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核心樞紐

  鷹神到來的同時，還帶來了聯盟贈予埃莉諾的盔甲：來自於某個藍血王室的私人收藏，騎士王一脈沒落後流落在外的。

  雖然不是騎士王代代相傳的那身盔甲，但也曾在多名聖者的身上經受過意志強化，其中蘊含的意志和思念契合埃莉諾的傳承技藝，能讓埃莉諾的揮劍更順暢不少。

  盔甲相碰之間，埃莉諾回到鷹神隨手塑造出的高塔殿堂之中，和瑟拉娜並排站在一處。

  此時的戰神正盤腿坐在高塔正中，身上血霧涌動，正在使用斯巴達的特殊技巧進行戰前的蓄勢。芙蘭則揮舞著魔杖，在「產生合適的背景音樂的魔法」下，對著其不斷念咒和舞蹈。

  見埃莉諾回歸，鷹神亦從塔內高處的橫樑展翅飛下，飄落在一旁。

  當精靈女巫終於完成了對戰神的巫術儀式，四人已經蓄勢待發：「芙蘭大人，請開始吧。」

  芙蘭抱著魔杖，疑惑的歪頭：「開始？什麼開始？」

  埃莉諾一愣：「不是您說有辦法將我們直接送到蟲潮首腦身邊嗎？」

  因為大量被感染的神明一直在施展禁咒，蟲潮控制區有著大量預言盲區，連擁有最頂級先知視域的埃莉諾也無法確定主宰的位置。

  事實上，這也是主宰一直好奇的地方：除了埃琳的真理之鑰，還有什麼能夠鎖定自己本體的位置，又如何確保能突進到自己的面前？

  「你說這個啊，」芙蘭自信滿滿，「我和薇薇安學會了她的得意巫術，只要蟲潮首腦身邊有水潭，我就一定能將你們送過去。」

  「那請儘快吧。」埃莉諾看了眼戰神，其頭頂光環和背後六翼已經出現了紅色斑痕，這意味著光明神的禁咒正在漸漸失效。禁咒本就束縛不住十二階單位，若不是戰神自己想要暫時維持理智，他早就重回狂暴狀態了。

  「可我不知道蟲潮首腦在哪個水潭的旁邊啊。」芙蘭理所當然道。

  「！」四人同時瞪大了眼睛。聯盟整個計劃可都是建立在芙蘭能夠保證突襲主宰上面！

  「放心吧，」好在芙蘭終究還沒有不靠譜到那種地步，「我的一個朋友會幫忙確定蟲潮首腦位置的，我們只需要再等等就好。」

  「您的朋友？」芙蘭驚訝道。

  作為和白精靈打交道最久的家族傳人，她可知道想和一隻白精靈成為朋友有多難。

  白精靈對時間的漠視，哪怕是在精靈之中都是相當炸裂的存在，想要和這群有著最古老文明史的傢伙建立起親密關係，是要以萬年作為計量單位的。

  騎士王一脈若不是傍上了一個白精靈混血巫師，再加上運氣好正碰上出遊的白精靈大賢者，又遭遇了白精靈必須出面的滅世危機，才和白精靈簽訂了契約。但即使如此，哪怕騎士一族沒落成這個樣子了，也沒見白精靈主動出面幫襯過什麼。

  芙蘭作出了回憶的表情：「我們從出生就認識，她和薇薇安先後被選為大賢者的時候我們還好好的慶祝過一番，她失蹤時我還花了很大的功夫去找她呢，只是可惜後來她轉換了自己的種族，再回不到過去了。」

  從出生就認識……大賢者……種族變換……遊歷尋找……結合傳承記憶，和前不久在藍血指環中引起震動的信息，埃莉諾的表情，漸漸奇怪了起來。

  「大巫祭，你口中的『等等』具體指多久？」戰神忽然開口。

  埃莉諾也立刻意識到，按照白精靈的時間觀念，在這裡靜候數年可能都是尋常。

  「大概是……」芙蘭伸出了五指。

  「五個月？」埃莉諾試探著問道。

  「五，」芙蘭依次收起指頭，「四，三，二……」

  …………

  與此同時，Ψ世界。

  被感染的根靈古木的魔化已經進入了最後階段——古木腦蟲化，並在蟲巢意志中形成新的派系。

  主宰已經能夠感受到惡魔之魂之間的那種隱隱共鳴的感覺。

  一種全然不同於幽能的超距連結。相比於對心靈和時空的敏感性，靈魂扭曲現實的特性讓魔化蟲巢意志呈現一種對環境的強效干涉效果。

  僅僅是Ψ世界目前繁衍出的蟲群，就已經讓這裡的溫度升高，氣候乾燥，地質結構緊密適合挖掘坑道，且很多礦脈出現顯著放射性……

  這本質上是對世界超意識體干涉導致的，就像亡靈會將整個世界扭曲成死亡世界一樣，魔化蟲群也在將Ψ世界轉化為蟲群最喜歡的環境。

  依靠蟲群超高速疊代的能力，主宰有信心在極短時間內將這種對現實的干擾推演到極致！

  只是可惜，惡魔之魂是從根子上爛的，無論再怎麼優秀，也不能作為蟲群的根基。

  即便如此，對惡魔之魂發育的參考也讓主宰對靈魂的理解提高了不止一個台階，蟲巢意志內的相關信息在被「下載」到各個進化腔與感染深淵後，已經出現了許多值得關注的新突變方向。

  但就在魔化蟲巢意志漸漸匯聚之際，一直專心和眾多觸手進行著「儀式」的惡魔之母莉莉絲，突然從阿黑顏中恢復了正常神態。

  這種異常立刻得到了大球的重視，主宰的目光隨即也投遞而來。

  莉莉絲露出一個明朗的笑容，向著主宰天啟視界的方向拋了個媚眼，身上的自然之力陡然一閃——她竟解除了自身對心靈連結的否定，主動聯通了蟲巢意志。

  準確的說，是對整個蟲巢控制區使出了一記「問道自然」！

  一個出現在蟲巢意志內的十三階意志，其顯眼程度不亞於在深夜突然打開了一盞探照燈。

  更何況，此時在Ψ世界的周邊早就泊滿了大球和利維坦。

  場面比當初圍攻皇帝搞得還大，要不是擔心冒然壓制莉莉絲可能影響到蟲潮的魔化進程，大球們早就一擁而上了。

  莉莉絲連入蟲巢意志的行為便成為了發起總攻的信號，大量幽能順著古木周圍的神經索灌入其中，主宰更是毫不猶豫的侵入了莉莉絲的心靈中。

  一時間，大量的知識湧入蟲巢意志。

  惡魔之母出身白精靈，還有著來自惡魔之魂的傳承記憶，她的見識廣泛到令人髮指的地步。其中部分神秘學知識和契約咒文甚至連連地精們都聞所未聞。

  只不過，對蟲群而言，其中最具價值的還是一些連地精都不曾聽聞的上古辛秘：那些比混亂紀元更加久遠，甚至久到連物質都剛剛誕生的黑暗年代所發生的事。

  那些亘古者們，相互結盟，相互契約，相互攻伐的傳說。

  當然，因為生命形式的問題。

  哪怕白精靈，也無法理解那些普遍在十三階以上，連物質形態都沒有的古神是怎樣進行交流和戰鬥的。

  但是她知道戰爭的結果：絕大多數的古神死亡，世界超意識體畸化，在對現實的扭曲中開始「蔓延」和「擴張」，使得原本唯一的世界，開始自我複製，增殖出整個晶壁世界群……

  也就是說，整個晶壁系雖然龐大，卻存在一個「初始爆發點」，一個世界群層面的「核心樞紐」，如果蟲群能夠占領那座核心樞紐，就有機會將整個晶壁系的蟲巢從神經層面直連成一個整體！

  其戰略價值之大已經足以改變蟲群接下來的戰鬥重心。

  可惜，這座樞紐世界早就被隱藏了起來，除了那裡的原住民之外，只有極少數人曾經抵達過那裡——白精靈族地，遠離塵世的阿瓦隆……

  精神連結永遠都是相互的，在主宰的精神侵入惡魔之母的時候，對方自然也連上了主宰。

  雖然在心靈領域惡魔之母慘遭碾壓，但終究是十三階單位，韌性十足。更何況，她也不需要太過複雜的信息。

  在連入蟲巢意志後，她只關注了一個信息：主宰本體的物理位置。

  主宰並沒有選擇遮蔽自己的存在，反而順著她的探索，將更多的幽能送到她的身旁，試圖通過折躍的方式將她直接「抓」到身旁來。

  但就在莉莉絲得到主宰坐標的瞬間。

  莉莉絲身上突然爬滿了咒文。這顯然是一個提前設下的巫術，莉莉絲靈魂的扭曲力量突然全部被導向它處，以至於放棄了靈魂層面的所有抵抗，就連最基本的求生欲望也一併消失。

  沒了對幽能特質的否認，從她心靈灌入的龐大幽能幾乎轉瞬間便崩解掉了她的靈魂，只有飽經魂淬的軀體依舊遺留了下來。

  這種發展即使主宰也不由一愣：他對巫術也不是全無理解，這種依託於世界超意識體的施法技巧雖然詭異，但混沌性很高，很容易被高階單位強行豁免掉。最直接的例子，就是十二階單位幾乎可以無視一切契約約束。

  也就是說，莉莉絲的死亡有很大一部分因素，是她自己漠視的結果，甚至可以說是……她在自殺！

  這種乾脆利落的行為讓主宰產生了強烈既視感。

  他立刻聯通了機械地精：「埃琳！她去哪兒了？」

  因為幽能和十三階意志對撞產生的強烈干擾，埃琳對古木樹心內發生的事情並不清楚，但還是調動真理機器：「惡魔之母出現在了阿古斯世界，惡魔帝王阿克加丹的寢宮中……你怎麼讓她逃走了？」

  主宰的面色沉重。

  不是她逃了，而是在她死去的時候，一個新的惡魔之母憑空誕生了出來……和皇帝一樣，她也是一名永生者。或許，在她的背後，也站著一尊古神。

  但此時的主宰已經顧不上思考背後的關係。

  勇者小隊中，芙蘭已經收到了莉莉絲「臨終」前發出的信息，魔杖舞動間，已經開始施法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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