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明初獻畫

  明初不知盛行遠所想，只見他向自己看過來，一顆心噗通噗通亂跳。

  可惜，盛行遠被淑寧喚了幾聲，便收回了目光。明初半是幽怨半是含情的看了一眼盛行遠，心中微酸。

  淑寧上下打量了一下明初，壓著心中火氣微微一笑：「五年不見六妹妹了。六妹妹真是越來越好看了。」

  大太太吃了一口茶，臉上笑意微凝。明初今晚的打扮稱得上是光彩照人。明初打的什麼主意，眾人一眼便知。

  明初微微有些得意。今晚大太太和淑寧只叫了自己和婉初過來，勢必是想在兩個人之間選出一個，來做淑寧將來的幫手的。

  明初側頭看了一眼婉初，見她打扮的十分素淨，臉上竟然連胭脂水粉也沒塗。真不知她是真呆還是假笨。就連拜見大姐夫這樣的人，她都露出一副怯懦的模樣，果真是外室的女兒，就是上不得台面。

  只要大太太和淑寧不瞎，當然知道選誰嫁入國公府做妾室。

  既然打著親戚相見的名義，淑寧還是向盛行遠一一介紹：「這是我的六妹妹，當年我出嫁的時候，她只怕還小。如今再見，倒是成了大姑娘了。」

  盛行遠微微頷首，算是打了一聲招呼。明初不免心下有些失落。

  「後面的那個，就是我的九妹妹了。這位妹妹也是才入府沒幾日的，連我也不曾見過。」說著便招呼婉初上前一步。

  婉初乖順的朝淑寧行禮，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抬起，只看著自己的腳面。

  淑寧不動聲色的鬆了口氣。她沒想到婉初長的如此清冷出塵，可見到婉初這幅怯懦的模樣時，淑寧心頭一松。

  空有一副皮囊，通身一絲貴女氣質也無。將來不管嫁到誰家，終究是上不得台面的。

  這樣的人，夫君是看不上的。

  想到這兒，淑寧言語裡帶了些自己也不曾察覺的輕鬆。甚至推了推盛行遠：「你瞧，咱們姜家的女兒，是不是一個賽一個的漂亮？」

  盛行遠正想著心事，被淑寧這麼一推，下意識的看向婉初。

  正巧，婉初也微微抬起頭來。兩人四目相對，盛行遠莫名的有些熟悉感。

  再想仔細看看時，婉初已經垂下了頭，規規矩矩的給他行禮：「問大姐夫安。」

  盛行遠來不及多想，收回目光，臉上帶著客氣又疏離的笑意，淡淡的點點頭。

  見盛行遠如此反應，淑寧的心情瞬間好了許多，言語間歡快許多。

  大太太見狀，招呼婉初兩人：「你們兩人坐到我身邊來吧。」

  婉初聽到大太太吩咐，聽話的走了過去。明初卻站在原地沒動。

  這是她露頭的機會，她就這麼一次機會。若是和婉初一樣，跟在大太太身後，大姐夫哪裡有機會留意到自己。

  婉初已經落座，卻見明初還站在原地，笑盈盈的對著淑寧和盛行遠道：「大姐姐多年未歸家，我實在想的緊。多年前，大姐姐還指點過我花鳥技法呢，我這些年也不曾落下。正好，今晚我帶了一副自己作的畫，想讓大姐姐和姐夫指點一二。」

  大太太微微勾起嘴角。這大概就是柳姨娘最近頻頻異動的原因了。

  她早早就讓周媽媽大開方便之門，誰知道就察覺到最近柳姨娘私下頻繁的找明初。

  白梨見鬼這件事一冒出來，她便讓周媽媽留意那池邊小宅有誰去過。誰知道能在那宅門外見到鬼鬼祟祟的天青。再往深了打探，很容易就知道了是誰在那宅子裡見面。

  大太太心中冷笑。白梨見到的鬼只怕就是六丫頭明初。再想想當時白梨發作的時候，一屋子的人都在害怕，只有六丫頭臉色鎮定，大太太心中更加肯定了這是柳姨娘和明初商量好的計策。

  當年的事情，六丫頭和柳姨娘都在府中。老爺又常在柳姨娘房中，若是喝醉了酒，吐出一句兩句的，也有可能。

  柳姨娘也許已經知道了姜伊初是怎麼死的。居然妄想著用白梨來敲打自己？！

  痴人做夢！

  她以為自己會怕？自己不過在人前做出一臉惶恐的模樣，就讓柳姨娘更加得寸進尺。

  看吧，明初今晚出挑的裝扮，又對自己的話置之不理，便是最好的證明。

  柳姨娘就明初這一個女兒。用女兒的終身幸福換一個秘密，柳姨娘自然覺得這樁買賣不虧。

  大太太心中冷笑，只是柳姨娘千算萬算也算錯了一件事。

  在這個府上，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只有她大太太一人。

  既然想要攀高枝，我便讓你如意。只要你以後別腸子悔青就好。

  淑寧剛想板下臉，就瞥見大太太朝自己微微搖了搖頭。淑寧這才不情不願的說道：「六妹妹真是高看我了，我在繪畫上也只是平平。說起來，你大姐夫倒是品鑑畫作的一把好手。」

  明初心中大喜。她當然知道淑寧不擅長這些，不若這樣，怎麼能顯出來她的與眾不同呢？

  柳姨娘告訴她，大姐夫是個極風雅的人。自古君子都愛紅袖添香，想來大姐夫也不例外。

  明初羞答答的抱著畫軸，準備上前一步細細講解。卻聽見盛行遠臉色平淡，語氣微漠：「不用了，近些年我也甚少作畫了。」

  明初頓時僵在原地，進一步也不是，退一步也不是。眾僕人紛紛壓低了頭，掩藏笑意。

  明初的臉瞬間煞白。怎麼會這樣？他剛才不是還一臉溫情的看著自己嗎？下午的時候，不是還想扶自己一把的嗎？

  淑寧瞧見明初的臉白了又紅，紅了又白，心中濁氣一口吐出，整個人神清氣爽。

  她笑道：「六妹妹拿過來吧。給我瞧瞧。」

  大姐姐發了話，明初不敢不從。她走上前去遞過畫軸。誰知剛走到淑寧和盛行遠身邊，盛行遠就站了起來，臉上仍是一派清雅淡遠。

  「你陪岳母和妹妹們聊天，我便不留了。」說完，又向大太太作揖：「岳母恕罪。岳父似乎喝多了，我瞧瞧去。」

  說罷抬腳便走。盛行遠目不斜視，和明初擦肩而過，絲毫沒有停留之意，很快便走遠了。

  明初這下徹底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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