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謂之高效

  8月17日，凌晨4點。

  渭水河，大石橋。

  數輛警車停在橋的兩側，在交警的輔助下拉起警戒線，將整個路段封閉了起來，路過這裡的車輛只能無奈的掉頭，換一條路走。

  啪！車門關閉聲中，張成走下警車，小李緊跟在師父身後，其他調查組的組員散開，開始尋找高勇的屍體。

  小李看著大石橋周圍的環境，除了下方的渭水河外，遠處還有個湖中公園，這裡作為主幹道車流很多，萬一三號把高勇屍體帶走的話...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想找到屍體難度很大。

  「師父，從哪裡開始找啊？組長也沒給詳細的線索。」

  「換位思考，如果你是兇手，你會怎麼做？」張成並沒有回答徒弟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看著徒弟皺著眉頭思索，張成一邊向前走，一邊耐心的解釋起來：「想想你學的那些東西，三號沒有畏罪心理，這種普遍存在的最基本的心理障礙。」

  畏罪心理，說白了就是嫌疑犯對於刑罰的恐懼，對於即將失去某些東西（家庭、愛情、名譽、職務等等）的恐懼，思前想後，越想越害怕。

  「所以，在三號身上，大部分都是『僥倖心理』，出於對於逃避罪責的自信感，自恃作案手段高明，行動詭秘，沒有留下痕跡，藐視公安機關偵破能力，這一點從他當著我們面殺掉零號就能看得出來。」

  說到這，張成站在大石橋中央，看向橋下泛黃的河水與河面上滿是蘆葦的河道。

  「以三號的行為模式與心理來推斷，他不會費力轉移屍體，這種情況下沉河是最效率的...人在下面，叫潛水員來找吧。」

  很快，幾名潛水員穿戴好裝備後，就一頭扎進渭水河中，開始拉網式的搜索。

  穿著腳蹼，帶著面罩的潛水員在水下忙活了幾個小時，最終被水下一個鐵桶所吸引，靠近後仔細觀察了一下，就發現鐵桶的上面飄著一層黑色的海草，隨著水流來回飄動。

  有些人會說，這種殺人後封裝在水泥中沉河的手段，過於野蠻殘忍，而對於金俊哲來說，將其稱之為高效。

  隱藏在暗處，操作著手中無人機的遙控器，隨著大疆無人機高精度光學鏡頭變焦，可以清楚的看到平板船將一個鐵桶從水底撈了上來，在水泥封裝的鐵桶表面，還有如同水草一樣濕漉漉耷拉在表面的黑色頭髮...高勇標誌性的長髮。

  「果然...找的桶有點小了。」

  在看到這一幕的瞬間，金俊哲毫不猶豫的給無人機下了自動返回的指令，接著收起手邊的東西準備轉移，不過他有些疑惑的是，明明預留了一些冗餘，桶怎麼還會小？

  繼續待在這裡毫無意義...既然可以找到高勇的第一具屍體，第二具屍體被找到只是時間問題，他還是把一些情報傳遞給了國安。

  這也很正常，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多次殺死高勇，也只不過是推遲而已。

  嗡嗡嗡，四軸旋翼機的嗡鳴聲響起，無人機懸浮在金俊哲身前，伸手抓住無人機後收了起來，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高勇下次再穿過來，應該是9月初了，接下來的十多天內，他要躲避國安的搜查，然後想辦法再次搞死高勇一次。

  下一次的難度會非常大，以他對高勇的了解，一定會讓國安保護他，自己要直面他們了。

  不過，在殺掉高勇的這幾次，他也不是沒有收穫，高勇穿越的間隔和他的精神狀態有很大關係，這一點第二次幹掉他的時候，特地做了測試，雖然測試的過程他不太喜歡。

  「組長，這些都是零號的屍體？」

  秦曉雪看著屍檢台上的鐵桶，和另一個沾滿了灰塵的行李箱問道，在他們不知道的情況下，零號已經死了兩次。

  除了這兩具屍體，在冰櫃裡還凍著兩具，一個人連續死了4次...或許還會有第5次也說不定。

  「是的，根據零號提供的線索找到的，一具封在水泥里，另一具在村子不遠處的地里，被警犬嗅到了異味。」

  林千軍看著兩個裝著屍體的容器，解釋著屍體的由來，讓秦曉雪了解一下情況，高勇的屍檢一直都是她在做，也只能由她來做。

  這名話不多的法醫可以說是另一種形式上，最了解零號的人。

  秦曉雪戴好手套，看了一眼皮箱和鐵桶，走到皮箱旁邊雙手上翻觀察著皮箱的樣式，一個很常見的大號行李箱。

  觀察一周，確定皮箱沒有破損的地方，伸手放到行李箱的拉鏈上，緩緩向著兩側拉開，頓時就仿佛是打開鯡魚罐頭一樣，一股難以形容的惡臭順著行李箱的開口噴涌而出，向著二人的鼻子鑽去，大腦都被熏得有些眩暈。

  這屍體也太臭了吧？常年和各種屍體打交道的秦曉雪不由秀眉輕輕皺了一下，就算戴著好幾層口罩，還是被熏得向後退了一步。

  緩了一會，待臭味微微減弱後，秦曉雪才再次拉動拉鏈，一點點的將行李箱拉開，接著輕輕地打開行李箱，就看到行李箱裡的幾個黑色塑膠袋，立刻明白髮生了什麼。

  「屍體被肢解了。」秦曉雪輕聲說道。

  說完，充當助手的林千軍上前拍照，然後秦曉雪就打開一個黑色塑膠袋，只見塑膠袋內盛著滿滿的爛肉，人類特有的黃色脂肪層在爛肉中非常的顯眼。

  秦曉雪觀察了一下，確定袋子裡是人的腿部，皮肉的邊緣呈現不規則的波浪形，又打量一下骨骼的斷口後，大概明白屍體是被什麼分屍的了。

  「屍體是被鋸子肢解的，從骨骼上的痕跡來判斷，應該是倒著吊起來鋸的...」

  ......

  「肌肉收縮狀態來判斷，肌肉一直在接收神經信號，證明人是在活著的時候被鋸開的...」

  ......

  她緩緩陳述著能讓人做噩夢的場景：一個胖男人被倒著四輪定位，血液會在重力的作用下湧向大腦，然後在清醒的狀態下看著另一個人，一點點的用鋸子鋸開自己的身體。

  聽到這，林千軍再次推翻了對於三號的認知：他很冷血，也很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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