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別進來!
2024-09-25 17:17:48
作者: 千川雪
可祁鶴安只是停了一瞬,下一秒動作更加肆無忌憚了起來。
身上的痛像是情緒的催化劑,讓他更加癲狂。
「明明太后也很舒服,不是嗎?臣很好奇,沈則言是伺候的比臣好麼,所以太后才那麼寵愛他?」
他赤裸的話語讓蕭令宜面上湧上血色。
折騰了半晌,祁鶴安軟硬都不吃,她已經筋疲力竭。
聞言她也有些破罐子破摔,乾脆順著他的話冷笑道,「是,他比你好多了,起碼他不會強迫哀家做不想做的事!」
她的話讓祁鶴安腦海中名為理智的那根弦徹底崩斷——
衣衫徹底遮不住雪白的身軀。
比之前劇烈百倍的痛楚傳入腦中,蕭令宜一下癱軟在桌上。
眼淚溢出眼眶,在桌面上匯聚,映著燭光,像一汪清溪。
她只能死死咬唇將所有聲音擋住,維持住最後一絲體面。
偏偏此時,沈則言的聲音再次逼近。
「太后,您沒事吧?」
沈則言站在殿外,神色疑慮。
內殿的門掩著,擋住大部分聲音,卻依舊能聽到不時傳出來的說話聲。
裡面明明有人,卻對他三番兩次的詢問置之不理,這實在不尋常。
他知道內殿不是他能進入的地方,卻實在擔憂蕭令宜的狀況。
祁鶴安手掌捂住蕭令宜的嘴,在她耳邊笑道,「他很擔心太后娘娘……」
蕭令宜驟然張口咬住他的手,她用了狠勁,幾乎是瞬間便嘗到了鮮血的味道。
祁鶴安卻仿佛不覺,非但一絲掙扎都沒有,反而還把手往她齒間送了送。
直到傷口越來越深,血順著她下巴滴落,和她的眼淚混成一片污濁。
蕭令宜一陣噁心,忍不住乾嘔起來。
她的注意力全在殿外,沈則言的影子映在門框上,腳步聲逐漸逼近。
她動彈不得,祁鶴安卻好整以暇地欣賞著她慌亂的面容,仿佛絲毫不介意沈則言發現。
直到門框晃動一瞬,沈則言的聲音響起,「太后,臣冒犯了。」
蕭令宜才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她幾乎是破音喊道,「別進來!」
沈則言推門的手停在原地。
裡面傳來的女聲低啞暗沉,明明早朝時分她的聲音還是正常的。
他擔憂道,「您怎麼了?需要臣叫太醫過來嗎?」
蕭令宜聲音顫抖,「不必!今日哀家有事在身,無暇見沈大人了,你先退下。」
沈則言不是傻子,怎會察覺不出不尋常之處。
他收回推門的手,腳步卻釘在原地不曾離開。
腳步聲沒再響起,內殿兩人都知道沈則言還在外面,可他們誰都沒有精力再管他了。
一片寂靜里,沈則言垂在身側的手越握越緊。
他第一次痛恨自己的聽覺為何這麼好。
他要是個聾子就好了。
低沉的喘息,極力壓抑的破碎呻吟不斷傳來。
像毒蛇一般鑽入他的耳中,也鑽入他心裡。
他雖未娶妻,卻也不會連裡面正發生什麼都聽不出來。
沈則言視線挪向正殿的龍椅後,那裡擺著天子的尚方寶劍。
他很想拔出劍衝進去,砍了祁鶴安這個膽大妄為的亂臣賊子。
可他知道自己手無縛雞之力,不是祁鶴安的對手。
他也知道,蕭令宜出身高貴,生性高傲,她絕不會想自己狼狽的樣子暴露在其他人眼中的。
所以他只能站在原地,任由內心滴血。
不知過了多久,內殿的動靜終於停了下來。
祁鶴安頭腦清醒過來時,怔了片刻。
蕭令宜雪白的肌膚上遍布淤青,她趴在桌上閉著眼,不知是睡著了還是昏迷了。
眼角是未乾的淚痕,素白的臉上染著淡淡的血水,一片狼狽。
但視線轉向門上的人影時,他的眼神又冷了下來。
祁鶴安把蕭令宜身上破爛的衣裙脫下,又用袖口擦乾她臉上的髒污,而後打橫抱起她放到內殿的床榻上。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眼裡有憐憫,懊悔,亦有憎恨,複雜到極點。
他放下帷幔遮住榻上人影,而後走到門邊,打開了門。
四目相對,兩人眼中都有著清晰的殺意。
沈則言忍住怒意,視線看向內殿。
可只看到桌邊一片狼藉,卻不見蕭令宜人影。
他急道,「你把太后怎麼樣了?」
祁鶴安冷冷掃他一眼,壓下殺意,冷聲朝殿外道,「烏蘇!」
烏蘇今日下朝後便被蕭令宜派去商景身邊了。
回來時聽小太監說明宣侯和沈侍郎都來了,她便隱隱不安,此刻一直在殿外候著。
聽到自己的名字,她連忙推門進去,一眼便看見對峙的兩個男人。
她走近垂眸行禮,「侯爺有何吩咐。」
祁鶴安側身,讓開一道容一人通過的縫隙,「進去。」
烏蘇連忙進去,然後關上了殿門。
她迅速走到床邊掀開帷幔,一眼便看見蕭令宜裸露在被褥外肩上的大片淤青與紅痕。
她眼眶一酸,眨眼間掉下淚來。
她恨恨地掃了一眼殿門的方向,才擦乾眼淚用炭火溫著的水壺裡的水擰了帕子,替蕭令宜擦拭起來。
殿外,沈則言還站在原地。
祁鶴安卻已坐到椅子上,桌上茶早已涼透,他卻渾不在意,自顧自斟茶飲了一口。
冰涼的茶水流入喉嚨,唇齒間的乾渴緩解,也澆滅了心中洶湧的怒火。
他視線掃向沈則言僵硬的背影,「沈大人,好聽麼?」
沈則言握緊拳頭,再也忍不住轉身一拳揮向祁鶴安,「無恥!」
祁鶴安隨意地伸手在他手腕一撥,沈則言便不由自主地退後幾步跌坐在地。
手腕傳來劇痛,像斷了一般。
他卻沒在意,只是紅著眼瞪祁鶴安,「你怎麼能那樣對她!」
祁鶴安不緊不慢地站起身,又走了幾步居高臨下地看著沈則言。
他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道,「德裕十三年,你在祖地冀州鄉下偷了當地富紳的財寶,差點被打死,半年後富紳因徵稅之事一家人鋃鐺入獄,德裕十四年,你入京途中,被刁民搶奪盤纏,三天後刁民被凍死在村頭,德裕十五年,你在國子監掃地,被富家子弟欺辱,而後半月,那富家子弟染了花柳病,不久後暴斃。」
他每說一件,沈則言的臉色就白了一分。
到最後,幾乎慘白到與死人無異了。
祁鶴安欣賞著他面色的變化,「凡此種種,還有許多,需要本侯繼續說嗎?光風霽月的沈侍郎——」
他聲音里的嘲弄之意毫不掩飾。
沈則言死死盯著他半晌,才回神咬牙道,「你調查我!」
片刻後,他又恢復了些鎮靜,「你既然如此神通廣大,難道沒有調查到,他們都是罪有應得嗎?」
「況且我的手上,可從未沾染過一滴血!」
「不重要。」
「什麼?」沈則言詫異。
祁鶴安重複道,「不重要,本侯只是想讓你知道,你自以為天衣無縫的過往,實則漏洞百出,只要本侯想,刑部的死囚牢房隨時恭候你,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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