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她是王姨娘的人

  「不過焱兒，甯兒，舅母今日也算看出來了，那俞氏慣是個口蜜腹劍的，你們父親又是個糊……之後在這府里還得靠你們兄妹倆相互扶持。」

  「尤其是甯兒，你在內宅，一舉一動都在那俞氏眼皮子底下，今日你雖狠狠將了那俞氏和洛芷一局，但往後若是還有這種事，一定記得讓人告訴舅母一聲，別都自己扛著。」

  顏氏又對著兩人細細叮囑了一番，

  「舅母放心，日後再不瞞著您和舅父。」

  讓舅父舅母看清洛坤和俞氏的面目也是洛甯今日的意圖之一。

  俞氏心思深，耐性又足，為了在眾人尤其是他們外祖家面前表現，每年母親的忌日都會親往祭奠，甚至還堅持在靈位前執妾禮。

  外祖家未必相信俞氏的心意，但卻深信俞氏礙著杜家的顏面不會對他們兄妹如何。

  過了今日，不管是外祖一家還是大哥，都會認清洛坤和俞氏的真面目，她日後行事也就不必解釋太多，但如今最重要的，是要給大哥治腿傷。

  大哥雖然已經振作起來，但若是一輩子離不開這輪椅，就算有滿腹的才學，也只能在府內消磨，來日最多只能成為那些大臣的幕僚。

  洛甯想到這裡，看向上邊的舅父道：「甯兒正好有一件事要請舅父幫忙，請舅父著人去西城回樂巷附近找一個少年，約莫十三四歲歲左右，家中應有一個重病在床的母親，樣貌應當不錯。」

  洛甯這些日子將前世聽到的關於空一大師的傳聞仔細想了一遍，但那人的姓名她卻是記不清，或許她根本沒聽見過，那時她已經被困在陸府，受盡陸希禮的折磨，能聽到這消息還是因為這事在京城鬧得太大。

  「這也是你夢中所見？」

  聽到是找一個俊秀兒郎，杜昇先是皺了眉頭，但看著外甥女的神色又坦蕩得很。

  「不是，但甯兒找這人確實有用處，其中詳情請容甯兒日後解釋。」

  「還請舅父找人時不要聲張。」

  若是她沒記錯，這孩子的身份在慘死之前就已經為人知曉，最後落得那樣的結局未嘗不是權力那些天潢貴胄權力博弈的犧牲品。

  「好，這事我會讓可信的人去辦，等找到人便立時知會你。」

  經過今日正堂的事，杜昇已經不將外甥女當做尋常閨閣女子，有如此計謀，若是男子，定能成就一番功名。

  「時候不早了，我和你舅母就先回去了，你們外祖母知道我們今日過來，還在府里等著消息。」

  「你們兩個在侯府要萬事當心，切莫著了旁人的道去。」

  「你們父親的事舅父會親自去打探，別太過憂心。」

  杜家雖然能成為兄妹兩個的依靠，但身為岳家，畢竟不能太干涉南陽侯府內的事，尤其是內宅之事，兩個孩子能立起來，他們也能更放心些。

  「請舅父舅母安心。」

  洛甯和自家大哥忙應道。

  等送走了舅父和舅母，洛焱憐愛地看著自家妹妹：「甯兒莫要多想，在我們眼裡，你永遠是大家心底最寵愛的姑娘兒，是大哥最心疼愧疚的妹妹。」

  洛焱也是在母親快要不行的時候才得知這個秘密，他當時就發誓會一輩子護著妹妹。

  有沒有血緣又有什麼關係，在他心裡，甯兒就是他的親妹妹。

  「我知道，今日在正堂上，我就知道舅父舅母和大哥的心意了。」

  洛甯其實對自己的真實身世有些疑慮，前世舅父舅母明明一開始就心知肚明，但還是認下了洛芷這個「親」外甥女，還有舅母得知此事時眼底的驚慌，難道只是為了母親的名聲？

  而且舅父和舅母兩人方才對自己的身世都默契地隱而不談。

  還有母親當年為何要收養自己，還要將自己充作親生孩子養著。

  洛甯如今也只能存下這段疑惑。

  「大哥如今氣色好了不少，看來那玉露丸的效果不錯，大哥一定要記得每日服用。」

  她剛重生回來時大哥幾乎是形毀骨立，如今不過半月時光，大哥的氣色就好了許多，臉上也長了些許肉。

  「玉露丸大哥那邊還有，這藥很是金貴，是千金難求的好東西，大哥現在身子已經漸好，餘下的那些就給甯兒留著。」

  事實上那玉露丸洛焱只用了五粒，身子稍有力氣些他就不再用了。

  「甯兒好好的吃藥做什麼，大哥這兩年身子虧虛得厲害，正需要丸藥調養，若大哥不能保重自己身子，來日如何做甯兒的堅實依靠。」

  洛甯忙勸道。

  「大哥放心，這藥對咱們這樣的人家是稀罕，但對長公主來說可不算什麼，采葛手上就還有一瓶。」

  若不這樣說，大哥定然不會再用那玉露丸，洛甯只得扯了慌。

  「好，如今甯兒最有主意，大哥也該聽你的才是。」

  果然，洛焱鬆了口，玩笑著說道。

  之後，兄妹兩個又商議了府里母親留下的那些人里有哪幾個可用，那些被打發到莊子上的人該如何要回來幾樁事。

  「紫蘇姐姐，這是奴婢剛沏好的蓮子茶，能清熱解火。」

  這時，屋子外響起一道聲音。

  「是紫雲嗎？進來吧。」

  洛甯眸光微動。

  「奴婢見過大公子，大姑娘。」

  紫雲低著頭進來，笑著將兩盞蓮子茶奉上，面色格外殷勤，與那日洛甯讓她掌事時的百般推脫完全不同。

  「你有心了，竟能想到這個，我果真是沒選錯人。」

  洛甯喝了一口，面露滿意。

  「大姑娘謬讚，這都是奴婢的本分，您和大公子先聊著，奴婢先下去了。」

  紫雲並沒有藉此在屋子裡多待。

  「甯兒，這婢女……」

  「她是王姨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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