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章 接親前

  翌日一早，老黃家的人早早的都穿上了過年才穿的新衣，在前院內忙活開了。

  黃有發和陳招娣兩口子也來了，黃有發跟黃有義招呼著來的男客，王大花和陳招娣妯娌倆則在招呼著女客，黃老太太坐在屋內八仙桌旁，抽著旱菸，臉上的笑容也是不加掩飾的。

  「哎呦，果然是人靠衣杉馬靠鞍，小軍兒這模樣就是俊朗！」

  「誰說不是呢！小軍兒打小兒我看著他長大，小時候看著就靈性！跟別的孩子不一樣！」

  「哎呦，這是建勛吧？跟他哥一個模子似的，真俊吶！十六了吧？再過幾年，也該結婚了！」

  「可不是十六了，這小子，話少！」陳招娣也是笑呵呵地跟周圍婦女們聊著，看著自己大兒子也是心生歡喜。

  黃有發和陳招娣身側站著一個不善言笑的少年郎，身高也就跟黃建軍差半個頭，模樣跟黃建軍確實有幾分相似，濃眉大眼，面容硬朗，帶著少年的青澀，就是原本在上學請假回來的黃建勛。

  「哥，新婚快樂！」

  「你小子，可是很少看你回來啊！這次咱家算是能一塊兒吃頓飯嘍！等會兒見了你嫂子多說兩句好聽的！」

  「唉！哥，我省的！」

  黃建軍拍了拍黃建勛的肩頭，看著自己這個稍顯木訥的堂弟，黃建勛倒是沒有繼承陳招娣的潑辣勁兒，但也沒有黃有發的那股子倔脾氣，倒是有青年的意氣風發和不善言辭。

  「軍哥，新媳婦兒肯定漂亮吧？長什麼樣兒啊？」

  「嘖！傻柱，這還用問，軍哥媳婦兒，不，嫂子肯定漂亮！」

  「許大茂，你再叫我傻柱信不信我踢你！」

  「嘿嘿！軍哥早生貴子啊！」

  何雨柱和許大茂的嬉笑打鬧中，也有劉光齊、閻解成等幾個小子的喜慶話。

  賈張氏此刻反倒是躲在三道門下，一雙三角眼審視的打量著前院的動靜，就跟她平常在屋裡時候隔窗偷看院內情況時候的神色一樣。

  在她身後，賈東旭也在看著一身新衣服的黃建軍，還看到了黃建軍屋門口支著的那輛自行車，眼底閃過嫉妒和惱怒。

  「媽，讓你跟我鬧，現在傻眼了吧！黃建軍這小子今兒竟然要結婚了！您可倒好！還想把您兒子我的婚事兒攪黃！」

  「我看他就是故意攛掇你，就是離間我們母子倆，媽，您都沒瞧見劉娟同志，你怎麼就知道她不好？」

  「媽，我跟你說，劉娟同志可是紡織廠的女工，手巧，人又漂亮，說話也好聽，我已經見過她爸媽了，都是老實本分……」

  賈張氏聽著賈東旭前面的話原本還有些異動，隨著賈東旭開口提到劉娟，說著劉娟各種好，她的眉頭就緊皺起來，心裡頭原本那點兒對黃建軍的埋怨都沒了。

  「好？她好個屁！她好哪兒了？一副狐媚子臉，我看就是個狐狸精托生的！你媽我可是過來人，她能一下午就把你魂兒都給勾走，指定不是什麼良家女！」

  「哎呀！媽，都到了這個時候了，您怎麼還認不清？您可是馬上要輸給黃建軍35萬塊錢了！」

  「那又如何？你老娘我現在自個兒能掙錢，老了都有退休金，又不需要找你要！」

  「哎呀！媽，你就不感覺這是黃建軍使用的詭計？他要離間咱們母子，要離間你和你未來兒媳婦劉娟同志的關係！」

  「劉娟劉娟劉娟！你自從見過那狐狸精一面兒就整天劉娟掛嘴邊，你還知不知道有我這個媽？」

  賈張氏看著前院內的喜慶熱鬧，聽著賈東旭在自己耳邊一直提劉娟，那叫一個心煩氣躁，但要說現在讓她走過去跟黃建軍說恭賀之類的話，她還真說不出口，她不是真蠢，她現在看到黃建軍要結婚了才反應過來，黃建軍前幾天就是故意給她出那個歪點子，轉移她注意力。

  所以，此刻的賈張氏是糾結的。

  既想找黃建軍麻煩，但看賈東旭這副整天把劉娟掛在嘴邊的模樣，又認為黃建軍之前那個歪點子講出來的那番話不無道理。同時，一想到自己昨天在紅星軋鋼廠被恭敬對待的模樣，賈張氏又有些享受這種恭敬和軋鋼廠那些崇拜模樣的眼神。

  「媽，您怎麼就不明白呢……」

  「明白什麼？你媽我等會兒還要上班兒，去，把早飯給我做了！我看建軍說得對！你就得體會體會你媽我每天都是怎麼過的，你才能知道媽、的用心良苦！」

  賈張氏還拽了一個詞兒，給賈東旭氣的苦著一張臉，原本的俊朗模樣都像是萎靡了三分。

  「媽……」

  「你去不去？不去信不信劉娟兒那姑娘過來第一天我就把她趕回她娘家去！」

  「這麼說，媽你同意我跟劉娟同志的婚事兒了？太好了！我這就去給您做早飯去！」

  「兒大不由娘啊！」賈張氏看著轉身離開的賈東旭，一雙三角眼帶著悽苦，但眼底又多了一份期待：「廠里真好啊！人說話也好聽，事兒還少，怪不得老賈之前天天在廠里不願意回來！老娘以前怎麼就不知道呢？」

  賈張氏念叨著，看著前院內的熱鬧，看著圍在一塊兒嗑瓜子的眾婦女，她原本轉身回去的動作停住了，眉頭一皺，隨即伸手拉了一下自己的衣擺，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著裝，也邁步進了前院。

  注意到走過來的賈張氏，黃建軍臉上的笑容不減，倒是一旁的王大花有一抹緊張，先一步站在了黃建軍面前。

  「張翠花，你這是……」

  「嘖！大花，小軍兒結婚，我這個院內的嬸兒過來祝賀祝賀不算過分吧？」

  「你不是來鬧事兒的？」

  「嘖！」賈張氏撇了撇腦袋，繼續道：「鬧什麼事兒，這是喜事兒，我又不是不懂規矩！我現在可是光榮的工人階級！比你這個無業的王大花有覺悟多了，是不是，小軍兒？」

  「只要等會兒見了新娘子，看到了結婚證，我張翠花願賭服輸，立刻拿出來35萬塊錢拱手送上，就當我隨的禮錢了！王大花，你還要說什麼？」

  王大花看著賈張氏這副霸氣似的模樣，瞥了一眼黃建軍，暗道：這小子，給張翠花灌什麼迷魂湯了？這麼爽利？

  「別介！張嬸兒，這賭約是賭約，隨禮是隨禮，隨禮可是要回禮的！」

  「你小子，就你鬼精！那成，我張翠花，不！我、工人階級、張翠花可是個信守承諾的！現在當著大傢伙兒的面兒把話撂這兒，35萬就是給你的對賭錢，跟隨禮無關。」

  「成嘞！張嬸兒痛快！」黃建軍看著賈張氏一直強調她自個兒是工人階級，也是眼底含笑，卻也不再這個話題上多糾纏。

  掃了一圈眾人，說道：「奶奶、爸、媽、叔、嬸兒，各位大娘叔嬸兒，我就不耽擱了，去接新娘子了，你們磕著瓜子先聊著！」

  黃建軍話落，也不再跟眾人多講，推起一旁車頭帶著大紅花的自行車，車后座備著早就準備好的五斤豬肉、水果糖等，在眾人的視線中上了垂花門，然後出了胡同，直奔昌平秦家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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