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雨夜狂奔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幾乎所有人都在等著雨停。

  警戒組希望雨能停下來，這樣他們的視線更好，更容易發現危險...

  調查組希望雨能停下來，這樣可以去找找周圍還有沒有其他的目擊者...

  勘察組希望雨能停下來，這樣現場會留下更多的痕跡與線索...

  搜索組希望雨能停下來，這樣會降低追捕的難度...

  希望大雨繼續下的，只有正在快速離開現場的金俊哲...

  啪嗒！啪嗒！絕緣雨靴踩在泥濘的地面上，踩出淺淺的腳印，這些腳印在雨水的沖刷下變的模糊起來，最終完全看不見痕跡。

  大雨不可能完全消除他留下的痕跡，但會給雨停後的追捕造成很大的麻煩，給他爭取時間。

  很快，在翻過一片土坡地帶後，前方傳來湍急的水流聲，順著防洪堤刷下去，快步向著記憶中的位置走去，看見河邊被栓著的皮艇沒被沖走後，心底鬆了一口氣。

  「還好...」

  現在陸路是絕對不能走的，弄不好會迎頭和暴力機構撞上！只有走水路才不會留下太多的痕跡，至少短時間內不會被刑偵人員追著屁股，給他一些從容準備的時間。

  坐上皮艇，俯身檢查皮艇的狀態，尤其是看看皮艇有沒有漏氣，下雨天的支流不像平常那麼平靜，皮艇很容易在與岸邊的摩擦中破損漏氣。

  確定沒有漏氣，也沒有出現其他問題後，反覆拉動馬達上的拉環。

  翁拉！翁拉！轟隆！

  皮艇的馬達啟動，推動皮艇駛入河道中心，在暴雨中皮艇順著支流一路向著下游前進。

  大雨噼里啪啦的打在身上，金俊哲取出一個備用的護目鏡戴在臉上，讓自己在雨中可以睜開眼睛看清河道前方。

  嗡！嗡！馬達的轟鳴聲在耳旁響起，周圍的景色快速向著後方划過，腦中思索著自己的處境。

  金俊哲也沒想到，自己來這裡處理高勇留下的尾巴，會遇見還在公交車上提取痕跡的技術員，都快半夜十二點了還這麼拼...躲在暗處好不容易等到他們離開，進入管理處以防萬一捆了打更的大爺，移動警戒帶，又對公交車進行偽裝。

  還好自己做了這些準備，最後真派上了用場，不然自己可能真的無法回收這些藏著不知道什麼「情報氫彈」的硬碟，紙質文件自己燒掉了，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只是...為什麼！

  為什麼會有第二波警察過來，而且目的還是為了保護現場？這一點從他對警察的試探就能看出來，他們的目的就是那輛605公交車！

  按照刑事案件的辦案規範，是不可能對已經勘驗完的公交車派人警戒的，因為公交車並不是案發現場，刑偵技術員只是來勘驗一些痕跡，檢驗完就會離開。

  如果不是這第二波警察打亂了他的計劃，他根本不用冒險和警察近距離接觸，當著他們的面把硬碟取走/燒毀，這無疑會增加他暴露的風險，而且還會在現場留下更多的痕跡，就算是暴雨也不可能把所有證據都沖刷掉，總會留下些什麼。

  唯一能說得通的理由就是：他們在高勇身上發現了什麼！

  「嘖...麻煩了，他們到底知道多少...」想到這，金俊哲心底一緊，事態升級無疑是在給他上強度。

  如果說之前還是小打小鬧的話，現在已經徹底捅了馬蜂窩，把國家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國家機器一旦運轉起來，他僅存的一些先知先覺的優勢，將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逐漸喪失，進入一小段均勢期，然後隨著自己的各種情報，包括但不限於身體特徵、行為邏輯、心理模型、建立人物傳略等等...被國家一一掌握後，最終徹底陷入長期的劣勢。

  這一點他很清楚，也很清醒，不要覺得國安部門或公安部門是吃乾飯的，這麼想的基本都進監獄踩縫紉機了。

  小艇沿著湍急的支流一路向下，用力拉動馬達轉向，在河道拐彎處來了個水上漂移，眼前就是一條略微筆直的航道，精神不用那麼緊張了，從口袋裡掏出一條【士力架】，打開後塞進嘴中咀嚼，感受「能量」在口中爆炸，金俊哲精神微微放鬆下來，身體傳來微弱的疲憊感。

  如果不是他現在的體魄易於常人，根本無法在暴雨中這麼長時間的劇烈運動，早就累趴下了。

  吃掉整條能量棒後，金俊哲低頭看向腕錶：【02：10】

  估摸著時間，推斷有關部門的反應...後續的支援應該抵達現場了，武警是肯定出動了，搜索組沿著自己逃跑的方向展開進行搜捕。

  包圍和夾擊無效後，那麼就剩下設卡和追緝了...

  這時，金俊哲的頭頂一黑，皮艇在橋的下方穿過，減少馬達的出力，讓馬達的噪音小一些，雖說這個時間段外加惡劣天氣下，車流比較小，但也要避免被人聽到。

  減少出力後，皮艇的速度降了一大截，從橋下穿過，在水流的推動下漂流。

  半個小時後，前方出現第二道橋...而天空中的雨開始變小，烏雲也漸漸散開，看樣子雨馬上就要停了。

  接著是第三道橋...

  在第四道橋出現的時候，金俊哲關閉皮艇的馬達，油箱放油，讓皮艇順著河水漂流，接著皮艇向著橋墩靠近，雖說皮艇關閉了馬達，但漂航的速度依舊很快，金俊哲身體緊繃起來，雙眼死死盯著迅速靠近的水泥橋墩，在橋墩上有用來檢修的扶梯。

  在二者交匯的瞬間，金俊哲腿部猛的用力從皮艇中一躍而出，一把抓在嵌入在橋墩的金屬扶梯上，然而被雨水打濕的梯子很滑，只感覺手部一空就向下滑落，趕忙調整重心伸手向著扶梯抓去！

  一凳！

  兩凳！

  三凳！

  ......

  就在掉落到倒數第二凳的時候，終於穩住了身體，雙手死死的抓住扶梯，低頭看向腳下湍急中泛著白色水花的河水，暗色的皮艇在水流的推動下逐漸遠去。

  胳膊微微用力把身體拉上去，休息片刻後，順著扶梯向上爬，最終翻過低矮的隔離門沿著螺旋樓梯走到橋面上。

  抬頭看向天空，雨點稀稀落落的落在地上。

  雨停了，也代表著金俊哲的回合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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