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斯科格霍姆堡和暴雨林區

  第259章 ·斯科格霍姆堡和暴雨林區

  兩個小時後，德拉科男爵領，橡木城鎮的城堡庭院。

  「上個月勞倫洛倫的使者來訪時候說，你們金銀聖樹林區遇到了棘手麻煩？」萊倫對著自己面前的木精靈咒詠者祭司問道：「具體說清楚棘手的關鍵問題，關於勞倫洛倫幾座林區的內部矛盾，或者新一位入侵者的威脅？」

  「兩者都不是，坦白的說，這次問題牽扯的時間較為久遠，僅靠埃斯萊自己解決，十分容易引發不必要的戰爭衝突。」碧洛迪絲搖頭：「這次伐木糾紛牽扯到暴雨林區邊境的一座矮人要塞，斯科格霍姆堡。」

  「矮人要塞？」萊倫十分詫異道：「我從未聽男爵領的矮人提起過勞倫洛倫森林周圍有矮人定居點。」

  矮人和精靈之間衝突不斷，兩大種族在數千年以前爆發的長須之戰，使得矮人與精靈的黃金時代迅速落敗，前者更是一蹶不振，光是記錄在卡拉扎-阿-卡拉克永恆峰仇恨大書有關長須之戰的深仇大恨不下十頁，在長須之戰期間，舊世界所有精靈殖民地城鎮、莊園都被暴怒的矮人軍團踏為平地，即使那些最早定居在魔法森林的阿蘇爾們也或多或少受到戰爭波及，在之後人類帝國崛起之前，精靈和矮人真正意義上的老死不相往來，但凡矮人山堡附近出現一片精靈飛地，亦或者魔法森林周圍建立矮人要塞，都會被摧毀。

  「斯科格霍姆堡的歷史牽扯到一條古老協議，一時半會難以說清楚，眾所周知，勞倫洛倫對待外來者的態度，遠比艾索洛倫或者舊世界其他幾座魔法森林要寬容的多，所以瑪瑞斯特女王對這座不大的矮人定居點一直報以中立態度。」碧洛迪絲耐心解釋道：「斯科格霍姆堡的前任矮人國王霍諾里諾-奧克里森在六年前壽終正寢，他的兒子阿爾拉克-奧克里森隨之繼任新一任國王，在前任國王的葬禮上，仁慈的瑪瑞斯特女王甚至派出使者並攜帶不菲禮物前去悼念，以及慶賀新人國王的加冕，相應的斯科格霍姆堡矮人也回贈一些禮物表示友好。」

  隨著矮人威脅過去，勞倫洛倫為來自其他殖民地的拒絕拋棄舊世界家園的精靈難民提供了避難所，難民們得到了援助，並被允許在森林中定居，但他們始終被森林精魄認為不過是金銀聖樹的客人。

  最初的殖民者越發傲慢，認為自己走的才是精靈傳統的真正道路。

  「過去幾百年以來，斯科格霍姆堡會和勞倫洛倫進行小規模貿易，出售互相需要的物資，平時除了幾起有關貿易的爭端瑣事，基本上再沒有交集。」碧洛迪絲補充說道。

  「嗯，聽上去你們和那座矮人山堡關係維繫的不錯，沒有直接衝突的理由啊。」萊倫點了點頭，兩個抵鄰的鄰居之間偶有往來，沒道理關係差到需要發動一場戰爭衝突。

  「埃斯萊的想法和您一樣，男爵閣下，我們只想在勞倫洛倫森林裡度過不受打擾的安穩生活，從未插足任何一起外界的矛盾衝突，長須戰爭期間，勞倫洛倫也從未面向矮人直接宣戰。」木精靈咒詠者祭司語氣有些抱怨，甚至摻雜著委屈。

  萊倫挑起眉角，不時點一下頭，表示他認真傾聽著。

  咒詠者祭司接著說道：「現在的衝突也不是埃斯萊所引發的，新任矮人國王阿爾拉克痴迷於清算長須之戰的古老仇恨，他一直關注著斯拉格霍姆堡周圍木精靈營地的動向，時刻想要找機會跟暴雨林區的林迪亞洛克領主算帳，並會獎勵那些提供了埃斯萊行蹤信息的僱傭兵、遊俠。」

  「等一下，剛才不是說勞倫洛倫在長須之戰並未向矮人直接宣戰麼？」萊倫想起了什麼，他提出了一個問題：「斯拉格霍姆堡的矮人國王又怎麼會有深仇大恨？」

  「所以說，牽扯到矮人的問題都非常棘手，長須戰爭後期，斯拉格霍姆堡響應了當時永恆峰至高王的戰爭命令，霍諾里諾-奧克里森國王派出了一支四百人的軍隊去支援灰色山脈持續不斷的戰爭。」碧洛迪絲深綠色的長髮不自然地飄動，兩手攤開道：「他們行軍建設營地的過程中砍伐了不少樹木，這一行為激怒了暴雨林區的森林精魄，隨後發生了非常不愉快的衝突，這支四百人的矮人軍隊被樹妖、遠古樹人摧毀，直到匆忙趕到的暴雨林區埃斯萊們制止了森林精魄進一步的攻擊，同樣，埃斯萊也逮捕了所有倖存的矮人，作為他們未經允許私自進入魔法森林的懲罰。」

  萊倫打了個響指，心領神會道：「明白了，又是一場諾德領伐木糾紛，只不過糾紛發生的時間更加久遠，糾紛雙方從木精靈和諾德領軍隊換成木精靈和矮人軍隊。」

  伐木糾紛，帝國北方貴族們耳熟能詳的一場木精靈對人類的暴力外交事件。

  帝國曆2043年，諾德領與勞倫洛倫的邊境，德姆斯特河北岸的鹽月城男爵奧爾馬希-尼克斯為了提高領地貿易資源，出口更多的優質原木，耗費重金組建了一批伐木工和保護伐木營地的軍隊，深入勞倫洛倫砍伐年代久遠的巨木，隨後的幾個月里，不斷有深林里的伐木營地銷聲匿跡，連帶著伐木工人和駐紮軍隊，深林里有殺人的樹妖傳聞一時間惹得人心惶惶，為了平息騷亂，鹽月城男爵親自率領一支軍隊沿著德姆斯特河以南縱火，並宣稱所有樹妖都被大火燒死了。

  當年夏季尾聲，一大支充斥憤怒的勞倫洛倫埃斯萊軍隊朝諾德領的鹽月城進軍，包括饑渴的，渴望復仇的森林精魄們，短短三天時間，木精靈大軍摧毀了鹽月城周圍三十英里內所有軍事建築並包圍了鹽月城，勞倫洛倫軍隊洗劫了鹽月城，遠古樹人用巨石摧毀了尼克斯家族城堡，埃斯萊的冷酷行為迫使奧爾馬希-尼克斯男爵乞求寬恕。

  最終由當時諾德領選帝侯「海鷹」薩爾瓦多-蓋瑟爾牽頭，達成了帝國歷史上第一個與木精靈的正式外交協議——「伐木協議」。

  原本模糊不清的森林邊境被劃定，德姆斯特河以南所有土地歸屬木精靈，河岸以北歸屬人類帝國，鹽月城男爵領五分之三的土地就這樣作為勞倫洛倫戰利品奪走。

  德拉科男爵城堡外寒風裹挾著冰霜，橡木城鎮內依舊熙熙攘攘。

  會客廳內的壁爐燒得正旺，優質炭火發出噼里啪啦的微弱動靜，會客廳內的交流也還在繼續。

  「問題的關鍵在於，那次事件被斯拉格霍姆堡的矮人們視為我們埃斯萊聯合森林精魄設伏襲擊了他們的軍隊，甚至相應記錄在了仇恨之書。」碧洛迪絲放出一聲長長的嘆息，一陣淡綠色的生命能量隨之散發出，然後消散於無形：「相當一部分被俘虜的矮人選擇剃髮成為屠夫，他們立下誓言決不原諒魔法森林。」

  「陳年的仇恨被新任好戰的矮人國王翻出，得到固執的長須者們的全力支持，如今斯拉格霍姆堡的遊俠已經和暴雨林區進行小規模衝突，態勢正在逐漸時空，所以瑪瑞斯特女王希望能由男爵閣下您出面，解決一些問題。」

  說話間，碧洛迪絲一直注意著萊倫的表情變化，語氣誠懇：「考慮到男爵閣下您在矮人當中的良好名聲，我想斯拉格霍姆堡的矮人們至少願意傾聽您的建議。」

  「我….會認真考慮這件事。」萊倫停頓了一下，起身示意道：「尊敬的咒詠者祭司，我已經在城堡布置了一場招待你們的晚宴，大商人奧弗朗剛好有些事情想和你們交流溝通，矮人族長也會出席，讓我們邊吃邊聊，請吧。」

  「感謝您的盛情款待。」碧洛迪絲禮貌地回應，她剛好需要一個與德拉科男爵領矮人直接交流的機會，一向排斥外交的孤僻木精靈這次沒有拒絕招待宴會。

  晚宴受邀請者，德拉科男爵領的幾位爵士、獵巫人尤莉卡和龍公主申珠，以及大商人奧弗朗、矮人大族長蘭格尼-石盔，新加入男爵領不久的卡隆堡巨劍士指揮官阿爾弗雷德-馮-卡隆堡也到場了，勞倫洛倫方面僅有咒詠者祭司碧洛迪絲和林地領主奧拉西夫，蘭格尼對尖耳朵還是有相當一部分的成見，吹鬍子瞪眼，不過至少他在晚宴上表達出的態度十分平和。

  在晚宴結束後，木精靈得到了矮人大族長點頭答應增加訂單的準確回復，他們便迅速離場，隨行的永恆守衛忙著將幾車物資運回勞倫洛倫森林。

  大商人奧弗朗隨後告退，他剛從米登海姆返回就立刻馬不停蹄趕來城堡，一路旅途勞頓，確實需要好好休息一番。

  尼卡斯-弗朗西斯與阿爾弗雷德也返回了城鎮外的男爵領軍營，巨劍士與男爵領軍隊的磨合正在平穩開展，相信很快就有結果，說起來卡隆堡巨劍士指揮官稱得上見多識廣，今晚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矮人和精靈坐在一張桌子上氣氛融洽，彼此不爭吵，以至於晚宴過程中阿爾弗雷德看向萊倫的眼神有些怪異，像是充滿了好奇和….羨慕。

  與此同時，男爵城堡大客廳，晚宴之後的小型會議。

  一襲修身便裝的尤莉卡有些慵懶地倚靠在沙發，同坐在沙發上的龍公主申珠可愛圓潤的鵝蛋臉湊了上去，下巴抵在尤莉卡的胸口處，笑意盈盈地摟住她的細腰，青蔥玉手在尤莉卡身上十分不老實的摩挲著，惹得女獵巫人大師面頰發紅，又羞又懣。

  或許出於二人的性格，尤莉卡對這位來自異國的龍公主非常喜歡，伸手象徵性地掐了掐申珠的腮邊，小聲警告道：「別鬧了申珠，你再不住手，我可要生氣了。」

  「好吧好吧~」龍公主這才停手，雙臂反而摟的更緊了，十指相扣，淺淺笑道：「尤莉卡姐姐，你和我的長姐一樣怕癢，尤其是腰部。」

  「你的長姐？她是誰呀？」尤莉卡好奇問道。

  她也曾詢問過萊倫有關龍公主的身世以及來歷，後者從未正面回答過尤莉卡問題，僅僅告訴她無須擔心申珠。

  申珠剛想回答，卻想起了萊倫讓她時刻對外保密的叮囑，立刻緘口不透露更多，打了個哈哈道：「你會見到她的，尤莉卡姐姐，如果有機會的話。」

  兩個女孩在沙發上的嬉鬧動靜很小，完全沒有影響到萊倫和蘭格尼幾人的交流。

  聽了萊倫的簡述，矮人大族長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緊皺眉頭：「瓦拉雅的披風啊，霍諾里諾的去世令人痛惜，我和我的族人們接觸過斯科格霍姆堡的同胞，在我的族人剛遭遇浩劫，流落帝國最窘迫，我的意思是…..一段不太好的落難經歷，霍諾里諾援助了我們幾車糧食和藥物，他是個令人由衷尊敬的好國王！」

  「這幾年忙著安頓族人們，我卻錯過了去參加他的葬禮和他兒子的加冕儀式。」蘭格尼摸著自己的大把鬍鬚，認真地點頭：「石盔氏族欠霍諾里諾一份人情，如果尖耳朵要和斯科格霍姆堡發起戰爭，萊倫兄弟，我會毫不猶豫率領族人們加入斯科格霍姆堡的軍隊！」

  「我已經失去了一座山堡，決不允許同樣的慘劇在群山子民的家園重現！」

  萊倫從酒櫃拿出酒杯，給矮人大族長滿滿倒了杯啤酒，同時給尤莉卡二人倒了兩杯精靈果酒：「蘭格尼先生，我們都不願意看到矮人和精靈再發生戰爭，斯科格霍姆堡和勞倫洛倫還有挽回的餘地。」

  「哼！萊倫兄弟，我看尖耳朵早就不懷好意了！他們明顯是在擠壓和排斥斯科格霍姆堡！」蘭格尼語氣憤懣不已，泄憤似的喝下一大口啤酒，結果越喝越生氣，從深凹的沙發蹦下：「不行，我這就去召集族人們準備好武器盔甲，格朗尼在上，尖耳朵必須好好教訓一頓才能長記性！」

  「先別衝動，長須者。」萊倫伸手虛按，安撫道：「我明白親族同胞對你的重要性，更清楚霍諾里諾國王有恩於你，必須報答。」

  「可你仔細想一想，種種跡象表明，霍諾里諾國王統治期間一直致力於和勞倫洛倫維繫友好關係，雙方儘可能尊重對方權益，最大程度緩和矛盾，霍諾里諾國王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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