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元屠』

  「我作佛時，當有天人存，萬靈眾生喜樂，我作佛時，當人人成佛。我作佛時........」

  紅蓮身披錦斕袈裟，口若懸河，發下一個個大誓。

  四周諸天菩薩佛陀，羅漢，珈藍，盡皆讚頌，讓他的法力越來越高，金身越來越漲，漸漸的能看清盤坐蓮花之上的世尊模樣。

  不是現在如來佛，亦不是過去佛，更不是未來佛。

  而是一尊絕無可能存在的，寂滅佛祖。

  紅蓮尊者悚然而驚，正在發的大誓也戛然而止。

  「孽畜，見了世尊，還不下拜？「

  諸天佛陀菩薩同時大喝，震的紅蓮七竅流血，雙膝不由自主彎下，但終究是積年老魔，生生的頂住了這番威壓，艱難道：

  「你不是世尊。」

  寂滅佛祖拈花一笑，讚許的點頭道了一聲『善』。

  漫天菩薩佛陀消散，取而代之的則是種種魔王，魔聖，而寂滅佛祖，也同成了一尊身披血衣，腳踏紅蓮，手持天魔幡的少年魔祖。

  直到此時，紅蓮這才驚醒，自己狂漲的法力，便是自家這些年苦修的血神經，而那些大誓，便是自己將自己本尊的修為，借著天魔感應給憑空攝了過來。

  「對於佛法，我還不甚精通，倒是讓師父您見笑了。」

  少年魔祖朝著紅蓮嘿嘿一笑。

  紅蓮臉色有些灰敗，在見識到了陳陽的魔法之後，他已經明白，自己翻不了天了。

  心中後悔至極，若是從一開始，便全力以赴，即便不敵，亦不會如此被其所制，若是好生將血神經修到火候俱足.......

  只是如今，一切都已經為時已晚。

  「你確實是我魔教不出世的天才，乃是真正的魔中之魔，為師鬥不過你。」紅蓮沉默了片刻，讓不住低聲問了一句：「你想將我如何？」

  陳陽嘴上說著他對佛法不精，但剛剛在雷音寺之中，差點便讓他徹底沉淪，自願寂滅，只是生怕損了煉劍材料的品質，這才故意露出破綻而已。

  陳陽一笑，這老傢伙，到了此時，還心存僥倖。

  「弟子煉了一爐劍胎，正愁不知道去那弄個厲害天魔，卻不想師父您老人家便送上門來，您老人家當真是對我這個不成器的弟子，貼心備至，弟子都不知道怎生感激才好。」

  陳陽笑眯眯的，說著還朝著臉色越加灰敗的紅蓮老魔行了一禮，若不聽言語，只看行為，那當真是孝順的很啊！

  「我怎生說也是你師父，這一身道行你盡可拿去，只求你看在咱們師徒一場的情分上，放為師真靈轉世。」

  陳陽搖了搖頭，正色道：「您老人家說這話就沒甚意思了，欺師滅祖可是咱們聖門傳統，別說是您老人家，弟子但凡有本事，連波旬那貨，弟子都想將他給煉了，奪了祂的鳥位，自己做魔主，您老便安心去吧！」

  連兩儀微塵陣都被這老傢伙逃了出來，陳陽如何會為自己留個這麼大的隱患？

  別看此時陳陽處處壓制的他好似沒有還手之地，但這不過是這老魔道行未復而已。

  雖然即便老魔真恢復了全部道行，真正煉成血神經，他也不怕，但給自己日後找不自在，這不是腦子有坑麼？

  聽得陳陽如此狠絕，紅蓮雖然自知難以翻天，但想到永世不得翻身的下場，這老魔還是露出了兇狠之色。

  身形一晃，當即化為一道道血影朝著陳陽撲來。

  「當真是一群蠢貨。」

  陳陽搖頭嘆息。

  血影速度極快，剎那之間，便已然及身，可陳陽卻是不閃不避，任由血影撲來。

  血影入體，宛如泥牛入海，消失的無影無蹤，連半點浪花都沒能掀起。

  撣了撣血色長袍，陳陽輕聲一笑，低聲道：「你們這群蠢材也配修行血神經？」

  話音剛落，一道血色長河，從身後升起，血河浩浩蕩蕩，無始無終，一道血影在血河之中沉沉浮浮，拼命掙扎，卻只能越陷越深，漸漸落入血河河底。

  一道血色劍光從血河之中孕育而出，劍光伸縮不定，一股先天殺戮之氣，瀰漫整個魔域。

  劍光在血河之中暢遊，隱隱顯出兩個上古銘文：元屠。

  劍光一指，那些明明只是陳陽觀想而來的魔王魔聖們，立馬嚇得紛紛瑟瑟發抖，朝著陳陽叩拜不止。

  以虛映真。

  於此同時，現實世界之中，盤膝而坐的陳陽身後同樣升起一道血河，只是相比天魔幻境之中無始無終，看不見盡頭，望不見初始的血河。

  這一道血河，只有區區數十里。

  其中也有一道劍光孕育，只是還未真正出世。

  元屠孕育，天地歡欣鼓舞，自天地開闢以來，無數年積攢的殺戮之氣，紛紛朝著血河湧來，化為元屠養料。

  銘文若隱若現，顯然即便是一個世界的殺戮之氣，也不足讓這柄秉承先天殺戮的寶劍，真正出世。

  當然了，除了殺戮之氣不足，也有陳陽本身道行法力不成的緣故。

  「血神經和天魔誅仙劍竟然這般契合？這元屠又是什麼鬼，是不是還有一柄阿鼻等著我？」

  心中有些嘀咕，但他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天帝都是五方天帝，以中央天帝，軒轅黃帝陛下為主，連昊天玉皇都沒有，更別提什麼洪荒冥河了。

  即便真有冥河，依著他的性子，也要劍下走一圈，看看誰才是正宗。

  「倒是讓你撿了個便宜。」看著不斷湧來的殺戮之氣，陳陽忍不住笑罵了一聲。

  雖然元屠還未真正出世，但以這柄殺劍的氣象，莫說與紫青雙劍爭鋒，便是壓它一頭，也不是難事。

  加上得了這大阿修羅真傳，號稱魔教第一秘典的血神經，魔道造詣更上一層，推著他對道法也有了更多領悟，此時心情甚好，便也懶得計較。

  笑罵了一句，也就作罷。

  不過以他的狗脾氣，此時心情好不計較，等下次心情不好了，這筆帳，立馬便要被記起，新老舊帳一起算。

  不過那也是以後的事兒了。

  「你將前輩怎麼了？」

  見到陳陽醒來，即便看到他此時血河蕩蕩，壓得心頭無比沉重，但郭小山還是頂住了心頭壓力，上前一步，沉聲問道。

  陳陽看了這小子一眼，笑道：

  「你要為他報仇？你可知道，是他先利用你想來殺我的。」

  郭小山微微沉默，低聲道：

  「我自知道，但前輩教我本事，待我無有半點不好，我不管他是善，是惡，你殺了他，我便總要為他做點什麼的。」

  聞聽此言，陳陽呵呵一笑，反倒來了興致。

  這少年學了五台道法，雖然並不全，但等待他的下場，不過就兩個而已，要麼被陳陽看重，要麼就是死。

  不會有第三條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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