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自成一派

  陳凡接著說道：

  「依我看，大家穿的人模狗樣，可內心卻千瘡百孔。」

  他保持著禮貌和謙虛的態度冷靜回應。

  「我不過剛進門，爾等自詡大雅之人卻說出如此無禮的話。」

  「難道書會都是此等之輩？」

  陳凡一揮衣袍。

  薛長青將凳子挪出供陳凡坐下。

  陳凡端起茶杯，表情平靜且從容說道：

  「我只是不屑與你們鬥嘴，不代表，我鎮北王府是吃素的。」

  他放下茶杯，發出清脆的聲響。

  書會湧入十名身穿鎧甲的陳家將士。

  眾書生臉色極其難看，本以為陳凡不會回懟，沒曾想剛見面就給了下馬威。

  陳家將士並列兩排，將陳凡護在中間。

  他們沒說一句話，卻用手中的劍捍衛住鎮北王府的威嚴。

  若有人敢說一句。

  下一秒，恐怕就要有一個人被按在地上。

  莊益眼見眾書生畏畏縮縮，心中極其不悅。

  他邁步上前對陳凡道：

  「這裡是書會，不是你鎮北王府撒野的地方！」

  慕容青看了眼莊益，湊到陳凡耳邊低聲說道：

  「此人乃書人院的院長親傳弟子莊益，極其擅長辭賦，寫得一手好字。」

  陳凡頓時恍然大悟。

  喔。

  原來就因你寫得一手好字，便瞧不起我鬼畫符的字麼。

  好笑。

  他笑著看向莊益道：

  「誰說我來搗亂。」

  「我這不是來參加書會麼？」

  莊益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道：

  「你來參加書會？」

  薛長青抽劍用威脅的眼神看向莊益：

  「注意你的尊稱。」

  莊益心頭一顫，有些膽怯地看了眼薛長青手中的劍。

  他咬了咬牙，語氣軟了幾分對陳凡道：

  「這書會可不是一般人參加，就連文人院瘋魔小子也不夠格。」

  「若想參加書會，單靠世子的字跡，恐怕難拿頭彩。」

  他不屑地冷笑起來。

  「來這裡的書生來自四海，都為了這流傳百年的文房四寶而來。」

  「世子難不成真以為能靠詩詞歌賦獲得？」

  慕容青為陳凡講述道：

  「這文房四寶傳聞是從大炎某位妃子手中流出。」

  「此妃子極其奢侈，耗費數百兩製成筆墨紙硯。」

  「當年那名妃子也是靠著這文房四寶，筆下生輝，字字珠璣寫流傳出不少墨寶。」

  這文房四寶自然成了眾書生的畢生所求。

  陳凡挑了挑眉。

  他冷呵一聲。

  入了魔的那小子？

  陳凡想起那文人院號稱天才的那位傢伙。

  他掃視在場等著看他笑話的人。

  只覺得好笑。

  「竟以一個人的字跡判斷其人的風采。」

  既然比辭賦、序文，那便一比。

  「我無心爭那文房四寶，不過我倒想教教你們真正的大雅在哪。」

  頓了頓。

  陳凡朝著薛長青道：

  「拿筆來。」

  薛長青連忙點頭，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文房四寶。

  自從陳凡在詩會上屢次奪得頭籌。

  他就暗中為陳凡準備好了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寶。

  陳凡一把扯掉桌布，將筆、墨、紙、硯擺在桌上。

  慕容青在旁研墨。

  陳凡輕挽袖子，拿起毛筆輕點墨水，敲了敲讓筆尖更加尖細。

  他深吸一口氣，腦海中浮現在藍星時自己認為的雅。

  那便借用一下《蘭亭序集》吧。

  他心神一動，開始在紙上書寫起來。

  陳凡的動作非常迅速，雖字跡有幾分稚嫩，筆法卻有力而連貫。

  橫豎撇捺，盡顯灑脫性情。

  陳凡嘴中念著：

  「暮春之初，會於會稽山陰之蘭亭。」

  「修禊事也。群賢畢至，少長咸集。」

  他手中的毛筆仿佛活了過來，輕重緩急，極有節奏。

  時而重筆如鐵，時而又輕如羽毛。

  「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所以遊目騁懷，足以極視聽之娛，信可樂也。」

  眾書生從剛開始不屑的神情轉變成錯愕，到最後的不可思議。

  任誰都能看出，陳凡真真入了境。

  眾書生目瞪口呆道：

  「不是說他筆跡極丑，怎能寫出如此好看的字。」

  「不對，此字還尚未大成，是小楷？不對，難道他自創了一派？！」

  自創這兩個字在眾人心中炸裂開來。

  自古以來，只有到達一定境界有所頓感，才能造出屬於自己的字。

  莊益握緊拳頭，不敢相信地往後退了一步。

  圍聚上的人越來越多了。

  莊益的腳猶如灌了鉛，一步一步費力地朝著前面走去。

  每走一步，心中就有一個聲音出現。

  不可能。

  曾經是傻子不曾練過字的人，如何自創一派的字體。

  可當他走進陳凡的跟前，卻被眼前的一幕震碎了。

  他瞳孔驟然收縮，感覺自己的臉被按在地上摩擦：

  「字跡飽滿有力，他真創造出了自己的字！」

  「不可能，就連我的師傅也到底不了。」

  陳凡並未停下。

  他閉上眼，仿佛看到了高峻的山峰，清澈湍急的溪流。

  他身處於輝映環繞的庭院之中，皆著那序文的酒意，俯看眾生萬物，人之渺小。

  「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悲夫！」

  「故列敘時人，錄其所述，雖世殊事異，所以興懷，其致一也。」

  「後之覽者，亦將有感於斯文。」

  陳凡寫完最後一個字，收起毛筆。

  收筆處隱隱有聚墨痕，字跡圓融飽含，收筆處筆鋒自然露出。

  陳凡看著自己寫完的《蘭亭序集》極其滿意。

  這是他憑藉著記憶寫出的王羲之《蘭亭序集》，模仿其字跡、立意、心境。

  慕容青眉頭從未舒緩一刻。

  她深深看了眼陳凡，最後看了眼《蘭亭序集》，感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都說其字可觀性。

  凡兒的字已然到達鋒芒無需內斂自然流露。

  再看陳凡其氣質，已經到達另外一種境界不怒自威。

  陳凡看向眾人問道：

  「請問，這夠不夠雅。」

  頓了頓。

  「此字又如何呢？」

  眾人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眼神從震驚、錯愕到最後深深的嫉妒！

  多少人終其一生都無法寫出自己的字。

  陳凡為何就能這麼輕易做到！

  眾人心緒亂飛，若不是親眼所見，怎敢相信眼前。

  眾人錯愕地盯著《蘭亭序集》道：

  「筆法精妙細膩而流暢，筆墨都能看出其輕重緩急，剛柔並濟。」

  「此序集中，結構字形勻稱，整體布局統一，每個字獨有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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