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村裡有水瞞不住的

  我不知道我往千卿塵那邊送東西有時差。

  千卿塵收到信後，在他那邊是三日後。

  千母正吃著香噴噴的米粥。

  感動的眼淚直流。

  從她跟兒子被趕出千家，又遭人追殺。

  多少日子了。

  偏偏趕上饑荒年，他們母子飢不果腹還要逃命。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吃過米粥了。

  現在這一切，都是她的兒子掙來的。

  那個單薄瘦弱的少年。

  「母親，你哭什麼？」

  少年眼神清澈純淨，黑眸中透著笑意。

  仿佛一切都沒變。

  可兒子消瘦的臉頰，告訴她，她曾經歷的磨難都不是夢。

  「沒事，母親只是覺得我家卿卿長大了，這米粥真的很好吃。」

  千卿塵眸色暗了暗。

  母親不說他也知道，她在想曾經。

  「好吃，母親就在吃一碗。」

  吧嗒！

  我送過來的黃燜雞送到。

  剛好在千卿塵伸手放下碗的時候，出現在他掌心。

  千母愣了愣，「是山神來了新指示嗎？」

  千卿塵壓住激動的心情。

  伸手撿起用食品袋包裹嚴實的黃燜雞。

  他沒先去看食物。

  而是先翻出了信件。

  看完我的信後，他精緻的五官越發明艷，笑意慢慢從嘴角擴散開。

  怎麼都壓不住。

  有了這位千年後沈幽幽的相助，他不但可以平安度過這次災年，若是合作愉快。

  他甚至有能力擊垮他那個渣爹。

  取代他。

  少年眼底閃過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老謀深算。

  仔細折好信紙，貼身收藏好。

  這才打開黃燜雞盒子。

  撲鼻而來的肉香，讓眼前的母子倆忍不住喉頭滾動。

  千母嗅著食物的香氣，忍不住開口問「這是什麼肉，太香了」

  「雞肉，她說這道菜叫黃燜雞，請我們吃的，母親，你快嘗嘗。」

  千卿塵難掩眼角笑意，夾了一塊雞肉放進母親碗裡。

  如今不缺吃喝，千母也不再跟兒子客氣推讓，小口咬了一口。

  表情都亮了，「母親從沒吃過這般好吃的雞肉，這雞肉怎麼如此好吃。」

  她又咬了一大口。

  細嫩的肉質，滑嫩的口感。

  豐富的味道，簡直一口征服了她。

  「我也嘗嘗」

  千卿塵覺得母親誇張了，雞肉他又不是沒吃過。

  燒雞烤雞燉雞……什麼沒吃過。

  可只一口。

  他那雙狹長的鳳眸瞬間睜大，驚訝地看向母親，「母親，果然好吃。」

  如果，如果以後酒樓賣這道菜。

  絕對可以當成招牌菜。

  這足以秒殺他之前吃的所有與雞肉有關的食物。

  重點是沒有一絲雞肉的腥氣在裡面，若是我在信里沒有提這是雞肉，他絕對吃不出來是雞肉。

  千卿塵眸子閃著光，越發覺得與我合作是十分正確的選擇。

  說不定，他真的可以超越他那個渣爹。

  就在母子二人你一口我一口，吃完一盒黃燜雞時。

  外面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

  這兩天大家能吃半飽了。

  哭起來都有了力氣。

  中氣足得很。

  千卿塵從門口朝外面透過破爛的柵欄看去，是葛叔。

  村長的侄子。

  他這會兒正拖拽著一位婦人，冷著臉從他家門口路過。

  婦人髮絲散亂，嘴裡大喊大叫，「老葛你個喪良心的，俺娘快餓死了啊！」

  「閉嘴，再嚷嚷俺可對你不客氣了。」男人捏著拳頭。

  額上青筋凸起。

  「你有種就打死俺，只要打不死俺就要去接俺娘……」

  婦人一屁股坐地上，拍著大腿哀嚎。

  男人氣得不行，卻又不知道怎麼對付這撒潑的女人。

  「你趕緊給俺起來，俺叔說了，村裡有水有糧絕對不能讓外面人知道，俺是絕對不許你出村接你娘的。」

  「你個喪盡天良的玩意，那可是俺娘啊！你這是不孝，要遭天打雷劈啊！」

  婦人哭聲更大了。

  引來不少村民。

  村裡有外面嫁進來的小媳婦。

  她們娘家在外面挨餓。

  想到自己在家不但有吃的，還吃這麼好。

  孝順的媳婦難免會想幫娘家一把。

  開始村民忌憚村長。

  現在村長侄媳婦鬧開了。

  她們心思也活絡了起來。

  千母聽到動靜出來查看。

  很快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擔心地看向自家兒子。

  千卿塵抿著唇一言不發，冷眼看著這些村民。

  葛叔注意到千卿塵，頓時尷尬心虛地移開了眼。

  一把揪起自家媳婦兒就往家裡拖。

  這時候有外村嫁進來的媳婦不幹了。

  「他葛叔，他嬸說的也不是沒道理，俺們從外村嫁進來，趕上這災年。自家有吃有喝，哪裡忍心看著自己親娘在外面挨餓啊！」

  「是啊！俺爹腿斷了，家裡窮，就他一個人可咋活啊！」

  有兩個外地媳婦開口起頭。

  其他外地媳婦兒緊跟著嚷嚷起來。

  說村長定這規矩沒人性，還意有所指地望向千卿塵。

  千母很生氣。

  可她向來溫柔又不善言辭

  再生氣也只是暗暗抹眼淚，一句話都說不上去。

  很快，越來越多小媳婦兒指桑罵槐開始罵千卿塵不知道知恩圖報。

  村里人救了他，就該報恩。

  「全都閉嘴」

  村長來了。

  狠狠瞪了眼鬧事的外的媳婦兒。

  「想幹什麼？我老頭子還沒死呢！村裡的事輪不到你們做主。都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是不是？

  依仗著山神使者，才吃了幾頓飽飯就開始忘恩負義了。」

  老村長氣得不輕。

  那一聲聲質問，聲嘶力竭。

  「都回去看看你們家米缸水缸，都是誰給的？能吃幾頓？是不是打算吃完就不用山神使者了？」

  村民們蔫了。

  尤其是那幾個鬧騰的外地媳婦兒。

  想著米缸里省吃儉用，最多撐個五天。

  五天後呢？

  她們還要請千卿塵跟山神交涉賜糧。

  他還會幫他們嗎？

  他們吃飽了就罵娘，這還是人幹的事嗎？

  而且，一家子吃食都省吃儉用，每天一頓飯都不敢吃飽的情況下。

  還想幫助娘家人。

  都把人得罪完了，人家憑什麼再幫你？

  村民慚愧。

  跪下就朝千卿塵道歉。

  千卿塵轉身回了家，理都沒理這些人。

  村民傻眼了。

  若是他不理他們，不原諒他們。

  那五天後他們咋辦？

  村民見狀，開始撕扯自家的外的媳婦兒，大罵她們狼心狗肺。

  「你們這群壞事的娘們兒，把山神使者得罪了，以後是不是想餓死。」

  幾個外地媳婦兒開始哭泣求饒。

  求自家男人。

  求完自家男人又求村長。

  村長嘆氣，「都起來吧！你們心疼自家老娘人之常情，但規矩就是規矩，誰都不能犯。

  不然村里人都跟著學，是不是想把大家都害死才甘心。所以，鬧事的這幾家，水糧交一半出來平分給其他人家。

  你們可有異議？」

  好

  好

  其他村民自然沒有異議。

  但被罰的人家，哀嚎一聲，癱軟在地。

  村長威嚴的視線掃過眾人，「都聽著，你們可以得罪俺，就是不能得罪使者還有山神。這次俺代你們找使者求個情，看他能不能原諒你們。

  若是不能，你們做好心理準備吧！」

  他之前就放了話，村裡有糧有水，絕不能讓外面人知道。

  現在有人想違反。

  他的懲罰免不了。

  但山神能不能理解就不是他能做主了。

  剛剛鬧事的幾家，瞬間面如死灰。

  如果山神不原諒她們。

  她們豈不是又要挨餓。

  想到此，她們徹底慌了，這災年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過去。

  她們不想餓死啊！

  拼命磕頭求村長幫她們。

  村長擺擺手，拄著拐杖進了千卿塵家裡。

  千卿塵知道村長來的目的。

  沒等村長開口。

  千卿塵先道：「村長，咱們村裡有了水跟糧，是瞞不住的。」

  村長聞言，表情怔住。

  忍不住長嘆了口氣。

  「那您看該怎麼辦？要不要問問山神？」

  千卿塵點點頭，若有所思的俊臉上一片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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