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豐收之宴

  彌鰓亞直起身子，眺望淺海處。

  一把鋼叉從潮汐當中冒出頭，小妖蓋走上海灘，笑容肆意。

  緊隨其後的，是七八隻披著厚實綠藻的魚人，個個手裡拉著一段網繩。

  隨著它們的發力，一條10尺長的礁鯊屍體被拖上海岸，捕網裡面還塞了不少雜魚。

  一大網的獵獲，滿載而歸！

  「哇哦！」

  魚人們先是一愣神，隨即驚嘆不已！

  小妖蓋酋長居然帶回來一頭礁鯊，它們能美餐一頓了！

  而且，酋長能獵殺礁鯊這樣兇猛的魚類，這意味著它們失去已久的珊瑚礁狩獵場，很快就能收復了！

  到時候，吃喝就不用發愁，珊瑚礁的生物群落，足夠承載有兩百隻魚人的小型部落。

  大祭司迅速調集魚手去幫忙：

  「你們幾個，快去把鯊魚屍體拖上來！」

  十來只魚人立刻屁顛屁顛地小跑過去，解開鱷皮捕網，把裡面的魚獲統統搬出來。

  小妖蓋把這些瑣事交給鰭四處理，自己朝彌鰓亞走過去。

  下午的陽光開始柔和起來，照在他的臉上，映出兩條亮晶晶的白色痕跡。

  那是分泌出來的鹽霜結晶。

  相比於鯊魚那種，選擇在全身堆滿尿素維持高滲透壓，就不再需要喝水。

  魚人獲取淡水的方式有所不同。

  它們鰓部存在特殊的泌鹽器官，能夠把喝下去的海水淡化，多餘的鹽分就從鰓邊排出來。

  所以哪怕生活的環境裡沒有淡水，魚人也能照常生存，不需要考慮飲水問題。

  這一方式也被海鳥、海龜等生物採用。

  走到近前，大祭司彌鰓亞帶著褒獎的笑容，詢問道：

  「海里情況怎麼樣？」

  小妖蓋嘻嘻笑道：

  「運氣不錯，遇到一頭落單的，其他的還是老樣子。」

  「去原來的巢穴看過了嗎？」

  彌鰓亞繼續發問，他指的是老部落的遺址。

  老部落由於一場意外災難而毀滅，應該還遺留了不少物資，如果能去一趟，可以搬回來自己用。

  小妖蓋搖搖頭，面色凝重：

  「沒有，我隔老遠看了一眼，隱約感覺有種可怕的氣息，沒敢過去。」

  「那頭龍龜應該還在。」

  老祭司低頭沉思，隨即說道：

  「只能放棄了，暫時別招惹它。」

  「我哪兒敢啊。」

  這時，鰭四走過來了，手裡抱著鱷皮捕網，

  「老大，你的寶貝！」

  「嗯。」

  小妖蓋接過，隨手掛在自己腰後。

  「走，把所有魚都叫回來，今天晚上吃個痛快！」

  鰭四笑逐顏開，趕緊去叫魚。

  太陽逐漸靠近西邊的山脈，椰林的狹長影子一直鋪到海灘上。

  魚人們手持尖銳的砥石小刀，把碩大的礁鯊分割成一塊塊的魚肉，和剖開的雜魚擺放在一起，底下墊一層棕櫚葉片。

  老薩滿彌鰓亞站在肉攤前面，拿起一塊魚肉，一團內臟，交給排隊等候的魚人。

  「讚美羅格斯！」

  「羅格斯！」

  一隻魚人接過，美滋滋地走開。

  它身後的魚人迫不及待走上前，準備拿走自己的那一份。

  隊伍更後邊的魚人們垂涎欲滴，焦急萬分，肚子已經在演奏交響曲了。

  縱使香氣誘人，這些魚人也不敢在大祭司面前亂來，只能耐著性子、忍著飢餓，乖乖排隊。

  神鰭部落是一個公有制的原始神權社會，所有魚人都不得私自占有物資，統一交由祭司分配。

  以後在部落用餐都是祭司發放，排隊領取。

  要不然就是自己在外邊找東西吃。

  什麼，你說小妖蓋的魚叉和捕網怎麼回事？

  從基本律法上說，神鰭部落的一切都屬於魚人之神羅格斯所有，這些東西只是暫時交給小妖蓋管理，發揮其價值。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部分魚人不要胡思亂想。

  此時的小妖蓋已經拿到了自己的那份，坐在篝火邊。

  他把黃貂魚去了毒刺，串在魚叉上，用篝火慢慢炙烤。

  隨著美拉德反應的逐漸發生，誘人的香味開始瀰漫四周，唾液不斷分泌。

  烤得差不多了。

  小妖蓋收回魚叉，全身心投入到享受大餐當中。

  一口下去，焦化的表皮撕開，海鮮的香味迸發，汁水四溢。

  難得的不需要怎麼烹飪，也能好吃的食材。

  一小部分魚人也學著把魚肉烤來吃，但大多數魚人還是更習慣直接生吃。

  生活在水域的智慧種族，很少使用火焰，通常都有茹毛飲血的習俗。

  充滿汁液的內臟在嘴裡爆開，濃郁的腥臭臟器味充斥整個口腔。

  人類會忍不住嘔吐，但魚人甘之如飴。

  這樣子對營養物質的利用率更高，不過感染寄生蟲的概率也更高就是了。

  夜幕逐漸降臨，

  神鰭部落的魚人們圍在篝火邊，緩緩進食。

  藍色魚鱗染上一層橙黃色的火光。

  吃完的心滿意足，站起身隨意擺動四肢魚鰭，跳著不明所以的舞蹈。

  老薩滿輕聲哼唱，一首在魚人族流傳許久的歌謠，語法混亂，含義不明，不成曲調，大致是在表達自在開懷的心情。

  他抬起手臂，對著夜空召喚元素能量。

  戲法，【魔法伎倆】！

  一道煙花從他蹼掌間射出，在夜幕中爆開！

  璀璨的光芒讓整個氣氛更加熱鬧。

  它們什麼都沒有。

  沒有房屋，沒有工具。

  但簡單的小腦袋瓜卻很容易感覺到快樂。

  而且，它們現在有了一位身手矯健的酋長，有了一位充滿睿智的祭司，

  ——還有一位垂青於它們的、慈愛的神。

  這一切都值得一場狂歡。

  魚人們載歌載舞，慶祝豐盛的晚宴，慶祝蒸蒸日上的生活。

  並以此獻給庇佑它們的神明，羅格斯。

  羅格在不遠的神廟中，見證了這場宴饗祭祀。

  一道飽含強烈情緒的意志能量，從虛空中飄蕩過來。

  羅格輕輕接過，吸納進自己的身軀中。

  意志能量融入泥塑木胎，強度又有微弱的提升。

  「果然，每一次祭祀活動，都能給我帶來意志能量，長此以往，我也許能恢復身軀，自由行動。」

  羅格看著熱鬧的魚人部落，目光閃爍。

  魚人們努力發展的同時，他也沒閒著，一直在解析神格上關於魚人的法則紋理。

  這部分內容極其深奧，羅格缺少這個世界基礎知識的培養，只能硬著頭皮鑽研。

  本來作為擁有神格的神靈，可以藉助神格這這個寶貝，當成一台頂配版超級計算機，加速自己的研究。

  但他現在才六十幾個信徒，每天產出的信仰只能勉強維持自己的存在，信仰儲備在1000點上下浮動。

  根本沒有多餘的信仰之力，奢侈到用來驅動神格。

  經過一整天的研究解析，

  羅格總算從【魚人之神】的殘缺神職上得到一些寶貴知識——兩張圖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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