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說了半天，就自己是局外人？

  月上中天，夜色漸濃！

  望仙樓，酒宴剛剛結束。

  葉青和李成碧由於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忙，率先告辭離去。

  天上的孔明燈，已經飛到了很遠的地方，只能依稀看到一片光點。

  可除了幾個上歲數的老頭回家之外，剩下的人依舊沉浸在美景之中，久久不肯散去。

  一個披頭散髮的中年男人正站在窗邊作畫。

  他一手提筆，一手拎壺，畫到妙處的時候，就往嘴裡灌一大口酒。

  「小兒，再拿酒來！！！」

  「今日真乃是天賜之機，此畫若成，又是一副傳世佳作！」

  「哈哈哈……」

  趴在窗戶邊的孟春籍，朝那邊看了一眼。

  「賀蘭兄，這個瘋子是誰呀？」

  「怎麼看著有點眼熟！」

  賀蘭楚石拎著酒壺自飲自酌，「那是將作少監閻立本，畫作水平乃世間一流，連陛下的坐像，都是他親自執筆的！」

  「不過，我聽說他向來只畫人物像，畫景色恐怕還是頭一遭！」

  孟春籍恍然大悟，「怪不得...」

  「葉兄這手筆動靜鬧的可是有點大啊，把全城的人都給吸引住了，你看看外邊，大街上的百姓還在那圍觀呢！」

  孟春籍伸著脖子往外邊瞅了一眼。

  大街上已是人滿為患，簡直是肩膀貼著肩膀！

  樹上都掛滿了人！

  似乎這麼做，可以看得更遠一些...

  即便身處望仙樓之中，依舊能聽見人們的熱鬧的談論之聲。

  「小葉子的腦子可真好使，這讓人拍案叫絕的點子，他也能想的到，我等是拍馬也趕不上了。」

  孟春籍感嘆的說道：「怪不得他要辭官不做，換了是我，我他娘的也不當官了！」

  「孟兄，慎言啊，你這話要是叫你爹聽見了，可沒好果子吃啊！」

  賀蘭楚石慢悠悠的說道。

  「哈哈，我這說的可是酒話，我老子就算聽了，那也當不得真。」

  孟春籍乾笑兩聲，趕緊轉移了話題。

  「別說我了，難道賀蘭兄你就不羨慕？」

  「不羨慕啊！」

  賀蘭楚石笑眯眯說道。

  「嗯？」

  「因為葉兄這生意，我家妹子也有一份，葉兄賺的多，我家妹子自然也賺的多啊！」

  「嗯？？？」

  孟春籍嘴裡的酒，差點噴了出來。

  說了半天，就自己是局外人？

  這次，他是真的羨慕了！！！

  就在兩人聊著的時候，一個矮胖的中年男人走過來。

  「今晚不知有多少商賈，怕是要睡不著覺了！」

  矮胖男人笑眯眯的，長了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一上來，就攬住了賀蘭楚石和孟春籍的肩膀。

  賀蘭楚石一挑眉，肩膀輕輕一抖，就把矮胖男人的手甩下去了。

  而孟春籍則有些詫異的問道：「竇乂？」

  「你為何會出現在望仙樓？」

  竇乂得意洋洋的說道：「某家好歹也是貴族，祖上有功勳在身，當然有資格進來！」

  賀蘭楚石嗤笑一聲，「你還好意思自稱貴族，如今人們都叫你貴族之恥！」

  竇乂拍了拍圓滾滾的大肚子，絲毫不生氣，依舊笑眯眯的。

  「貴族之恥，那也是貴族，誰都不能抹殺某家祖上的功勳！」

  賀蘭楚石鄙視的看了他一眼。

  「你祖上的功勳，八成也是混來的！」

  「大唐有你這樣的子爵，真是丟人！」

  換做其他人，如果聽到有人辱罵自己的祖先，早就打起來了。

  可竇乂還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

  「剛才聽二位說了半天，似乎放孔明燈的人，就是之前與你們喝酒的葉青？」

  孟春籍和賀蘭楚石頓時警惕了起來。

  「這與你有什麼關係？」

  竇乂是出了名的貴族之恥。

  雖然貴為子爵，但從來都不知道廉恥為何物。

  別的貴族賺錢都偷偷摸摸，唯獨這個傢伙，從來都不知道藏著掖著。

  只要是能賺錢的行當，他都要削尖了腦袋摻和上一手。

  前幾日，在大朝會那麼隆重的場合，這貨竟然向滿朝文武兜售他家釀的酒！

  被禮部的人發現之後，要扣他的俸祿，這貨直接躺在地上撒潑打諢，最後鬧得禮部尚書親自發話，免了他的罪責，這才罷休。

  說白了，這是個要錢不要命的傢伙。

  竇乂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

  「不知二位，可否幫忙引薦一下？」

  「我對那位葉青兄弟，實在好奇的很，若是能合作著做做生意，肯定是一樁兩全其美的好事！」

  賀蘭楚石瞧不起竇乂，撇了撇嘴懶得搭理他。

  孟春籍為人比較厚道，不好當面駁了人家的面子。

  「竇兄，孟某勸你還是儘早打消這個想法。」

  竇乂不依不饒的說道：「能想到用孔明燈發傳單這麼好的主意，這位葉青兄弟定是一位經商的天才！」

  「我剛剛已經算過了，他只需要印五萬份傳單，就能讓長安城中的百萬人口，都知道他的中秋套裝！」

  「如此奇才，我若是能與他合作一二，定能成為珠聯璧合的美談！」

  「快幫我引薦一番吧！」

  孟春籍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孟某可沒那個本事給你引薦！」

  說完，他隨便找了個藉口告辭離去。

  「孟兄，你...」

  竇乂有些無奈的伸了伸手，一雙小眼睛慢慢地瞥到賀蘭楚石身上。

  「別問我，我什麼也不知道！知道也不會跟你說，更不會為你引薦！」

  賀蘭楚石冷哼一聲，招呼上不遠處正看著天空發呆的賀蘭英，轉身就走。

  竇乂自討了個沒趣，悻悻一笑，道：「別以為你們不給某家引薦，某家就沒有辦法！」

  ……

  人流如織的街道上，賀蘭楚石兄妹二人慢悠悠的走著。

  「竇乂此人雖然無恥，但有一點說的不錯，葉兄的確是經商的天才！」

  「妹子，你說...葉兄的腦子是怎麼長的？」

  「竟然有這麼多讓人嘆為觀止的點子！」

  「妹子，妹子？」

  賀蘭楚石一轉頭，發現賀蘭英雖說人在跟著他，但是魂兒早就不知道飄哪去了...

  「妹子，你這是被誰勾魂兒了？」

  賀蘭楚石伸手在妹子眼前晃了晃。

  「煩著呢！」

  賀蘭英煩躁的把賀蘭楚石的手拍開。

  「……」

  賀蘭楚石很納悶。

  往日，妹子都是大大咧咧的，從來不會有什麼煩心事，更別說像今天這樣魂都丟了。

  有些反常啊！

  他撓了撓頭，問道：「咱們印的傳單沒有浪費，你手底下的那些小商販也能多賺點錢，還有什麼可不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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