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089】龍王節

  第89章 【089】龍王節

  在對嚴沖逼問了一番情況後，寧修也算大概了解了具體的情況。

  即使錢塘城位於大商疆域，前不久依舊有黑天門妖人鋌而走險，靠著偽裝在錢塘城衙門裡來了一手移花接木。

  很多衙役捕快都被他們的人給替換，並且把持了城令官，讓他與妖人合謀。

  不得不說這一切發生的也真是巧妙，正好是前線邊疆發生了問題之際，錢塘城坐鎮的銀虎伏魔尉外出至今未歸，正是錢塘城這方面力量最為薄弱的時候。

  這才讓黑天門妖人得以動手的如此輕易，只不過如此大費周章的背後，究竟是為了什麼目的，這一點嚴沖卻是完全不知，黑天門的妖人壓根就沒有透露給他過。

  「大人，下官也是被逼無奈啊，他們挾持了我的家人，裹挾於我，下官也找不到人求助，只能聽從於這些妖人的話了。」

  看著寧修一臉深思模樣，嚴沖連忙在地上磕的砰砰作響。

  「除了衙門以外，錢塘城其他地方是否有被黑天門妖人滲透？」寧修問道。

  「這點下官就不知道了，這段日子下官一直都被禁足於此地，已經好多天沒外出過了，不過……」嚴沖猶豫道：「前日下官偶然偷聽到這妖人與另一名妖人的對話，他們好像是要在龍王河裡尋找什麼東西。」

  「在龍王河裡找東西！」

  聽到這話，寧修腦海頓時靈光一現，自己在龍王河邊抓到的那名妖人暗中驅策水鬼清空漁民下水捕魚，這做法與這個目地極其貼合。

  再加上近來龍王河還出現了以前從未有過的魚妖，種種暗潮湧動全都與龍王河有關，莫非在龍王河底下，有什麼寶物即將出世不成。

  走過去提起那名被自己拍到牆上拍暈過去的黑袍妖人，寧修讓霸王帶上嚴沖，當即就火速離開了此地，返回客棧。

  這件事情必須得讓秦震幾名銅豹隊首知曉才行。

  ……

  「竟有這等事情。」大堂內，秦震看著寧修帶回來的嚴沖和黑袍妖人詫異道。

  「如此說來，那四名鐵馬伏魔尉想必已經是受到了這些妖人的黑手，遭遇不測了。」鄭隊首痛心說道。

  賈隊首皺眉：「這黑天門此次如此大膽，所圖之物一定非同小可，無論如何，都不可讓他們得逞。」

  寧修點點頭：「那看來眼下的突破口，就全在這名妖人的身上了，必須得從他的口中逼問出此次黑天門的真正目地。」

  秦震拍了拍胸膛：「那這個就交由給我吧，詢問的手段我最是清楚了。」

  既已知道是黑天門在暗中搗鬼，幾名銅豹伏魔尉紛紛派人召回在外調查的伏魔尉，然後一舉殺到錢塘城衙門，將整個衙門的衙役捕快全給控制下來。

  膽敢反抗的一律格殺勿論，至於城中其他地方是否還隱藏著妖人的存在，這個就得經過縝密的檢查才行了。

  「啊！」

  客棧地下。

  寧修都沒想到這間客棧竟然還存在有一間小型刑房。

  裡面擺滿了各種看起來就非常專業的刑具，將黑袍妖人綁在一張訂做的椅子上後，秦震便拿來一盆涼水潑醒了這個傢伙。

  「伏魔尉！」看到秦震身上的玄銀鎖甲，黑袍妖人表情瞬間一變，牙關一用力，卻發現自己嘴裡空空如也，該有的東西已經沒了。

  寧修淡然說道：「別掙扎了，你身上能夠自盡的東西我都已經提前給你摘取掉了。」

  「你們黑天門這次集體來到錢塘城所為何事，建議你現在趕緊全部告訴我，要不然你可沒有好果子吃。」秦震拿來一個鐵鉗子走到妖人身前，抵在了對方的嘴邊笑道。

  「你以為用嚴刑對我我就會招供了嗎，呸，想都別想，我是黑天門之人，我的意志比鐵都還要堅決，我是絕對不可能對你們這些伏魔尉低頭服軟的，有種就殺了我！」黑袍妖人大聲喝道。

  秦震與寧修對視了一眼，寧修點點頭：「開始吧，秦隊首。」

  半柱香後，黑袍妖人一臉被玩壞了的表情癱躺在椅子上，翻著白眼，口吐白沫，滿臉寫滿了崩潰。

  秦震的審問手段確實不錯，哪怕這名妖人前期表現得真的非常硬骨頭，但到了後來也是壓根遭受不住秦震的可怕折磨，最終老老實實的將他所知道的全部事情都給一一交待出來。

  此次黑天門妖人來到錢塘城，主要是為了等待一樣東西的出現，再將其秘密帶走，期間不能夠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同時此次行動，竟還有金蛇黨的黨羽餘孽一同參與，時日就在最近這幾日內，但具體是哪一天，沒有個准信。

  比較令人遺憾的是這名妖人所知道的情報也並不是很多，他只是比普通嘍囉高級一些的存在罷了，並非此次黑天門計劃的真正管事者。

  而管事者另有其人，有必要的時候他會主動前來找黑袍妖人聯絡。

  也就是說，真正的黑天門大頭目還尚未落網，他此時就隱藏在這錢塘城內外的某個地方。

  「秦隊首，你覺得黑天門想要得到的那樣東西會是什麼，這錢塘城過去是有什麼不得了的寶物存在嗎。」寧修對秦震問道。

  對方是擔任銅豹伏魔尉多年的老手了，想必知道的信息應該會比自己更多。

  「寶物嘛，錢塘城歷史上也沒出現過什麼寶物啊，這座城池早年其實被荒廢過好多次了，直到大商將其從邪祟局勢里控制住，才漸漸穩定了下來，按理說應該不存在隱藏著什麼好東西。」秦震思索道。

  主要目前連黑天門想得到的那件東西究竟是何載體都不清楚，是活物還是死物，是人還是材料。

  如此缺乏詳細信息，實在是很難讓寧修等人做出對應的針對措施。

  既然黑天門對這件東西如此看重，甚至不惜偷偷往大商疆域裡派進來這麼多人，那伏魔尉勢必得破壞掉他們的計劃，讓他們有來無回，不可讓黑天門的妖人得逞才行。

  「這樣吧秦隊首，你讓所有的伏魔尉都卸下玄銀鎖甲，換上普通人的服飾，去錢塘城詢問上了歲數的老人看看，也許從當地百姓的口中能夠得知到黑天門妖人究竟是想要對什麼東西下手的線索。」寧修說道。

  秦震點點頭：「行，我這就去讓我手底下的隊員去辦。」

  秦震的銅豹小隊行動，寧修這邊自然也不能帶閒著的，縱使外面還下著雨，他依舊戴上斗笠前去城內各處，打算與當地的百姓們詢問一番。

  同時靠著望氣識運術，搞不好還能夠揪出那些隱藏在錢塘城裡的黑天門妖人或者金蛇黨餘孽。

  作為臨靠龍王河的城池，早年間白沙州這邊邪祟泛濫，作為州府的錢塘城遭受情況特別嚴重，魚妖水鬼比比皆是，經常上岸危害錢塘城內的百姓。

  使得很多人都害怕的舉家遷移內地，導致錢塘城十室九空，這種情況直到伏魔司發力，將白沙州和東海州的邪祟問題給清除掉後，這才得到了解決。

  很多百姓們也願意再遷徙回來，回到家鄉生活。

  但隨著龍王河受到黃江那邊大水的影響，經常會發生水患，淹沒兩岸土地，當地百姓便興建起了龍王廟，希望祈求掌管風調雨順的龍王能夠保佑錢塘城，讓水患不再影響到這座城池，使百姓能夠安居樂業。

  龍王廟一經建起，水患的問題果真就得到了明顯的緩解，以後幾年縱使黃江流水再大，也很難讓龍王河這邊引起太大的波瀾。

  當地百姓便深感龍王神威，每年在龍王節都會大肆舉辦活動，以感謝龍王的庇護。

  鑑於龍王是大商歷史上出現過的正神，並非什麼沒有來歷的野神，朝廷那邊對於錢塘城的這座龍王廟，便沒有進行禁止，而是默許了百姓們供奉龍王的行為。

  寧修一路詢問一路走，不知不覺便來到了城中龍王廟所在之處。

  與整座城池統一的青灰色相比，這座龍王廟可謂是格外色彩繽紛，牆是紅的，瓦是藍的，第一眼就能夠吸引到經過者的目光。

  隔著外牆，站在遠處你都能夠看到牆內一顆高於牆頭的石頭龍首。

  寧修尋思有趣，便走進龍王廟內，準備參觀一下這座當地非常有名的建築。

  「寧大人？」

  當寧修走進龍王廟時，就見正在廟裡收拾供桌的一名老者轉過頭來看著自己喊道。

  此人寧修倒也面熟，之前在渡口的時候見過，對方是本地的一位漁民，搬豬血上漁船的時候他就特別願意出力，給寧修的印象比較深刻。

  「老人家，你怎麼在這啊。」

  「寧大人，我是這廟裡的廟祝，平日裡就住在這。」老者放下手中抹布，笑著走過來說道。

  寧修頓感好奇：「廟祝也需要靠打漁為生？錢塘城這邊沒有給你什麼酬勞的嗎。」

  「寧大人看您說的，廟祝不過是個虛職，與百姓們並差不了什麼，我不做大把的人可以代替我做，哪有什麼酬勞，打漁為生才是真的。」老者搬來一塊竹凳給寧修：「大人，請坐吧，外面雨大，先在我這裡避避雨。」

  「多謝。」寧修伸手接過，同時不忘用望氣識運術觀察起眼前這位老者，對方身上的善惡線非常正常，應該不是妖人。

  「大人今日冒雨來到龍王廟所為何事，如果是想要參觀一下的話，我可以給你帶路。」

  「不必不必，只是一時閒逛，恰好來到此地罷了。」寧修擺了擺手，轉而問道：「老人家，我跟你打聽個事，你們這錢塘城歷史上出過什麼有名的人物嗎，或者是關於有名寶物的傳聞。」

  「人物？寶物？」老者撓了撓頭，「沒有，這地方哪能有什麼寶物呢。」

  「那曾經可有什麼人族強者或者絕世邪祟隕落於此？」寧修又問。

  「寧大人我發現你今天的問題好奇怪啊，我在錢塘城已經生活快七十年了，我的父輩也一直居住於此，從未聽說過有你提到的這種事情。」

  「這樣的嗎……」寧修嘆道。

  如此一來，看樣子是真無法發現到什麼線索了，如果不能夠搞清楚黑天門與金蛇黨的人聯起手來這次到底打算在錢塘城內得到什麼的話。

  就無法提前布置，破壞掉他們的計劃了，而一旦讓這群人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搞不好就會增強黑天門的實力，這是任何伏魔尉都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就在寧修陷入沉默之際，老者突然說道：「對了寧大人，再過兩天就是我們錢塘城一年一度的龍王節了，到時候我們將會在渡口舉行供奉龍王的儀式，你如果有空的話可以過來看看，這可是我們錢塘城一年裡最熱鬧的幾個日子之一了。」

  錢塘城的龍王節是為了供奉龍王河裡的龍王而設立的，據說每年供奉之後，雨勢立即就會停歇，然後河裡的魚群量都會暴漲，讓漁民們能夠盡情打撈。

  雖說未曾有人親眼見過龍王的存在，但很多漁民都是因此而相信龍王河裡絕對是有著龍王棲息的，它保佑著錢塘城可以風調雨順。

  「龍王……」寧修突然想起了那日在河上擊殺魚妖時所發生的情況。

  驚雷錘在自己手上擁有了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展現出引動天雷的威能。

  再加上白沙州與東海州在今年之前都曾未有過發生妖物害人的事例，以及黑天門的妖人迫切施展手段驅逐漁民，讓這段時間沒有任何人再敢下河捕魚。

  而今日寧修在衙門裡聽到那兩名妖人的談話時，其中一人也提到什麼快到日子了，這似乎正好就與過兩天的龍王節相關連。

  種種線索都糅合在一起後，不難發現事情的矛頭全都指向了龍王河。

  莫非黑天門的目標就在龍王河！

  寧修緩緩點了點頭：「好的，到時候我會去渡口參加龍王節。」

  錢塘城衙門竟在暗中被黑天門占據一事，卻是鬧得挺大的，為了確認城守方面有沒有問題，鄭隊首直接帶著他的隊員闖入了城守府，在一番檢查流程後才排除了錢塘城城守的嫌疑。

  對於已經發生的事情，錢塘城城守李菁卻是嚇得不輕，因為按照大商規矩，錢塘城衙門發生這種大事情，他這城守已經算是疏於職守的行為了。

  為了徹底清除錢塘城的隱患，幾名銅豹隊首與李菁方面聯手開展了一次全城排查，將任何具有嫌疑以及非本地人的百姓全都檢查了一遍。

  最終成功揪出十餘名黑天門妖人以及七八個金蛇黨餘孽，算是收穫匪淺。

  如此一來，整座錢塘城便徹底被伏魔尉監管封禁了起來，所有人一律不許進不許出，直到妖人一事徹底調查清楚為止。

  百姓們都因此變得人心惶惶，完全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

  大商朝天都，監星台，夜晚。

  黑夜時分，幾名老監星官在監星台上用著特製的器械觀察著星空。

  世間有些災害，偶爾會與星象相關聯，比如七月流火、三星在戶、月離於畢、龍尾伏辰、太白食昴、熒惑守心、枉矢蛇行、五星連珠等等。

  每當有特殊的星象出現時，天下總會發生一些對應的怪事。

  所以就需要監星官來監測星象，以此來提前預防一些可以避免掉的災禍。

  「再有兩日便是五星連珠，月與大地距離是三年之內最近的，月華遠要高於平日，所以妖物會大肆出現，甚至前往靈氣寶地，以便吸收到更多的月華，我前幾日讓你們提前叮囑下去的事情你們告知於各地沒有。」一名老監星官問道。

  旁邊幾名年輕的監星官立即點頭應道：「老師，告知信都已經送出去了，大商疆域內那幾處稀薄的靈氣寶地，弟子皆已派人過去通知當地城守，加派人手前去防備，以免妖物出現作惡。」

  「雲澤州的蒼山，南江州的天星峰，白沙州的龍王河，五嶽州的洗劍潭水，前些日子我們都已經一一讓驛卒快馬加鞭的送過去通知了，老師請放心。」

  老監星官點了點頭：「那就好，五星連珠每次發生的事情都令人出乎意料，不得不防。」

  ……

  隨著距離龍王節的日子越來越近，龍王河的怪異景象也是隨之變得越來越多。

  先是有漁民在渡口看到龍王河的河面上出現了一條巨大的魚影，又有人夜裡看到龍王河河中央深處有雷霆閃爍。

  到後來哪怕是白天的時候，河面上都會莫名出現大量的血跡，染紅了河面的部分區域。

  然後一些魚的屍體，鱗片，碎肉會漂浮於龍王河的河面之上，那情況看起來就像是有大量魚群在河面下廝殺一半。

  種種奇怪的事情讓圍觀的錢塘城百姓們看的是心裡發毛，不寒而慄，由於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他們只能夠不停去龍王廟向龍王祈禱，希望龍王能夠保佑錢塘城的平安無事。

  在這種危機感的氛圍里，龍王節終於是到來了。

  哪怕河裡近日發生了怪事，錢塘城的百姓們還是依舊如以往那樣，開始了熱鬧的節日儀式，準備供奉龍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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