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上山

  重新躺回床上，康大壯卻還是翻來覆去地睡不踏實。

  「唔，香，包子真香……」康小壯做夢都還在回味白天吃的肉包子。

  康大壯忍不住把手放到胸口，可猶豫了許久，又把手壓在了大腿下面。

  眼看就快天亮，康大壯迷迷糊糊地剛要睡著，就被人叫醒了。

  「康家兄弟，出來吃飯了。」醫館學徒毫不見外地拍了拍康大壯，「晚了可就沒肉了啊！」

  康大壯還沒反應，康小壯倒是翻身坐起，閉著眼流著口水就往外走，差點撞到門框上：「太好了，又有肉吃！」

  跟著出門的康大壯第一時間被醫館大夫拉過去號了個脈，又仔細地檢查了傷處。

  「還是年輕，沒事，繼續養著吧。」大夫笑眯眯地指了指旁邊的飯碗，「補補身子，多吃點。」

  看著碗裡比別人多一倍的肉塊，康大壯忽然感覺胸口被瓷瓶硌得發慌，連吃肉都覺得沒滋沒味。

  就在最後一口肉湯下肚的瞬間，一滴眼淚突然划進了他的碗裡。

  「俺去歇歇。」他慌亂地跑進屋子，趁著沒人注意，將瓷瓶放回了架子上。

  等他出來時，康小壯已經在屋子裡，滿臉不情不願：「哥，咱們一會就走？」

  「不走了，你去上工吧。」康大壯突然笑了，「我要去找顧將軍。」

  半個時辰後，康大壯進了城主府，咕咚一下跪倒在顧銘軒面前：「將軍，俺做了錯事！」

  顧銘軒聽了幾耳朵就明白了，眼中精光閃過，喃喃自語道：「黑風寨……」

  房間裡仿佛瞬間冷了好幾度，嚇得康大壯不由得一縮脖子。

  顧銘軒也不管他，自己繼續盤算起來。

  烏連山里，有不少山匪。

  黑風寨就是離邊城最近的那一處。

  從年初到現在，有十幾個採藥人陸陸續續在山裡失蹤，比往年遇險的人都要多。

  這些人，有可能就是失陷在了山匪手裡。

  因為邊城事多人少，顧銘軒本想等外城的建設告一段落後再帶人進山剿匪。

  但黑風寨這種不開眼的，居然把主意打到了神藥的頭上。

  「康大壯，你可願帶路回黑風寨？」

  顧銘軒的微笑里滿是寒意，讓康大壯又打了個哆嗦。

  康大壯低下頭：「只要將軍能保證俺娘平安，俺願意！」

  ……

  顧銘軒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跟許小滿解釋了一通，這才目光灼灼地盯著許小滿：「此去剿匪，我還想借樣東西。」

  「什麼東西？」顧銘軒主動提要求，讓許小滿有點意外。

  顧銘軒把目光投向茫茫群山：「銘軒想借神鳥一用！」

  神鳥……

  許小滿想了一會，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無人機：「好，我陪你一起去。」

  她還沒見過古代的山匪是什麼樣子，正好長長見識。

  而且，她還挺想看看戰場上的顧銘軒的……

  被許小滿盯著，顧銘軒的鼻尖有點冒汗，耳朵也微微發燙。

  他輕咳一聲，強迫自己轉開注意：「你什麼時候方便？」

  許小滿笑嘻嘻：「隨時都行！」

  顧銘軒想了想：「路上至少還要兩天，你會不會覺得無聊？」

  「那你先出發，到時我再找你。」許小滿拍了拍胸脯，「別人不敢說，找你肯定沒問題！」

  視野綁定在了顧銘軒身上，許小滿自然敢打包票。

  可話落在顧銘軒的耳朵里，難免讓他多想。

  所以神女她，對待自己也與旁人不同嗎？

  顧銘軒的呼吸變得急促，身子卻輕飄飄的，臉色微微帶上緋紅。

  「時間不早了，」許小滿沒發現他的變化，「要是沒其他事，我就去休息了。」

  認親宴上結識了不少人，許小滿還得抽時間梳理一下人際關係，確實挺忙的。

  忙起來時間總是過得飛快，許小滿再次將目光投向缸中時，顧銘軒已經進了山。

  「顧銘軒，還順利嗎？」樹冠像是綠寶石，恰好嵌在許小滿的額頭，讓顧銘軒微燥的心瞬間沉靜下去。

  他跟康大壯溝通了幾句後，重新看向許小滿：「康大壯帶我們抄了個近路，這邊離黑風寨，還有十幾里。」

  許小滿估算了一下，無人機應該很快就能飛到。

  「好，你等一下。」

  山里林木茂密，許小滿掃視一圈，實在沒有大塊的空地，乾脆伸手拔了兩棵樹出來。

  康大壯只感覺腳下有點搖晃，再一抬頭，兩棵樹已經憑空飛到了他的頭上！

  他當時就跪了：「神女恕罪，俺再也不敢偷神藥了！」

  許小滿隨手摳了兩個坑，把樹重新栽進去，又把無人機放到空地上。

  「顧銘軒，讓他起來，給我指個方向。」

  康大壯戰戰兢兢地起身，剛要抬手說話，就看見巨大的天幕發著光，懸浮在他的頭頂上。

  他嗷一下又跪了，手指哆哆嗦嗦地指了個方向，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許小滿無奈，啟動無人機朝著那邊飛過去。

  手機屏幕形成的天幕中，投射出了無人機拍攝到的畫面。

  除了顧銘軒之外的人都看傻了，康大壯更是許久才憋出一句：「神鳥的眼珠子真大，看得這麼清楚哩！」

  許小滿笑得手抖：「快讓他看看，是不是這個地方。」

  無人機在康大壯的指引下，迅速朝著一座斧鑿般的陡峭山峰飛去。

  顧銘軒眼尖地看見了幾個小小的黑點正在往無人機的方向移動，似乎還抬著頭。

  「有人！」

  許小滿立刻拔高了無人機。

  螺旋槳的聲音消散，黑風寨的幾人摳了摳耳朵：「就說沒有那麼大的鳥麼！」

  「怎麼沒有，你看看俺的！」有人的臉上掛起邪笑，推開旁邊房間的門沖了進去。

  女人驚懼無助的臉透過門縫，被無人機上的高倍光學放大鏡頭看得一清二楚。

  許小滿頓時咬得牙齒咯咯響：「這群畜生！」

  顧銘軒的指節也捏得發白：「康大壯，把黑風寨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說清楚！」

  康大壯對著光幕挨個指點，生怕顧銘軒找不到。

  「這邊是聚義廳，大當家自己住在後院。」

  「這邊是小頭領們住的地方。」

  「那邊的破房子，是小嘍囉和雜役住的地方。」

  顧銘軒仔細地觀察著地形，忽然伸手指向遠處一個毫不起眼的洞口：「那是什麼地方？」

  「哦，那是地牢。」康大壯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隨即壯著膽子道，「門總是鎖著，大當家不叫俺們這些雜役去。」

  顧銘軒也沒多問，只是讓許小滿來回切換了幾次鏡頭，隨即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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