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除了少數例子外，大多數惡魔的長相都不怎麼樣。

  揭下黑甲人的面罩，卡蒂姆原本以為自己看見的會是一張猙獰醜陋的臉龐，但最後卻是出乎預料了。

  在那黑鐵面罩之下的，是個模樣還算不錯的女人。

  女人的年紀看上去不算太大，大概也就二十出頭左右，只是體格很健壯，看上去就屬於很能打的那種類型。

  她穿著這一身厚重的黑鐵鎧甲，整個人根本看不出什麼異樣。

  這興許也是卡蒂姆之前沒猜到的原因。

  畢竟若是不仔細看，光從外觀體型上去揣測，根本猜不出黑甲人的真實模樣。

  不過這倒也無所謂了。

  男人也好女人也好，對卡蒂姆來說都是一樣的。

  望著身前黑甲人那清秀的臉龐，他緩緩向前，最後在出身上狠狠抽了一波血。

  惡魔血脈，這可是難得的東西。

  對方的血液抽出來後，如果能好好利用的話，絕對算是上好的材料。

  倘若沒什麼變數的話，就這麼將對方圈養在這裡，定期抽血當做材料的話，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卡蒂姆心中閃過這念頭。

  他覺得這樣應該還算不錯。

  就是不知道對方自己會怎麼想了。

  大概是並不怎麼願意吧。

  不過這就由不得她了。

  很快，一天的時間過去。

  當太陽再度升起時，黑甲人也緩緩甦醒。

  她睜開雙眸，望向身前的卡蒂姆，隨後頓時愣住了。

  因為她身上的鎧甲已經全部不見。

  包括身上的衣服在內，都被卡蒂姆脫了個精光。

  她頓時有些激動，下意識開始掙扎，結果發現自己的四肢全被鎖住了。

  周圍根本沒有她行動的空間。

  「抱歉，為了防止你擅自行動，所以破例用了些特殊手段。」

  「不過我想你應該不會太過介意的，對吧。」

  卡蒂姆的聲音從一旁響起。

  他從房間內走出，身上衣物穿戴整齊，此刻臉色還算平靜，就這麼注視著黑甲人。

  「你對我做了些什麼？」

  黑甲人對卡蒂姆怒目而視，眼中的怒火像是要將人吞噬，帶著一股強烈的威嚴。

  她身上的氣息本就強大，那股惡魔氣息給人一種極其恐怖的壓迫感，此刻震怒之下，那種感覺頓時變得更加恐怖了起來。

  不過可惜的是，卡蒂姆並不吃這一套。

  他連更強大的惡魔都見過，當然不會害怕黑甲人身上的這點惡魔氣息了。

  對方再怎麼癲狂，再怎麼強大，難道還能有他曾經見過的血魔來的強大不成？

  對卡蒂姆而言，血魔才是惡魔的巔峰。

  眼前的黑甲人儘管實力不錯，但和血魔那種站在惡魔血脈頂點的生命還差得很遠。

  「不要這麼激動。」

  卡蒂姆緩緩上前，一隻手伸出，按在了黑甲人胸口。

  他撫摸過那團溫暖。

  這個動作讓對方更加猛烈的掙紮起來。

  「別動。」

  卡蒂姆輕柔的聲音在原地響起。

  他緩緩撫摸過黑甲人的身，自身的精神力也開始緩緩擴散，影響黑甲人的情緒。

  因為卡蒂姆的動作，此刻黑甲人的情緒正處於前所未有的激動之中。

  她的精神也因此有了弱點，被卡蒂姆一下子命中。

  漸漸的，她的視線開始變得朦朧，望向卡蒂姆的眼神也逐漸開始不對了起來。

  卡蒂姆臉色不變，只是緩緩開口，問出了自己第一個問題。

  「你叫什麼名字？」

  一直以來，他們都是用黑甲人這個名字來稱呼對方的。

  但很顯然，這僅僅只是一個稱呼罷了，並不是真正的名字。

  「安安娜」

  在卡蒂姆的精神影響下，黑甲人緩緩開口，發出了自己的聲音。

  她的聲音相當沙啞，仔細傾聽會發現，其中有種莫名的壓抑感，像是聲帶有什麼問題一般。

  「安娜麼，很好。」

  卡蒂姆點頭，繼續開始詢問：「你來自什麼地方？」

  「莫森.莫森王國」

  一連好幾個問題過去了。

  卡蒂姆孜孜不倦的詢問著。

  他所詢問的問題也在不斷上升。

  從開始的名字，到對方的具體來歷。

  只可惜，他並沒有問出什麼。

  眼前的安娜像是曾遭受過什麼嚴重創傷一般，對於許多常識性的東西都記不清了。

  比如說，卡蒂姆詢問她是否認識什麼巫師，她竟然疑惑巫師是什麼。

  這種種表現讓卡蒂姆不由搖頭。

  感覺實在問不出什麼，卡蒂姆索性問起了關鍵性的那個問題：「莫斯費里是什麼人？」

  話音落下，原地頓時陷入沉默。

  「他他是」

  安娜張了張口，正想開口回復，但臉上卻又浮現出痛苦之色，像是正在掙扎一般。

  與此同時，卡蒂姆能夠感受到她身上那股劇烈的精神波動，相對於之前來說明顯強烈了不止一倍。

  看這樣子，對於莫斯費里，安娜的反應是相當強烈了，僅僅只是詢問都能有這種獨特的反應。

  這也難怪她之前感受到莫斯費里的氣息後，就不顧一切的對卡蒂姆出手了。

  安娜在不停掙扎。

  被莫斯費里這個名字所刺激，安娜本身的意識似乎也有所甦醒，正在反抗著卡蒂姆的精神支配。

  只可惜，這種反抗多少有些無用。

  與卡蒂姆的力量相比，她的實力差的太遠了些。

  幾次試圖的掙扎通通都被卡蒂姆按了回去。

  而在這個過程中，卡蒂姆也隱隱窺見了安娜的精神深處。

  在龐大精神力的支配下，一幕幕場景開始浮現而出。

  嘩啦

  火光四散。

  在一片破漏的房屋前，火焰正在不斷瀰漫。

  這裡是一座小小的村莊，其中的人原本在其中安靜生活，儘管貧困但卻也自得其樂。

  只是這一日，一個陌生的客人來訪，打破了這一份平靜。

  火焰在村落中央開始燃燒，將整座村子都給點燃。

  村民們在慘叫，發出了陣陣哀嚎。

  「難受麼？」

  莫斯費里的模樣出現在卡蒂姆眼前。

  他還是卡蒂姆之前看見的那樣，身上穿著一席黑色長袍，整個人看上去有股神秘的氣質，讓人很難忘記。

  對方此刻正站在村落的邊際，面帶微笑的望著身前的女孩。

  女孩不過十歲出頭，臉上依稀有著安娜的影子存在。

  她穿著一身破舊的亞麻短衫，望著村落內的慘狀臉上寫滿了恐懼。

  「母親！」

  她望著一棟屋舍內的一個女人大喊。

  那是個看上去年紀不算太大的女人，此刻渾身上下被火焰所繚繞，在那裡發出了悽慘的叫喊聲。

  死亡的氣息纏繞在此地，帶來陣陣不詳。

  幼時的安娜拼命想要向前，但卻被一層無形的屏障擋住，根本沒法進去。

  同樣的，裡面的人同樣也被擋住，沒法從裡面走出來，只能乖乖在裡面等死。

  一個只能等死，一個只能看著他們去死。

  「覺得悲傷的話，就將今天牢牢記住吧，然後用盡一切辦法去變得更強。」

  「惡魔的後裔，就要有個惡魔的樣子才行。」

  莫斯費里的聲音緩緩響起。

  他對著安娜伸出了手。

  一股力量似乎從他身上蔓延出去，流淌到安娜身上。

  在這股力量的影響下，安娜發出一陣慘叫，隨後整個身軀都開始劇烈變化。

  在卡蒂姆的視線注視下，安娜的身軀開始急速膨脹，隨後在身軀表面，一塊塊鱗片莫名的生長出來，就這麼直接呈現而出。

  暴戾的惡魔血脈開始顯現，沒有絲毫掩飾的展露而出，那股恐怖的惡魔氣息擴散出去，幾乎讓四周的草木都要枯萎，沒法繼續存活。

  「我要殺了你！」

  在莫斯費里的影響下，安娜成為蛻變成惡魔。

  但她覺醒惡魔血脈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衝到莫斯費里身前，對著他衝殺起來。

  但可惜，這並沒有什麼用處。

  此刻的安娜太過於弱小，哪怕覺醒了體內的惡魔血脈，但她的年紀擺在這裡，此刻就算全力發揮，所能夠發揮出來的力量也不如一個普通騎士。

  連一名普通騎士都不是對手，就更不必說眼前的莫斯費里了。

  果然，莫斯費里輕易制止了安娜，將她按倒在地。

  「倘若想要力量的話，就盡情的痛恨我吧。」

  他的聲音在原地迴蕩：「惡魔的力量，正是來源自於殺戮與仇恨，盡情的展現這一切，發揮你的力量吧。」

  莫斯費里那有些壓抑低沉的聲音在原地不斷響起。

  卡蒂姆抬起頭，望向眼前的莫斯費里。

  那張臉龐和他之前見過的相差無二。

  「為了達到你那不知名的目的，就這麼去欺負一個小女孩。」

  卡蒂姆搖頭，望著身前的那道身影，臉色平靜：「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就是你為人的信條麼？」

  「莫斯費里先生。」

  原地，此刻四周的一切都靜滯了。

  遠處燃燒的村莊，腳下枯萎的草木，還有那倒在地上痛哭的安娜，都直接靜滯了下來。

  整個世界像是成了黑白影片，在此刻按下了暫停鍵，唯有卡蒂姆與眼前的莫斯費里還算真正活著。

  在卡蒂姆的視線注視下，莫斯費里沉默了片刻，隨後很是驚異的抬起頭，用一種莫名的視線注視著卡蒂姆：「你是怎麼發現的？」

  眼前的莫斯費里赫然是活著的。

  他並非是安娜記憶中存在的一段畫面，而是真實存在的莫斯費里。

  「從最開始吧。」

  卡蒂姆臉色平靜，視線直視著眼前的莫斯費里：「讓我特意來這裡，看見眼前這一段景象，這也是你刻意的吧。」

  「我可沒這種惡俗的趣味。」

  莫斯費里搖頭：「之所以你能看見這一幕，是因為這孩子的精神。」

  「她對當年這一幕的印象太過於深刻，以至於一直沒法忘記，將其留下了心靈的最深處。」

  「所以，當你侵入這孩子的心靈時，才會看見現在這一幕。」

  「沒法忘記才是正常的吧。」

  卡蒂姆淡淡開口：「將別人的母親殺了，整個村莊都用這種殘酷手段屠殺一空，這種事情不論是誰都沒法釋懷。」

  他望著身前的景象。

  在那村莊之內，赤紅的火焰灼燒著，將每一個存在於其中的生靈吞噬。

  掙扎在其中，那些村民恐懼哀求的臉龐都栩栩如生，仿佛他們而今當活著一般。

  從他們的面容之中，不難想像他們所經歷的痛苦，絕對遠超尋常人的想像。

  「無謂的感情罷了。」

  莫斯費里對此不屑一顧：「倘若沒有一顆堅強的心靈，又怎麼能成為強者。」

  「你若還抱有憐憫這種東西，那倒是會讓我感到失望。」

  「讓人感到失望的，是你才對吧。」

  卡蒂姆目視著身前的莫斯費里：「口口聲聲說什麼強者，但你自己的所作所為，又有哪一點像是強者。」

  「欺負一個孩子，為了達到你那不為人知的目的，將這孩子的母親折磨致死，甚至在那之後還特意在這孩子的腦海中留下自己的印記。」

  卡蒂姆冷笑：「倘若這就是你那堅強的心靈，所謂強者的素養，那恐怕你這所謂的強者，也不過如此罷了。」

  「我本以為，你和我一樣，不會在意這些。」

  莫斯費里望著卡蒂姆，眼中流露失望。

  「惡魔的確不會在意這些。」

  卡蒂姆淡淡開口：「但我會。」

  轟隆！

  陣陣輕響傳出。

  在剎那間，此地傳出一陣悶響。

  四周的空間都仿佛開始扭曲了起來。

  「沒用的。」

  莫斯費里淡淡開口：「這裡是我的領域，你哪怕有再強的實力，在這片領域中也沒法發揮出來。」

  他的話音剛落，身前就突然有了變化。

  一把金色的長劍猛然揮出，向著他的脖頸斬去，直接一劍將他的頭顱斬落。

  「怎麼可能？」

  莫斯費里的頭顱掉落，一張臉龐之上頓時流露出驚愕之色，似乎有些沒想到這個結果。

  他的頭顱落地，身軀無力的倒下，看上去死的不能再死了。

  卡蒂姆卻並沒有停下，只是默默轉身望向一旁。

  在那裡，一個嶄新的莫斯費里出現。

  他身上穿著一席長袍，此刻站在那裡望著卡蒂姆，臉上滿是好奇。

  「我很好奇.」

  他端坐在那裡，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恐怖的氣息，此刻望著卡蒂姆臉上寫滿了疑惑：「你是怎麼做到的？」(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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