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祭典

  「很好，你以後就跟我學習吧。」

  大祭司威嚴的面容說出一句讓魚人驚喜的話。

  那隻魚人受寵若驚，嘰里咕嚕一堆，貼著大祭司站著。

  它昂首挺胸，和面前這群縮著脖子的魚人形成鮮明對比。

  彌鰓亞頓了頓紅杉法杖，說出自己對這群新進魚人的安排：

  「我們神鰭部落魚魚平等，所有物資都是大家共同擁有的。」

  面前的魚人們露出喜色，老祭司彌鰓亞繼續說道，

  「但你們從來沒參與過部落的建設和戰鬥，如果讓你們直接享受，這對老族魚都不公平。」

  彌鰓亞頓了頓，隨即說道，

  「這樣吧，以後你們就是魚人奴隸，負責幹活，普通魚人一天三餐，你們每天一頓飯，立下功勞就能脫離奴隸身份。」

  說出自己的計劃，彌鰓亞感覺自己非常睿智。

  羅格斯確實說過，部落里魚人彼此平等，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但只要它們不算魚人，不就不需要一視同仁了嗎？

  這樣一來，平等和公平就兩全了。

  這就是原始部落的魅力所在啊，簡單粗暴，卻能解決眼前的問題。

  而面前新加入的魚人們聽到這個安排，反而更高興了！

  「呱！天天都有飯吃？！」

  「我要當奴隸口牙！」

  「怎麼立功啊，莫嘎，我想吃三頓……」

  ……

  在神廟默默觀察的羅格一愣，被彌鰓亞的操作震驚了！

  真沒想到，這個老傢伙又給他整出了新花樣。

  羅格本來設想是民主一點，信奉他的魚人各自分工合作，好好發展，互相之間不要有太大的干擾，順便限制一下高層魚人的影響力。

  現在來看，還是有點太想當然了，沒考慮到魚人的實際情況。

  想了想，羅格默許了彌鰓亞的行為。

  當前部落正值弱小之際，急需勉力發展，是犧牲救魚的時候了。

  彌鰓亞的安排，更能激發出魚人們的鬥志，加快部落成長，對大家都有好處。

  先苦一苦魚人，罵名祭司來擔。

  「嗯，乾脆再進一步算了，以後新出生的魚人統統先從奴隸做起，能通過訓練成為職業者才算部落正式成員……」

  雅典式民主也是民主，沒毛病！

  羅格摩挲下巴的濃密龍鬚，安排好了新生魚人的一切。

  海灘上，彌鰓亞指揮新加入的魚人……魚人奴隸跟著老手們學習幹活。

  一共44隻魚人奴隸，雖然完全沒有勞作的經驗，手忙腳亂，搞得雞飛狗跳，但工程進度還是肉眼可見的快了起來。

  據彌鰓亞的估計，【潮汐祭壇】的建造明天傍晚之前就能完成。

  而狩獵隊帶回來的豺狼人屍體，讓神鰭部落驚奇不已。

  整整一十三具，肌肉強健，還有皮甲武器。

  而戰勝它們的只有五隻魚人，甚至都沒有一個受傷！

  很難想像，這是魚人能做到的壯舉！

  負責後勤的魚人走過來，把豺狼人身上的裝備武器統統剝乾淨。

  七把鐵質短刀，對魚人而言是寶貴的戰略物資，會直接交給祭司彌鰓亞親自看管。

  它們身上的皮甲湊一湊，勉強能拼出五套，以豺狼人頭領那套最為完整，但魚人的身體構造沒辦法直接穿戴，還是得靠大祭司想辦法修改一下。

  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裝飾品，就直接放到倉庫里，如果有魚人想要使用，可以拿珍珠、珊瑚這些神諭收集品來換——僅限使用權。

  屍體被扒得光溜溜。

  但還沒夠，這些傢伙可謂渾身是寶。

  後勤魚人拿起豺狼人的鐵質短刀，把豺狼人的爪子剁下來，主打一個原湯化原食，這些爪子可以做成爪刀匕首或者裝飾品。

  然後又沿著屍體兩側劃開，剝下毛皮，經過特殊處理之後，它們可以用來製作衣服、腰帶等裝備，但也只有大祭司懂得處理——

  其實彌鰓亞也不懂，但睿智的羅格斯總會教導他。

  豺狼頭則更為珍貴了。

  這些頭顱不管是風乾，還是剝出顱骨，都是很好的祭祀用品，可以裝點在潮汐祭壇上。

  魚人的審美就是如此的樸實純真，充滿野趣（羅格：？）。

  至於豺狼人屍體剩下的部分……

  別問！

  問就是回歸大自然了。

  一切處理乾淨之後，已經到了傍晚時分。

  「摩格！」

  在大祭司的指揮之下，神鰭部落的魚人興高采烈，準備摩格祭典的食物和裝飾，來來去去非常忙碌。

  一場偉大的勝利，還有新成員的加入，完全值得魚人們用一場祭典來慶祝。

  小妖蓋此時頭上戴著一頂豺狼人頭帽，帽子後沿連接著原生的毛皮，如同一件斗篷，從肩頭披下來。

  這身打扮來自那隻豺狼人頭領，他花了半天功夫，慢慢刮乾淨上面的血肉，又用海水洗乾淨毛皮，才有這麼柔順。

  小魚人笑逐顏開，就像小孩子得到一件稀奇的玩具，愛不釋手。

  但這件豺狼頭披風根本不合身，豺狼頭帽太小，只能勉強頂在魚人的大頭上面，被狼牙硌得生疼，而披風又太長，垂到地面，沾染了泥巴。

  不過，他這幅樣子倒是真有幾分獵人的感覺了。

  篝火邊的準備漸漸完成，彌鰓亞開始呼喚神鰭部落的成員聚集起來。

  小妖蓋扭頭朝著海潮裡面大喊：

  「鰭四，趕緊上來！祭典要開始了！」

  被夕陽映得昏黃的海面上，一隻藍腮魚人轉身回應，

  「好，老大，我這就來！」

  鰭四把手頭的海帶一丟，轉身游上岸。

  而他身後，隨著海潮上下起伏，一隻大個子不時露出赤紅色的外殼。

  彌鰓亞正在篝火前面，手持聖餐，分發給每一隻魚人。

  每接過一份，它們就大聲頌念一遍羅格斯之名。

  新進的魚人奴隸沒見過這副景象，感覺很有趣的樣子，頗為好奇地跟同類學著念叨。

  分發完畢之後，

  彌鰓亞走到篝火前，示意眾魚人安靜。

  隨即，他高舉法杖，用光影魔法在篝火頂端幻化出一個巨大的羅格斯之影。

  神鰭部落的魚人們心懷敬畏，瞻仰神明的尊容。

  大祭司臉上塗著不明來源的顏料，讓本就醜陋的老年魚人臉龐更加恐怖。

  他一臉嚴肅，神神叨叨，誦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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