳釀」。

  不少貴族向奧弗朗商會詢問產地源頭，他們願意出雙倍甚至三倍的價格購買巴爾尼啤酒，而精明的商人只是謹慎的閉口不談。

  如果亞特魯·奧弗朗掌握了釀製巴爾尼啤酒的方法，商人逐利的本性會驅使他大肆生產，徹底打響招牌，賺取更多金幣，但是，主動權在橡木村領主萊倫手中。

  桂月之林酒館是定額生產，每月釀出三十桶特色啤酒已是極限，最多勻出十桶交給奧弗朗商會販賣，剩下的二十桶，只會低價賣給光臨酒館的領民享用，這也是萊倫定下的規矩，從各方面的特殊化對待，讓領地領民心理產生優越感，能利於向心力，團結一致。

  滿足不了當地需求，還拿出去販賣，簡直暴殄天物。

  村莊居住的領民人口超過了700人，人口的增長，相應豐富了橡木村稀缺的職業，例如泥瓦匠、花匠、釀酒師、鐵匠以及帝國主流信仰的教會牧師。

  拓寬和修整領地道路，沿著河流建設更多的作坊。

  最令人矚目的建築，當屬橡木村北部的大型養殖場，王國騎士委託奧弗朗商會購買了十餘匹帝國駿馬，還有近百頭來自帝國奧斯特領特產的黑岩羊，這一品種岩羊肉質緊實鮮嫩，軍士的日常訓練需要消耗大量肉食，飼養牲畜的費用，遠遠低於購買的費用。

  尤其黑岩羊產毛率高，冬季加料餵養，來年夏季就可收到大堆優質羊毛。

  養殖駿馬則是為了裝配遊騎兵部隊，軍隊的側翼需要機動騎兵防守，偵查敵情和後方騷擾的重任，同樣需要遊騎兵來完成。

  如果說騎士的集群衝鋒為重錘，那麼遊騎兵的作用，則是指明重錘擊打的方向。

  領主軍隊再度擴編，依靠步兵營的訓練周期減免和加文·柯林頓的特性，幾乎領地一半可徵召人口，分批接受為期四十天的軍事訓練，保障領主軍隊大額補員以及未來城防民兵的需求。

  德拉科瓦爾德地界，埃克森林外部邊緣闊野，距離橡木村六英里。

  高大的王國騎士和木精靈巡林客卡塔麗娜一前一後從埃克森林裡面走出來，木精靈似乎很開心，動作輕盈許多，他們狩獵到一頭麋鹿和一頭香獐，今晚野餐的主菜有著落了。

  「萊倫兄弟，剛才真應該讓我試一試手弩威力！」跟在二人身後的長須矮人蘭格尼·石盔悶著頭嘟囔道：「尖耳朵不就是射中一箭嘛，有什麼了不起的！」

  與矮人同行的還有阿爾伯特，這位遊俠一直在東張西望，好像森林中有某種東西十分吸引他的注意力。

  卡塔麗娜黛眉輕佻，嘴角勾起弧度，側身歪頭用高哥特語說道：「幸好灌木叢沒有把你纏住，矮垛子先生，否則我們勞心費神地返回森林找你。」

  在橡木村長達兩個多月的養傷時光，卡塔麗娜起居都在領主長屋，使木精靈和王國騎士的關係緩和許多。

  萊倫也逐漸摸清楚卡塔麗娜的性子，身材高挑的木精靈十分傲嬌，外加一點點腹黑，正常交流中，偶爾開個小玩笑沒什麼大問題，不過要看木精靈當日的心情。

  或許這是精靈的通病，高傲到目中無人，以至於任何事情都要以他們為中心。

  「尖耳朵！」

  「矮垛子~」

  「尖耳朵！」

  「矮垛子~」

  「格林姆尼爾在上啊！我一定要給尖耳朵精靈一點顏色看看！」思維固執的長須矮人一時間想不出辱罵的詞，氣得他吹鬍子瞪眼，邁著小短腿去追木精靈。

  卡塔麗娜腳尖在樹幹連點，轉瞬間躍過樹梢，她朝著萊倫努了努嘴，在針葉林遮擋下再無蹤跡，留下一串銀鈴般清脆笑聲。

  萊倫無奈嘆了口氣，只當做沒看見，肩膀各扛一頭獵物，向曠野中紮起的幾座帳篷走去。

  漆黑的夜空下，幾座帳篷中間一團篝火熊熊燃燒，火紅烈焰將劈砍好的木頭燒的啪啪作響，四處亂竄的火星將帳篷向著篝火的一面照亮。

  兩隊披堅執銳的軍士守在營地四周，監視著漆黑曠野中的動向，手持矮人手弩的弩兵裝填好弩矢，不受歡迎的傢伙將面對弩兵們的致命箭雨。

  火焰，代表了文明，也代表熱騰騰的食物。

  狩獵的麋鹿開膛破肚，放干血水，被掛在燒烤架上，王國騎士不時撒上一點精鹽，他用刷子將親手調製的醬料塗抹均勻。

  中古世界鹽巴和香料十分昂貴，精鹽和一小瓶香料是亞特魯·奧弗朗的見面禮，

  在這個世界，香料的產地有限，並且帝國和巴托尼亞境內適宜種植香料的園林，更是寥寥無幾，惡劣極端的氣候並不適合大規模種植，而真正產地的阿拉比海岸也早在數百年前分崩離析，那裡僅有幾座舊世界開墾的冒險隊建立定居點。

  東方神秘國度，震旦，從遠東彼岸的巨型國度跋山涉水，漂洋過海運送的珍貴貨物，其遠洋航行風險，不亞於九死一生血戰，深海內的海盜跳幫，潛藏在幽暗淵渠中的巨型利維坦怪物，可怕的亡靈艦隊，黑暗精靈海盜船無疑航道的致命缺點。

  商船到達港口的存活率不足三成，導致需要漂洋過海的香料，價格也隨之水漲船高。

  作為舶來物，香料是神秘的，它不僅是地位和財富的象徵，也是驅除疫病的良藥。

  帝國境內瑪麗恩堡的拍賣會上，壓軸拍賣物為五百克塔爾園林種植的胡椒，直接導致奧斯特馬克領與諾德領的兩位貴族交惡，間接性引起後續小規模流血戰爭。

  眾人的身後是一堆空了的酒桶，裡面還有兩桶巴爾尼啤酒，為了這場春狩，萊倫準備了不少好東西。

  冬幕節前建設領地，冬幕節後訓練軍隊、開墾農田、鐵匠鋪以及商隊貿易，王國騎士私人時間極少，趁著春耕結束，也該放幾天假休息一次。

  幾人分工明確，萊倫負責轉動烤架，阿爾伯特負責將香獐剝皮，加文負責將一頭岩羊清洗乾淨，而木精靈和矮人唯一要做的，就是不吵架。

  三碟鷹嘴豆羹，還有新鮮的花椰菜與水果拼盤分開擺放，鼻尖縈繞一股麥香。

  「真是安靜祥和的一天啊，我很喜歡！」長須矮人的鬍鬚沾滿了酒漬，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要是能再多幾桶啤酒，就更好了！」

  萊倫不由打趣道：「我的矮人朋友，我們身後的空酒桶，至少有一半是你的功勞吧。」

  眾人哈哈大笑。

  萊倫將剛烤好的後腿肉切成幾大塊，他聞了聞味道，香噴噴的鹿肉挑逗著味蕾，金黃油汁更是從切片處流下，王國騎士繞著篝火分了一圈。

  阿爾伯特和加文道了聲謝，他們忙著手裡的活。

  「萊倫兄弟，半身人大廚做烤肉的手藝和你做的烤肉，簡直是學徒和大師的區別！」矮人蘭格尼吃得興起，他雙手油唧唧地接過，再油唧唧地撕咬：「瓦拉雅的披風啊，你在醬料里加了什麼？吃起來真香。」

  「秘密。」萊倫笑著說道。

  他廢了好大勁才做了一小瓶「蜜汁料理」，鹿肉的品質又十分不錯，兩者搭配，吃起來讓人口齒生津，回味無窮。

  卡塔麗娜的琥珀色眸子也多瞥了王國騎士幾眼。

  溫暖且熱鬧的野餐，使卡塔麗娜面頰泛起紅暈，木精靈受不了啤酒的刺鼻氣味，她只喝了點低度數的果酒，咀嚼鹿肉的小嘴卻一直沒停過，她眼裡只有烤肉。

  擺在卡塔麗娜面前的新鮮水果和蔬菜，被無情的拋在一邊，一口沒動過。

  按照常理，木精靈都比較喜歡吃新鮮的水果，可事實證明，他們吃的食物主要分場景以及和誰一起吃。

  「加文、阿爾伯特，那頭香獐交給軍士處理吧，不然肉要烤焦了。」萊倫朝著一旁招呼道。

  「好嘞，這就來。」阿爾伯特放下剝皮刀，搓了搓手掌，用力拍打加文的肩膀：「教官大人，您還等什麼呢？」

  加文剛站起身，一個沒注意被拍的腳底踉蹌，他用力瞪了一眼阿爾伯特，快步走到篝火旁坐在一截斷了的樹幹上。

  「一段時間不見，年輕軍士都成老教官了？」萊倫笑著遞給加文一副刀叉，還有幾塊切好的鹿肉。

  軍士新開了一桶啤酒，將空酒杯倒滿，長須矮人喝酒就像喝水，「噸噸噸」就喝乾了一整杯。

  加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雙手接過刀叉，他對領主十分崇敬，一舉一動都帶著濃厚的軍旅色彩。

  阿爾伯特嬉笑著和長須矮人坐在同一截樹幹上，他嘴巴里正用力嚼動後腿肉，含糊不清道：「我的大人，加文在軍營里的綽號可比老教官厲害多了！」

  萊倫起了興趣，示意遊俠接著說。

  阿爾伯特看了加文一眼，後者喝了一大口酒，遊俠接著說道：「加文在軍營里，被新兵們稱為『莫爾教官』，意思是他訓練軍士的手段，和死神莫爾一樣嚴厲。」

  「還有那個風紀軍士格拉菲特·鄧恩，他和加文二人在軍營里並稱『莫爾鐮刀』，只要在軍營里說一句『你被風紀軍士盯上了』，就連弩兵都怕得要命，哈哈~~」

  「聽起來，還不錯。」萊倫點頭道。

  教官傳授的都是戰場實戰中的經驗，同野獸人和諾斯卡蠻族作戰沒有老兵壓陣，新兵只會潰逃，合格且嚴厲的教官，更多隻想讓新兵們從戰鬥中活下來，避免重蹈覆轍，白白失去性命。

  王國騎士叮囑一聲：「等到野營結束，你們二人立刻集結所有軍士，遊騎兵已經探查到強盜據點的具體位置和數量，修整結束後立即動身。」

  「遵命！大人！」

  「明白，我的大人！」

  萊倫看著木精靈兩腮圓鼓鼓的可愛模樣，不由輕笑道：「慢點吃，慢點吃，鹿肉還有很多，沒人和你搶。」

  卡塔麗娜嘴裡塞滿了烤肉，瞪了王國騎士一眼，根本沒空搭理他，這是她第一次吃到這麼美味的烤肉，連瑪瑞斯特女王巨木宮殿裡最珍貴的果釀也無法媲美。

  勞倫洛倫森林裡生火會遭到林地樹精的敵視，烤熟的食物只有在特定集會才能享用，崇尚自然生活的木精靈，不會在食物里添加任何調味料，兩者簡直是雲泥之別。

  剩下的香獐和兩頭岩羊也一同烤炙，分給了跟隨領主春獵的軍士們，一陣風捲殘雲後，一整頭麋鹿和整隻烤羊，就只剩下白森森地骨架。

  矮人拍著圓鼓鼓的肚皮，也不知道矮壯的身軀是如何裝下等量體積的肉食，木精靈也吃的心滿意足，時不時打一個飽嗝，相比之下，王國騎士反而是吃得最少的。

  萊倫也趁著機會向木精靈詢問了關於巨龍的問題。

  他也得知巨龍一族的出現甚至早於混沌崛起，並且在熱血生物統治世界的很久以前就已經在古老火山升騰的熱氣中翱翔了。

  它們聰明卻又孤獨，只有最年長的長生種才能理解它們對周遭世界的看法。

  每一個國家都有關於龍的傳說和民間故事:這些大都是關於長著能噴著灼熱火焰的牙尖齒銳的大嘴，以及尖銳到足以切開石頭的爪子的怪物的傳說。

  在這些故事中，龍是殘忍和異想天開的暴君，習慣於屠戮眾生和毀滅城市。當然，龍的確有能力做到這些事情，因為它們的原始力量超過任何其他生物，而它們的頭腦和精靈一樣聰明和狡猾。

  龍類之間，也有實力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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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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