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6章 五天

  諾思與奧利維拉，分別向鳳凰王闡述奧蘇安與卡拉克·無畏堡之事，伊姆瑞克罕見的僅是點頭傾聽，從始至終沒有發表任何看法。

  這讓艾蒂拉感到詫異，以丈夫的性子，至少也會譏諷一番，不管是貴族議會的小伎倆，還是因話語權導致指揮出現失誤的戰局。

  女親王艱難笑了笑，似想要安慰一番丈夫：「怎麼了，你好像有心事，情況很糟糕嗎？」

  伊姆瑞克長吐一口氣，神色變得極為凝重：「很糟糕，比我預想中還要糟糕……立即安排一場我與索爾格林的會面，不要讓任何無關人員知曉。」

  這無關人員，顯然便是皇帝了……

  諾思立即走出營帳安排事宜，而伊姆瑞克也攤手讓好奇的人安靜，他坐到辦公桌後，趁著這點空餘的時間，將這段時間以來艾蒂拉遲遲沒有決定的一些破事給處理掉。

  兩小時之後，聽說伊姆瑞克回來的索爾格林，難堪面色多出一些喜悅，尖耳朵肯定是找到了解決的辦法。

  至高王與屠夫王一同找到在營帳中的鳳凰王，本該有僕人給兩位國王端上椅子的禮節，隨著伊姆瑞克手指微抬，所有人都被命令離開，其中也包括他的妻子。

  「索爾格林、阿格里姆，我們相識了很多年，彼此之間抱有信任……所以我不會隱瞞一些重要的事情。」

  伊姆瑞克低沉的聲音，讓索爾格林的面色也越發嚴肅，他不認為鳳凰王會來個驚喜，反而會是一個糟糕的消息。

  「說吧，如果你有解決的辦法，想必也肯定早就動手了。」

  長久的沉默後，伊姆瑞克顫動嘴唇，道出索爾格林最不願意聽到的話。

  「卡拉克·無畏堡即將塌陷，整座山堡將沉入鼠人挖出的巨型洞窟中。」

  一瞬間，僅是一瞬間，兩個矮人的面色如被顏料洗刷一般的蒼白。

  矮人擁有最優秀的礦工和學者，已有人告訴至高王，卡拉克·無畏堡周遭的地質結構極為脆弱，如果短時間內無法在一些關鍵節點修建承重柱，之後進行長時間的山體穩固工程，這座有著數千年傳承的山堡，很可能會永久消失。

  索爾格林的面色，首次變得如此猙獰，他咬牙的姿態好似屠夫之神附體：「我要殺光所有斯卡文……」

  阿格里姆勉強維繫一絲理智，他牢牢按住顫抖不停至高王的肩頭，看著辦公桌後方一言不發的伊姆瑞克：「還有多少時間？」

  「最多五天，你們必須說服圖林格·扎拉圖林森放棄山堡，帶著剩餘的矮人離開，不管去哪……至少比待在這裡強。」

  五天時間……其中還包括如何打通卡拉克·無畏堡的時間。

  「有其他辦法嗎，史蘭領主對此難道無能為力？」阿格里姆只想抓住那一點點希望，他親眼見過史蘭在露絲契亞施展的神力，將大地撕裂、河流咆哮、山川沸騰，如果是他們的話……

  「地質結構變動不是一個簡單的邏輯事件，強行逆轉便可回到最初的命題。如果史蘭領主出手轉移山體，填補山堡下方的空洞，最先受到影響的是卡拉克·荒蕪堡……你能確定在荒蕪堡地底，沒有鼠人的身影嗎？」

  「做好準備吧，精靈會遵守承諾，幫助你們擊敗綠皮，打通抵達無畏堡的道路，但最終的結果如何……」

  向營帳外走去的伊姆瑞克拍打阿格里姆肩頭，沒有繼續述說，讓矮人放棄山堡，並目視著先祖親自交託的要塞變為廢墟，這比殺了他們還要難受。

  不管結果如何，索爾格林即便說服無畏堡國王圖林格帶領人民離開，可以預料的事，許多矮人會前往卡德林，在屠夫神龕剃髮立誓。

  而這巨大的變動，無疑是敲響了末日之鐘的第一聲號角……

  至高王的忿怒，最終在責任與誓言中，化為了不甘的眼神。

  「你認為他的話，可信嗎？」

  阿格里姆閉眼嘆息：「陛下，您已有了判斷，何必詢問我呢，不管這可能性有多低，我們都無法看著同胞死在家園……」

  「放棄山堡，這比殺了圖林格更好接受，我，我……」索爾格林最終昂頭長嘆，他以為矮人的命運迎來了轉折，卻沒有想到這一場本能決定群山王國未來數十年外交政策的峰會，最終獲得如此大的驚喜。

  但他還有機會補救，山堡沒了可以重新建造，礦洞消失能夠再挖，神兵利器靠著無數年積累也能填滿寶庫，但如果無畏堡的人民消失，一切都是空談。

  索爾格林按住阿格里姆的肩頭，事到如今，只有這位一直堅信他的摯友，才能讓至高王深深信賴。

  「你去和伊姆瑞克談，不管讓矮人付出多少代價，精靈都必須拿出所有在舊世界的預備手段，三天之內讓卡拉克·無畏堡出現一條安全道路！」

  「嗯，我會盡最大的努力。」

  阿格里姆沉重點頭，事到如今，也只能相信這群總會創造奇蹟的尖耳朵……

  如果那顆毀滅佩斯提倫宗主莫德里奇的隕石再次降落，綠皮必然會在短時間奔潰瓦解，一切都還來得及。

  至高王只能拖著沉重步伐，找到他堅定可靠的皇帝盟友，以激烈言辭轉述鳳凰王的原話，並要求卡爾·弗蘭茲不能再拖延下去，矮人為救人類時毫無猶豫，付出了一樁樁生命的血案。

  而如今的皇帝，卻執著於一群……本就尋死的殉道者。

  「可信度多少。」卡爾帶著懷疑，小聲詢問身旁的庫爾特。

  如果鼠人能輕易弄沉一座有著數千年歷史的山堡，豈不意味著對地下缺乏保護的帝國城市，已淪為鼠人的控制權……

  只要魔鼠議會願意，帝國疆土將很快多出數個大窟窿，讓戰爭的性質從人力變為天災。

  「我不建議你對此事過多詢問，至高王不能賭概率，即便這可能是精靈想要儘快結束戰爭的藉口……但帝國也必須同意索爾格林的要求。」

  庫爾特同樣對此保持懷疑，縱觀帝國的歷史，從未遇到過如此情況。

  多年的將軍經驗告訴他，這不過是一場意外，但如果是真的呢……

  如果鼠人真能神不知鬼不覺讓城市塌陷，人類和矮人便岌岌可危，除了精靈偏居海島能自保外，鼠人便是所有智慧生命最大的威脅。(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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