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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孿河城之戰(3)

2024-09-28 22:56:36 作者: 東方號
  第74章 孿河城之戰(3)

  夜色下的孿河城蓋上了寂靜的面紗,綠叉河水面波光粼粼,微波蕩漾猶如施了魔法的鏡子,光滑平直此刻變得扭曲。

  衛河塔哨兵的火光蓋面,塔頂的巨獸依舊沒有甦醒,夜幕籠罩下的衛河塔沒有半分戰爭的肅殺,反倒是有種占據高處俯瞰綠叉河夜景的恬靜。

  雷加·佛雷站在塔上,從箭垛口處向塔外望去,嘴裡哼著小曲,大概意思是月光下的騎士追逐綠叉河上的姑娘,老掉牙的騎士故事。

  佛雷家的士兵零散地站立在各自的崗哨處,洛克坐在塔底的地板上,眼睛滾圓地看著高處疲倦的佛雷士兵。

  豬肉蹄子的油膩沾染著紅鼻子傭兵的手,他吃食的聲音就像是搶食飼料的豬。

  洛克咽下佛雷家給自己準備的最後一塊肉,開口問道:「東堡的城門和吊橋是哪個佛雷負責?」

  「搶我瓦妲的黑瓦德。」紅鼻子傭兵憤恨地說。

  洛克這才知道紅鼻子傭兵指的是「美女瓦妲」,他點點頭,代表谷地的羅拔·羅伊斯今日下午夜色微染的時候才戀戀不捨地離開孿河城,因而此時老瓦德並沒有回西堡,而是住在東堡等待明日阿提斯·艾林的親自到來。

  谷地人一開始就不想談判,呵呵!要是任何貴族老爺有了和自己一樣的內應都不會想著談判。

  洛克將目光看向塔底的傭兵,神色逐漸變得狠戾。

  傭兵明白洛克的意思,隨即快步上樓。

  「雷加爵士,洛克的傭兵團。」佛雷家的士兵對雷加·佛雷說。

  雷加嘴角上揚,「讓西堡的人來換班,弟兄們該歇息了。」

  洛克走出衛河塔,看向橋上站崗的士兵,像此前雷加·佛雷通告守橋士兵一樣,「回西堡歇息去吧!」你們這群蠢貨,洛克心裡笑道。

  守橋士兵看了一眼身為傭兵的洛克,眼底的不屑被他清晰地看到。有人在他面前嘟囔著,「西堡的吊橋放下了,當我們眼瞎嗎,卑劣的傭兵。」

  你遲早會遇到更卑劣的,洛克陪著笑臉,心裡惡狠狠地想。

  守橋士兵還算有些紀律,他們列著隊,邁向西堡敞開的城門。

  月色微涼,配合河面上的波浪,將冷意與凜冽吹拂向木船上的谷地士兵。

  林恩·科布瑞臥在船頭,右手緊緊攥住「空寂女士」瓦雷利亞鋼劍,冷靜地看向前方高聳的衛河塔。

  「火把扔下時,快速上橋。」林恩對身後的士兵再度提醒道,每一艘船隻的領頭都各自如是重複。

  船隻微微划過水面,只留下片刻的漣漪。衛河塔上的士兵在換班之際,難免有些放鬆疲憊。

  「我該回我的西堡,斟上小酒喝喝,沒過幾天等咱們佛雷家和谷地的艾林家成了親家,大傢伙都可以去鷹巢城聚聚會,俯瞰明月山脈的美景了哈哈!」雷加·佛雷這麼對手下的士兵說。

  紅鼻子傭兵冷冷地看著他,也陪著笑容,手裡緊攥的斧頭微微抖動,身後的傭兵沒有笑容,用布擦拭著長劍。

  長臂投石車緩緩啟動,孿河城下的細沙以及阿提斯特意安排的軍營比武成了聲音的最好掩蓋。

  阿提斯騎著馬與羅拔·羅伊斯肩並肩站在一起,身後的谷地士兵用力推動這個龐然大物,弓箭手整裝待發,面容嚴肅地站在阿提斯身後。

  步兵推著一排排油桶,小心謹慎地將一桶桶安置在投石車旁,樹林很好遮蔽了他們的身影,曾經供佛雷家出城狩獵的樹林此時倒成了狩獵佛雷的最好背景。

  約恩·羅伊斯身後是全部的兩千騎兵,長槍低垂,旗幟挺立。目光炯炯,渴望戰果的炙熱在每一個輕騎兵眼中都可以發現。

  戰馬的馬蹄緊緊包裹上布,馬嘴也被捂住,月色照在樹林和山丘上,卻沒有探出任何一張人臉,城垛上的佛雷士兵只聽到軍營比武的金屬磕碰聲以及細沙摩挲的聲音。

  傭兵長耳站在城垛上,黑瓦德的弟弟沃頓·佛雷漫不經心地躺在長椅上,細微的打鼾聲是沃頓練出的習慣,守城的表面功夫就屬這位佛雷最為擅長。

  城垛上,長耳抽出短刀,靠向沃頓。


  衛河塔上,紅鼻子手持短斧,面向雷加。

  綠叉河平靜的水面上,數十名谷地士兵悄然接近長橋靠近東堡的一側,那是傭兵執勤的橋段。

  衛河塔上發出細微的聲音,緊接著無數人影從衛河塔的階梯上滾下,咕隆咕隆!咕隆咕隆!

  火把從塔頂扔下,一束火光顯現在半空,消失在水底。河水像是伸出無數觸手的海怪,寂靜無聲地包裹著火焰的明光,熄滅。

  木船靠岸,橋上的倒刺割傷林恩·科布瑞的手臂,一痕血跡滲出內搭的布衣。林恩沒有多管,抓住從橋上扔下的木繩,奮力向上爬去。

  換班的士兵靠近衛河塔,執勤的勞勃·佛雷靠近傭兵,「我父親雷加呢?」

  洛克抽出長劍,一把砍下勞勃的手臂,趁他大聲叫喚之前舔著鮮血對他說:「蘭尼斯特向您問好。」長劍刺穿勞勃的胸膛,一灘血跡噴出。

  「什麼?」身邊的佛雷士兵顯然沒有搞清楚情況,驚異地說。

  洛克身邊的傭兵一擁而上,將他砍成肉餅。

  「洛克!」

  並不隸屬於洛克手下的傭兵震驚地喊道,聲音頓時被刀劍掩蓋。

  「傭兵叛亂!」佛雷家的士兵終於反應過來,紛紛抽出長劍,與傭兵交鋒。

  林恩抽出「空寂女士」,一劍劃破佛雷家士兵的盔甲,手臂頓時缺了一半,痛苦的慘嚎聲頓時從喉嚨里發出。

  谷地士兵紛紛張開長弓,搭箭射向迎面而來的佛雷士兵,「嗖!嗖!嗖!」的聲音似乎與長橋上吹拂的寒風有幾分相似,寒風扎入佛雷家士兵的面龐,劃破他們的四肢、胸膛、頭部。

  「殺!」傭兵齊齊喊道,紅鼻子拾起衛河塔上的弩箭,與身邊的傭兵一致居高臨下,射向原本前來換班的佛雷士兵。


  「啥?」剛剛放下吊橋的西堡佛雷士兵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快!升起吊橋!快點!」

  東堡的城垛上,沃頓的身上戳穿了數十道血口,陷入一譚血泊之中。

  「殺!」長耳短刀扔中前來支援的佛雷士兵的面龐,讓他痛得直打滾。

  傭兵紛紛抽出長劍,四散襲擊站崗的佛雷士兵。

  長耳放棄短刀,抽出剛剛被他殺死的沃頓·佛雷腰間的長劍,盪開佛雷的暗箭,箭步穿過兩人的包夾,殺死舉起十字弓弩的射手,轉身連續砍翻數人。

  「放下吊橋!快!」長耳命令身邊數量並不算多的士兵,自己則拿出長弓,點上箭矢尖的火焰,射向天空。

  一道火光在東堡城門的半空劃落,落在遠處的蘆葦上。

  羅拔看到這一幕,對操作投石車的士兵點了點頭。

  油桶一桶桶的放置在投石車上,長臂舒展到極致。

  「對準城門。」羅拔說。

  投石車緩緩移動,顯露在山丘上,此時城垛處的守軍可以一覽無餘巨大器械的出現,但他們卻陷入鏖戰。

  「放!」羅拔下令。

  無數油桶在半空划過美麗的弧線,砸向東堡的橡木城門。

  無數聲木桶碎裂的聲音傳來,甚至城垛上也濺出許多油污。

  「弓箭手。」羅拔說。


  一排排藍衣布甲的弓箭手向前推進數十步,張弓搭箭,士兵手持火把,在弓箭手後面點燃箭矢。

  「開滿弓。「羅拔下令。

  弓弦繃緊的聲音整齊地發出。

  吊橋漸漸落下,城門一覽無餘。

  「放箭!」羅拔大手一揮。

  無數火矢自山丘後襲向寂靜的夜空,讓漫天星星與黑夜成為火矢的陪襯。

  「嗖!~嗖!~嗖!~」

  距離的緣故,火矢短暫成了漫天星火,給孿河城的落幕繪就最後的浪漫。

  油漬頓時炸起,火焰騰空蔓延。

  橡木城門不易燒毀,但在油脂加持的高溫下也難以招架。

  羅拔看向公爵,後者微微點頭。

  「通知步兵,轉為前軍。」羅拔對身後的傳令兵說。

  軍營比武的聲音在此時消失不見,轉而變為無數谷地步兵整裝出現在山丘前的場面,行軍的號角聲在此時突然於孿河城下出現。

  「嗚!~」寂靜配飾著清冷,號角孤寂地響徹廣闊原野。

  但剎那時無數谷地步兵的廝殺聲驅散了孤寂與清冷,殺意與火熱成為主流。


  「殺!殺!殺!」

  「為了鷹巢城!~」

  橡木城門底部已成灰燼,吊橋上繩索被長劍砍斷,城門破裂,無數藍色袍子湧入城門甬道。

  突如其來的變化雖然使得城門後的佛雷士兵有些震驚,但高超的戰鬥素養沒有讓他們潰敗。長矛挺立斜插於前,長劍圓盾肅殺在後。谷地步兵的衝鋒瞬間止息,城門的鏖戰在劍戈與長矛的刺碰下開始。

  「退!」藍袍子軍官下令。

  谷地長劍士兵頓時後退,十字弓弩對準前方。

  「嗖!嗖!嗖!」

  急促的弩箭發射聲竄出,扎入血肉後的哀嚎頓時出現。

  「殺!」軍官長劍一揮,箏型盾牌抵在前面,長劍橫在盾旁,谷地士兵紛紛向前衝鋒。

  長橋上,西堡的吊橋下躺滿谷地人和傭兵的屍體,吊橋的繩索在爭奪中應聲撕裂,吊橋無奈地壓下,數個佛雷士兵和衝鋒在前的谷地士兵被擠壓成餅泥,濺出鮮血。

  林恩·科布瑞怒吼一聲:「退回衛河塔!」

  「退退退!」洛克大聲喊道。

  佛雷家士兵頓時一涌而出,如同漲潮的綠叉河水般洶湧猛烈。

  無數箭矢從塔樓上,從佛雷士兵的長弓上射出,一個個士兵在長橋上倒下,不少傭兵在塔樓上發出哀嚎,掉落塔樓。

  「殺!」東堡面向長橋的城門忽然大開,吊橋瞬間掉落在長橋上,馬蹄震動長橋石身的聲音「嗒!嗒!」發出。


  佛雷士兵僅一瞬間的抬頭,谷地騎士的長槍已經逼在臉上,血肉頓時沒了思想的包袱,隨意地掉落河中,躺到橋上。

  「該死!天殺的谷地人!快關城門!」佛雷家的士兵怒罵道。

  衛河塔上的巨獸此時突然甦醒,一顆巨石從塔上騰空而起,剛要關上城門的佛雷士兵被巨石緊貼臉部,模糊的身形只剩下紅黑顏色的混搭。

  「殺!」谷地騎兵衝進城門,在靠近步兵時減速,用長槍隔長矛,騎兵中擅長騎射者已經抽出長弓,拉滿弓弦,對準守門的士兵。

  東堡的臥室里,老瓦德聲音綿長,雜亂稀疏的頭髮蒙在喬蘇珊夫人的胸前,夫人臉色蒼白地盯著天花板,渾身乏力,青色的毆打痕跡出現在四肢各處,在白皙的皮膚上顯得尤為突出。

  「高貴的血脈,佛雷……」老瓦德的言語裡透著痴迷,他的雙臂按著喬蘇珊夫人的手腕,嘴裡念念有詞。

  厚重的房門被猛地打開。

  「滾!」就在老瓦德扭頭怒吼的一瞬間,他的耳朵里灌進無數廝殺的聲音。

  黑瓦德站在門口,臉色鐵青。

  「什……什麼情況?」老瓦德的雙臂頓時軟了下來,鬆開喬蘇珊夫人的手腕。

  黑瓦德一把抓過老瓦德,「沒時間解釋了,老祖宗,」他看了一眼喬蘇珊夫人,沒有多管,直接將輕浮的老瓦德扛了出去。

  「喂!喂!誰在廝殺?誰在我的城堡撒野!」老瓦德怒吼著。

  藍色袍子映入他的眼帘,老瓦德不禁一愣。

  黑瓦德放下老瓦德,一腳踹開其中一個谷地士兵,長劍一橫,士兵勃頸處瞬息間出現血泊。

  「該死,怎麼這麼多?」黑瓦德瞅了一眼樓下,無數藍袍子湧入樓梯,腳下是許許多多佛雷士兵的屍體,隱約還能看到幾個親戚。

  「怎麼……回事?」老瓦德發愣地看向黑瓦德和眼前倒下的谷地士兵。

  「那個禿鷹壓根不想與你談!」黑瓦德怒罵道,看了一眼如同累贅的老瓦德,扎入人群。

  長劍橫在老瓦德勃頸處,老瓦德抬頭看去,他不知這名騎士是誰,但他手裡的瓦雷利亞鋼劍是如此醒目,林恩·科布瑞笑著對老瓦德說:「侯爵,別來無恙啊。」

  老瓦德被拖拽到昏黑的房間裡,不知天日。

  廝殺聲持續了一整夜,直至黎明。

  阿提斯微微張開眼睛,看見清冷的微光照進雙眼,此時他沒再躲閃,不再眨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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