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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Ch35 白紗萬物璀璨!

2024-09-25 07:39:30 作者: 燈蛾x
  第35章 Ch.35 白紗…萬物璀璨!

  「你醒了。」

  羅蘭大口喘著氣,來不及理會視線中飄蕩的文字。

  他渾身冰涼,睡衣被冷汗浸透,凍得他直哆嗦。

  用被子將自己裹緊,只露個腦袋在外面,看著落皮泛黃的天花板發了會愣。

  萬籟俱寂的夜。

  妖精。

  霧…

  迷霧。

  密林。

  他好像一次性知道了太多東西,思維昏昏沉沉的,難以再次入睡。

  聖十字…

  欠缺的資質,不足以走遠的道路。

  -

  妖精說的是真的嗎?

  「妖精?」

  文字變換。

  -

  你不知道?

  羅蘭琢磨了會,頭一次下定決心,對大腦里的東西發問。

  有件事,他不能再拖了。

  -

  告訴我。

  -

  請告訴我。

  -

  妮娜小姐的靈魂碎片,在我的腦袋裡嗎?

  「正確。」

  -

  包括一些零散的記憶。

  「正確。」


  -

  我有沒有可能,藉由這些碎片,復活妮娜小姐。

  「你可以用路邊撿到的手臂復活手臂主人嗎?」

  羅蘭想了想,繃著臉,言不由衷:-

  我可以的。

  「伱吹什麼**」

  好吧…

  -

  但說不定有什麼辦法…

  「答案是否定。」

  「蘇月(妮娜·柯林斯)的靈魂已破碎。」

  「確認消失。」

  接連不斷的文字出現在羅蘭的視線中。

  蘇…

  蘇月。


  -

  這就是妮娜小姐的另一個名字?-

  她在自己家鄉用的名字?

  -

  也就是說,這些妮娜小姐的靈魂碎片與記憶混合,才造就了…

  「才造就了威風凜凜,能言善辯的我。」

  -

  我不是誇你。

  -

  那你本身是什麼?-

  有思想的幽魂?

  「我還以為你得再拖幾個月才敢問。」

  -

  抱歉,我之前不是在逃命就是在見識新世界。

  -


  況且我擔心一旦問出這個問題——有一種民間說法是,當你看到鬼魂的時候…

  -

  鬼魂也會發現你。

  文字沉默了一陣,再次浮現後,瘦長的火苗左搖右擺,怎麼看都有點陰陽怪氣:

  「這麼說瞎子就無敵了,羅蘭。」

  「你幹嘛不一輩子都當做不知道?」

  「然後等你快死的時候再問?」

  羅蘭悄悄把被子拉過下巴,側著蜷起來,為自己幼稚的愚蠢,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白色的烈焰凝聚出一行長長的字:

  「我是蘇月舉行凝聚儀式後的產物,由蘇月的器官、未命名能量、靈魂碎片、生前幻想與記憶混合而成——她將我送給了你,但『我』並不清楚『我』是誰,羅蘭·柯林斯。」

  「或許…」

  「你可以給我起個名字?」

  -

  唔。

  -


  扳手,怎麼樣。

  「或許你不用給我起名。」

  羅蘭:……

  -

  好吧,看來你不會吃了我——我們會合作的很愉快,對嗎?-

  至少在我死前?

  -

  你應該沒有其他要求吧?

  -

  比如占領我的身體?

  -

  舉行什麼邪惡的儀式?

  「你這具身體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不停吸引那些花枝招展的雌性。」

  「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比邪教儀式還要可怕。」

  -


  真不友善。

  -

  還有,你無法在眠時世界跟我交流?-

  你不知道我剛才經歷了什麼?

  「大概…有些可以,有些不行。至少你剛才去的地方,以及,大蝙蝠製造的場,不行。」

  「但我也不是一無所知。」

  羅蘭動了動腳趾,把自己蜷的更緊。

  藥鋪的窗戶有點漏風。

  -

  我記憶里好像有什麼東西,是剛剛那位妖精小姐給我的。

  -

  你發現了嗎?

  「當然。」

  白焰洋洋灑灑,是剛剛奧蘿拉『送』給他的——雖然他不大喜歡這種贈送方式。

  非常疼。


  ……

  「我踏入了迷霧。」

  「我追尋它的蹤跡。」

  「偏見是暴風中飄搖的燭火,利刃是糕點上綴飾的奶油。」

  「我找到了它。」

  「『等待又等待,徘徊再徘徊』——當我念出這些字句,我的眼如夜中的群星閃耀。」

  ……

  「儀式:白紗(一環)」

  「從未誕生過的故事(準則)/奇物/秘術器官/一人的雙人舞」

  「儀軌:飲下痛苦。」

  「於是,故事與奇物開始燃燒。」

  「『等待又等待,徘徊再徘徊』。」

  「迷霧將指引我步入夢中的世界。」

  「我們在密林中放縱,」

  「跳舞,歌唱。」


  「我們是朋友,」

  「是無頭的火柴和蜘蛛的第九條腿。是母羊的犄角,群蜂中的第二隻皇后。」

  「終於…」

  「我們找到了彼此!」

  ……

  視線中浮動的白色火焰漸漸淡去。

  -

  這是升環儀式?

  「顯而易見。」

  -

  我弄不懂,扳手。

  奇物?

  他還沒學到這一課。

  然後…

  一人的雙人舞?


  從未誕生過的故事——還必須要擁有「準則」?

  我記得擁有準則的前提是:

  它要造成足夠龐大的『影響』。

  可還沒有誕生的故事,怎麼可能造成龐大的影響…?

  換句話說,一旦它擁有足夠的影響,也就不會『從未誕生』了。

  這實在矛盾。

  最後,象徵這條偉大之路的準則,到底是什麼…

  羅蘭開始頭疼。

  在他視線右側,另一段火焰組成的文字悄然浮現:

  ……

  「秘術器官:萬物璀璨(眼球)」

  「回聲:自此,我將『看見』聲音。」

  「靈體視覺:注視到靈體,以及表皮世界的夢境(場)。」

  「放大鏡:可以辨識、閱讀那些被划去、扭曲、以及隱藏的文字。」

  「被迷霧籠罩的心靈常常能使你窺探到那些生物試圖隱瞞的東西——你甚至有概率以肉眼目視那些無形的儀式和神秘。」


  「通曉語言:你認識那些活著或死去的語言,你是聆聽萬物之聲的博學者。」

  「琥珀:對人類與異種的吸引力上升。」

  「傳聞,凝視異種(妖精)眼睛的人,會被它們所惑,從而隨其踏入幽暗深邃的密林…那些人再也沒出現過。」

  「書頁秘響:你的雙眼將不自覺地扭曲著每一次儀式,使它們偶爾產生更加強大的效果。」

  「懷舊:你將有概率親眼見證具有高神秘物品的過去。」

  ……

  器官。

  秘術器官。

  -

  妖精奧蘿拉,她給了我她的眼球?

  -

  和妮娜小姐的禮物一樣?

  「確切的說,是她『解放』並『增強』了蘇月給你的禮物。」

  「雖然我認為『琥珀』這一條,對你完全多餘。」

  羅蘭突然把被子掀開。


  除了兩隻手,兩條腿。

  他感覺,自己還有一條柔軟的、淺灰色的觸鬚,從心臟位置伸了出來。

  是的。

  新生長出來的。

  非常有趣。

  仿佛突然多了一條手臂。

  或者…觸鬚。

  他甚至可以操縱著這條纖細的無形觸鬚,慢吞吞撫摸藥架上的瓶瓶罐罐——而反饋回來的感觸,一如親手撫摸冰冷的玻璃一樣真實。

  潮濕的。

  乾澀的。

  冰冷的。

  他能通過觸摸,『看到』躺在床上的自己。

  在他驅使著『觸鬚』到處摸到處轉的時候,一些如水的東西從他體內流失——所以,愉快的觸鬚探險並沒能維持太久。

  大概一分鐘?

  或者兩分鐘。


  當羅蘭嘗試操縱觸鬚打個蝴蝶結的時候,那些『水』就乾涸了。

  觸鬚也隨著乾涸的水而一同淡去。

  此時此刻,羅蘭才明白。

  他明白當自己問出:『瞎子該如何勝任執行官』時,費南德斯話中的意思了。

  『當你進入過眠時世界,真正找到道路,就會明白。』

  『儀式者不用眼睛。』

  的確…

  即使他不用眼睛,擁有了『觸鬚』的他,依然能夠有限度的觀察這個世界了。

  -

  扳手,這感覺真奇妙。

  -

  我多了一條手臂。

  「我沒同意這個名字…吧?」

  -

  妮娜小姐說它是一種非常棒的工具,能掰彎和擰動許多東西。


  「你現在應該好好想想怎麼隱瞞這件事,預備執行官閣下。而不是跟我討論掰彎誰。」

  -

  隱瞞?

  -

  我不打算隱瞞。

  ………

  ……

  隔了一天,再見費南德斯。

  教士先生發誓,他對萬物之父發誓:

  自己只是隨便說說,絕沒真正希望…

  哪怕一丁點可能,真認為羅蘭真可以在一天之內步入眠時世界,並順利找到「道路」。

  這孩子…

  到底有多不凡的天賦?

  從沒有人能做到一天內找到道路。

  從來沒有。


  雖然,這條路確實有點古怪。

  他沒聽說過「迷霧」或「密林」。從他成為執行官開始,一次都沒有過。

  「我們得找點資料。」

  他說。

  於是,他帶羅蘭坐上馬車,飛快往審判庭去。

  途中,教士誠心建議羅蘭攢夠了錢,在西區租一棟小房子,這樣也能省下不少來往時間。

  更何況,西區的治安比東區要好上不少,對於一個剛感知到道路的學徒來說(還是瞎子),一把藏在兜里的小刀就能要了他的命。

  畢竟走在路上都能遇見活屍,費南德斯對羅蘭的『運勢』持悲觀態度。

  「我今天是來給你送警徽和警服的,沒想你倒給了我這麼大一個『驚喜』。」

  費南德斯·德溫森不禁感嘆。

  他交給羅蘭一個巨大的皮口袋,裡面有不少東西。

  一枚銅製的圓形徽章,上面雕著緞帶、權杖、烈焰和寶劍。

  警服是黑色制式的,立領單排圓扣,領子上繡著數字編號。

  一條黑色寬邊皮帶,一頂繡粗金紋的雙沿帽,一件又厚又重的黑色呢子外套,穿上幾乎到羅蘭的腳面。

  哦,還有一雙黑皮子手套。

  相對比審判庭『乾乾淨淨』的教服,監察局的警服似乎更加正式,也花俏囉嗦了些。

  「我看是驚嚇,先生。」

  羅蘭摩挲著手裡的銅徽,將它別在自己胸前:「我好像走錯了路,去了不該去的地方。」

  費南德斯不以為然。

  「你覺得審判庭,全是相同道路的儀式者?」

  對於羅蘭的困擾,費南德斯並不認為這是『關鍵問題』。

  因為只有小部分組織才會堅持這種『純粹』。

  而執行官的責任也不是道路決定的,是心和信念。

  再者說,若真都是同道路的儀式者,審判庭或監察局就會很容易陷死在一些針對性的伏擊中。

  「你真正的問題…」

  費南德斯表情複雜:「是我從沒聽過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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