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找上門來

  周靖雯看到鄭香琴那副咄咄逼人的樣子，輕哼一聲，帶上了三分不屑，「你們真當我傻？同一座城市，十幾年找我找不到，偏偏到程家快要破產、需要找季家聯姻的時候就把我找到了？這世上有這麼巧合的事嗎？

  說是接我回去，說是程家大小姐，我跟你們家的傭人同吃同住，你們有把我當過親生女兒嗎？我只不過是你們討好季家的一件工具罷了，裝什麼其樂融融、母女情深？真是叫人噁心！」

  「你……你這個沒良心的死丫頭！」

  鄭香琴看她平時不發一言，還以為是個容易拿捏的軟柿子，哪曾想她心裡竟然跟明鏡似的，這個時候只能尖著嗓子給自己找補。

  「什麼跟傭人同吃同住？你十幾年都住在鄉下，我是怕你突然回來不習慣！你怎麼就不明白我們的一片苦心？

  再說了，就算你跟著傭人吃住，那不也比你跟著你那個養母強？你什麼時候住過這麼好的房子，吃上過這麼好的食物？真是沒良心啊，我就是把這些拿去餵狗，狗還會朝我搖搖尾巴！你就是一條白眼狼！養不熟的白眼狼！

  虧得我和你爸，求爺爺告訴奶奶才把季家這樁婚事給你談下來，季家是什麼人家？季家那是首富家！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一個鄉下來的野丫頭，沒有我和你爸，你能嫁進去做少奶奶？能嫁給季少爺是你十輩子修來的福氣……」

  「他那麼好，你讓程姣姣嫁給他唄。」

  周靖雯不咸不淡一句話，將鄭香琴嗆得死死的。

  季朝暉可是城中出了名的放蕩公子，終日流連花叢，夜不歸宿，天天都在不同的女人床上，哪個好人會願意拿自己家的姑娘給他霍霍？

  再說了，程家走投無路的時候，鄭香琴和程斌也不是沒想過讓程姣姣去聯姻，奈何季朝暉根本看不上她！

  周靖雯這一開口，讓那兩母女臉上都掛不住了。

  程姣姣沒好氣地推了她一把，「周靖雯，你幹什麼啊？季朝暉他就看上你了，你很得意是吧？不就是長了副好皮囊嘛，你囂張什麼？」

  「怎麼？原來是季朝暉沒有看上你呀？」

  周靖雯一裝作驚訝，程姣姣就更來氣了。

  她跟她媽一個德性，咬牙切齒地，揚起手就朝周靖雯甩了一巴掌下去，周靖雯伸手一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另一隻手毫不客氣地同樣甩了一巴掌出去。

  『啪』地一聲，清脆得很。

  程姣姣都要被這巴掌扇懵了，好半響才反應過來，然後扯著嗓子開始嚎，「媽，她打我！」

  「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賤人！」

  鄭香琴罵起周靖雯來毫不嘴軟，「我家姣姣身嬌肉貴，從小到大我連指甲蓋都捨不得彈她一下，你這個野丫頭竟然敢打她？！」

  「所以呢？」

  周靖雯一聲冷哼，「你們想打我的時候就能隨便打，我不能還手？既然她才是你嬌生慣養的寶貝女兒，你家有事就去找她！我這個賤人從今天開始無父無母，你們也不要將那些不該有的念頭強壓在我的身上。」

  程家人對她沒感情，她也不會一腔熱血去舔他們，經過養母這件事，她是徹底認清楚了這家人的嘴臉。

  鄭香琴被她氣得大喘氣，「好！你不認我們，我們也不稀罕，但我們生了你，這是不爭的事實，你嫁去季家，讓我們家度過這次危機，就當你還我和你爸的生育之恩，季家的資金一到帳，我們就再無瓜葛。」

  就算是套狼，別人還得舍個孩子，她倒好，一毛不拔還想這麼一個大活人為他們家奉獻自己。

  可惜，周靖雯才不是什麼聖母。

  「如果知道自己一生下來就是被吸血，誰會願意被生出來？你生下我，也沒有徵得我的同意不是？你如果一定要跟我算這個所謂的恩情，剛剛那個巴掌我已經還了。從此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互不相干。對了，跟你們相認，原本也是為了我和我媽生活有個保障，現在看來，你們家不過虛有其表，既然沒錢，以後可別在我面前裝什麼大尾巴狼了。」

  只要她沒有道德，就誰也綁架不到她。

  鄭香琴想用母女親情來刺激她，她就來個更狠的，加倍奉還。

  鄭香琴果然鼻子都要氣歪了，「我就知道！你這個賤人沒安什麼好心，一開始就是圖我們家的家產！」

  「對啊，我就是圖你家的家產，不然我圖你們這對想把我賣掉的親生父母？可惜了，你家太窮了，並沒有什麼油水，我看不上！以後別來招惹我了。」

  「你……你……」

  「你慢慢生氣，不過別擋著我家門口。」

  周靖雯撞開她，拿出鑰匙，剛準備開門，頭髮突然被拽住了。

  鄭香琴面目猙獰，「你這個小賤人，陳蘭那個老賤人就是這麼教你的？教得你目無尊長，任意妄為！季家的婚事，你願意也得去，不願意也得去！我是你親媽，生得你出來就嫁得你出去！你死也給我死到季家去！」

  鄭香琴一個巴掌接著一個巴掌地往周靖雯的臉上甩。

  別的周靖雯就忍了，但罵她養母她絕對不能忍受，壓根不顧自己的頭髮還在鄭香琴手上，猛地回頭過，一巴掌就甩到了鄭香琴的臉上，「你給我嘴巴放乾淨點！」

  「你！你連你媽都敢打？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鄭香琴甩掉手裡那把頭髮就要過來拼命，程姣姣當仁不見地來給她媽幫忙，周靖雯正遭受著兩母女的左右夾擊，忽然被個高大的身軀擋在了身後。

  「你們幹什麼？！」

  男人喝了一聲，將鄭香琴和程姣姣推開了些。

  來人二十七八歲的年紀，五官極其俊美，身材頎長，氣場凌厲，文質彬彬的臉上戴著副無框眼鏡。

  周靖雯並不認識他。

  「你……你誰啊？」

  鄭香琴看到個陌生人為周靖雯出頭，馬上強調，「我是她親媽，我在教訓自己家孩子關你什麼事？」

  一把熟悉的女聲飄了過來，「要教育孩子回家教，別在老娘的地方上撒野！」

  這個火爆的聲音周靖雯就很熟悉了，她往樓下望去，果然是她的房東倪瑞雪。

  馬上喊了聲，「倪阿姨。」

  倪瑞雪手裡拿著個沉甸甸的鑰匙圈，氣喘吁吁地從樓下爬上來，她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家裡房子數不清，光這個片區就有十幾棟房子是她的，別人都叫她包租婆。

  周靖雯趕忙走下幾級台階去迎接，她和養母租住這裡，得了倪瑞雪不少照顧，對她很是感激。

  「乖乖，你回來了？」

  倪瑞雪將手遞給周靖雯，笑呵呵地拉著她往上走，「剛去隔壁幫人換完水龍頭，想著過來看看你在不在？結果還真回來了，咱娘倆還是有緣份的……」

  鄭香琴看著這個穿得土裡土氣中年婦人，嫌棄地擰了擰眉，「你誰啊？」

  倪瑞雪將手裡那串鑰匙在她眼皮子底下晃得嘩嘩響，「瞎？人字拖和鑰匙，本地包租婆的標配，哪裡來的土鱉？這點常識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