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痛徹心扉
顏瑾琛給她點了三個菜一個湯。
三個菜都是辣的，分別是酸湯肥牛、魚香肉絲和辣子雞丁，鮮亮的顏色和濃厚的鍋氣讓這幾碟菜看上去很有食慾。
湯是奶白色的，清燉黑魚。
送餐那個服務員說，黑魚是可以促進傷口癒合的，讓她趁熱喝。
她暗思，就算她身體的傷口能癒合，那心底的傷呢？只要她和顏瑾琛在一起一天，她心底的傷就永遠不會結痂。
何況，把她弄得遍體鱗傷的人不就是他嗎？這個時候裝什麼好人？
周靖雯沒有一點吃東西的味口，把送餐的人打發走之後獨自倚在沙發上發呆，她深知自己是逃不出顏瑾琛的手掌心了，也就不想再讓容家禮再無條件地等她了，她想和容家禮講清楚，耐何拿起手機根本沒有講出這件事的勇氣。
她突然想喝點酒，雖然長這麼大她從來沒有喝過酒，卻莫名覺得喝醉了，她的煩惱就沒有了。
從微信退出來，又點開了美團，她瀏覽著頁面的紅酒，最後奢侈了一把，下了一支價值300的紅酒，找跑腿送了過來。
酒很苦，就著眼淚喝更苦。
幾杯紅酒下肚，她昏昏沉沉地拿起手機，終於將早就編輯好的那條信息給容家禮發了出去。
【家禮，忘了我吧，我們不合適。】
容家禮這會兒正在夜總會，被一群年輕的短裙姑娘圍得密不透風。
他本來只是叫顏瑾琛卻酒吧喝兩杯，最後卻莫名其妙被顏瑾琛帶來了夜總會。
顏瑾琛不僅拿出了寄存在夜總會的幾瓶好酒，還給他點了一群青春靚麗的姑娘作陪。
推都推不掉。
「今天誰能讓容醫生笑一個，那我這張支票就歸她。」
顏瑾琛寫了張支票放在茶几上，也不知道是因為心虛還是愧疚，他對容家禮有點兒彌補的心態。
姑娘們看到支票上面的巨額數字，個個使出渾身解數去撩容家禮。
她們越賣力，容家禮就越覺得俗氣。
正是應了顏瑾琛的那句話，得不到的真的才是最好的。
他現在無比地想念周靖雯。
芙蓉出水，巧笑倩兮。
一想到她此刻或許在那個男人的身下，容家禮的心就被擰成了一團。
「容醫生，你們做醫生的，都這麼高冷嘛！妹妹和你喝個交杯怎麼樣？」
一個身材火辣的姑娘貼在容家禮的身上，胸前擠出一條深深的溝，見他不為所動，又想了個招，「要是容醫生你覺得累，我餵你喝也行啊！」
說罷，將杯里的紅酒倒進嘴裡，順勢就往容家禮的嘴邊湊。
其他人跟著起鬨。
容家禮只覺得噁心，他不耐煩地推開那姑娘，雙眼對上顏瑾琛又留了幾分面子，「你們先玩，我去去洗手間。」
他從人堆里擠出來，沒有去包間自帶的洗手間，倒是開了包間門，找了個公用的洗手間進去。
像是要逃避那個讓他透不過氣的空間。
躲在廁所吸了一支煙，他的心情得到了一些緩解，拿出手機，剛準備聯繫周靖雯，赫然發現十幾分鐘前周靖雯已經發了條信息給他，他趕忙將微信點開，看清楚那幾個字，腦子裡嗡地一聲，頓時酒醒了一大半。
幾乎沒有考慮地，容家禮就撥了個視頻過去，視頻被掛掉，他又打語音，語音被掛斷，他又打電話。
一次次地拔打，一次次地被掛。
容家禮的意志力就要被衝散了，他不得不冷靜下來給周靖雯發信息。
【為什麼？是你處理不了嗎？如果是，我可以去找那個男人，我親自跟他說。】
周靖雯這次回信息很快。
【不是，不是這個原因。】
容家禮又問她，【那是為什麼？今天白天都還好好的，為什麼要突然之間說不合適？】
他心裡很急燥，都不等周靖雯再回復，又甩了幾條信息過去。
【我不接受這樣的說詞】
【靖雯，你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你直接告訴我】
【是不是那個男人糾纏著你不肯放手？你把他電話發給我，我約他，我當面跟他說】
周靖雯舉著手機，難受得拿起酒瓶直接懟了幾口酒，重重地將酒瓶懟在茶几上，她回復道【都不是。沒有什麼我處理不了的問題，只是在和他提分開的時候，我突然發現自己是真的愛上他了，我離不開他。對不起，家禮，忘了我吧】
和養母相依為命的這幾年，周靖雯堅強又敏感，她早就學會了怎麼看人的臉色，也很清楚明白說什麼樣的話能討別人的喜歡，說什麼樣的話能讓人絕望、死心。
她不是個一腳能踏兩船的人，當然，顏瑾琛也不會允許她一腳踏兩腳。
既然都沒有和容家禮在一起的可能了，即使再難過，她也必須強迫自己揮刀斬情絲。
因為拖得越久，大家只會越痛苦。
容家禮看著這幾個字，當真是什麼都回復不了了。
他蹲坐在衛生間的馬桶上，整個人僵硬得如一塊化石，盯著屏幕上那些漢字腦袋裡面空空一片。
她愛上別人了，他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她愛上別人了，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痛。
痛感一陣陣地襲來，像是有一把尖刀，直抵他的心臟。
原來愛一個人到極致，真的會心痛到發抖，會胸悶，會頭痛，會喘不過氣來，還會想吐。
他半句都哼不出來，抬手往臉上抹了一把，潮濕又溫熱的液體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他眼眶裡面竄出來的。
他重重地吐了兩口氣，不讓眼淚出來得更多，努力調節好情緒後，他沖回了自己的包間，拿起桌上的紅酒開始往杯子裡倒。
「來！今兒本少爺高興，誰跟我喝，一杯一萬！」
姑娘們爭先恐後，顏瑾琛的存酒被喝了個底朝天。
等全員趴下的時候，包間裡面至少有上百個瓶子。
顏瑾琛簽完單，推了推沙發上的容家禮，「家禮，醒醒。」
容家禮睜開眼睛，悠悠地盯著他，那表情並不像是醉了，「琛，為什麼？」
顏瑾琛被他問得莫名有點心虛，「怎麼了？」
容家禮又痛苦地閉起了眼睛，「她說她愛上了那個男人……她要和我分開……琛！你告訴我，我到底是哪裡比不上那個男人……」
顏瑾琛聲音沉沉地，「或許，時間不對吧，如果你能早點遇到她，也許結局就不一樣了。」
容家禮沒有再答話，他背過身去，只有喘息聲特別沉重。
「家禮，我送你回去。」
半晌後，顏瑾琛將容家禮從沙發上扶了起來。
看著包間裡面橫陳的玉體，他鬼使神差般問道，「家禮，要不要帶個姑娘走，讓你放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