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通天代

  兩日後，廣陵渡口。

  一艘宏偉的樓船安靜地停泊在渡口邊上，宛如一座水上的宮殿，高大的船體在水影投下波光粼粼的倒影。

  這艘船將會沿著運河一路經過多個郡城，將參加這次獵魔試煉的人員帶到最終的目的地——徐州州府。

  「相公，你一定要保重身體，早點回來。」

  岸口，白清幼緊緊地抱著江流，眼眶紅紅的，眼袋還有些浮腫，顯然是已經哭過一回了。

  「我會的，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等這次回來我就八抬大轎把你娶過門好不好。」

  江流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一月之期已經差不多要到了，他才不管白清柔能不能準時趕回來。

  「不...不用那麼鋪張，有一對紅燭，有一個紅蓋頭就夠了。」

  白清幼果不其然被轉移了注意力，從離別之苦變成了待嫁之喜。

  ......

  告別了家人，江流踏上了樓船，還沒等他看清船上的景象，一個紅衣少女躥到了他的跟前。

  「連自己的小姨子都不放過，禽獸！」桃夭夭鄙夷地說道，剛才她在甲板上看得一清二楚，江流跟自己的小姨子抱得可緊了。

  「說了多少遍，清幼才是跟我拜堂成親的髮妻，等這一趟回去我就解除和她姐的婚約。」江流白了她一眼。

  「哦，不好意思，忘了。」桃夭夭吐了吐舌頭。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江流才不信，桃夭夭這幾天沒少拿這件事調侃自己。

  「走吧，我們該去找張老了。」被識破的桃夭夭若無其事地轉移起話題。

  張老是這次帶隊的金衣級別鎮魔使，也是一位貨真價實的六品苦海境強者，在鎮魔司有著幾十年的資歷，帶他們這三十個新人足夠了。

  進到船艙，一個頭髮灰白的老翁盤坐在中間的榻上，閉目養神。

  「張老好。」

  「找地方坐好，勿生事端。」

  張老眼皮子也沒抬，只是讓兩人找地方待著。

  這艘船不止有他們廣陵郡的鎮魔使，也有其他各個郡的，年輕人年少氣盛，指不定就起了衝突。

  「是。」

  江流和桃夭夭應了一聲，掃了一圈寬闊的船室，找了個張沒人的桌子坐下。

  這次陸子衿沒有跟著一起來，因為獵魔試煉是為剛加入鎮魔司的新人準備的，像他早就參加過了，自然不會再參加第二次。

  兩人剛坐下來沒多久，就有一個不速之客來到兩人面前。

  「夭夭姑娘，江流兄弟，在下顧懷安，能否容我叨擾片刻？」顧懷安彬彬有禮地說道，讓人說不出拒絕的話。

  「顧兄找我們何事？」江流瞥了桃夭夭一眼，見她面無表情，就知道桃夭夭跟這人也不熟。

  「事情是這樣的。」顧懷安順勢坐了下來，「不知兩位對此次獵魔試煉了解多少？」

  「有什麼好了解的，不就是殺殺幾隻妖魔，免得你們這群白衣日後撞上妖魔嚇得刀都拿不穩。」桃夭夭不以為意地說道。

  雖說他們名為鎮魔使，但是有很多人其實根本就沒見過妖魔，獵魔試煉就是為了讓他們見見血，免得日後遇到妖魔鬧出笑話。

  「夭夭姑娘說得對，但只說對一半，若僅僅是為了讓我等沾沾妖魔的血，又何必大費周章召集各郡的鎮魔使前往州府。」顧懷安搖了搖頭。

  「你到底想說什麼！」桃夭夭一貫沒什麼耐性。

  「夭夭姑娘稍安勿躁，獵魔試煉看似是要磨練我們這批新人，實則是州府上面的大人物對各郡司命政績的考察。」顧懷安分析得頭頭是道。

  「爹爹？」桃夭夭聽到事關自己爹爹這才上了心。

  顧懷安早就知道桃夭夭是司命之女，見到她的反應很是滿意，趁熱打鐵地說道：

  「據我所知，廣陵郡這些年青黃不接，獵魔試煉在七郡中多次排名墊底，長此以往，州府的大人們難免質疑桃司命的能力。」

  「所以為了扭轉廣陵郡一直以來的頹勢，我覺得我們更應該齊心協力，而不是像一班散兵游勇一樣各自為戰。」

  江流聽到這裡總算聽出來顧懷安到底找他們做什麼了，也難為他鋪墊了那麼久。

  「顧兄說得好，但齊心協力總要有一個主心骨，顧兄覺得誰能擔此重任。」江流直接幫顧懷安把下面的話說了出來。

  「這個嘛...原本夭夭姑娘身為司命之女，是再適合不過了，但夭夭姑娘到底只是九品修為，恐怕力有未逮......」顧懷安面色為難地說道。

  「直接說你想當那個領頭人不就行了，磨磨唧唧說那麼多。」桃夭夭也反應過來了。

  「在下並沒有那個意思，只是想盡幾分薄力，為廣陵郡鎮魔司正名罷了。」顧懷安還在假裝謙讓。

  「顧兄心存高遠，在下佩服，不過我二人實力低微，實在有心無力，就不給顧兄你添麻煩了。」江流也不想繼續虛與委蛇了，直接拒絕道。

  「既如此，那我便不打擾兩位了。」顧懷安也知道這次招攬是失敗了，只能起身告辭。

  ......

  「顧哥，怎麼樣了？」

  待到顧懷安歸來，一個虎頭虎腦的壯漢立馬湊了上去。

  顧懷安搖了搖頭，示意沒談成，「一個九品和一個八品而已，不礙事，你那邊怎麼樣了。」

  「都談妥了，就是有的人獅子大開口，這粗算下來沒個十萬兩打不住。」林虎拍了拍腦袋，十萬兩他這輩子都見過這麼多錢。

  「無所謂，錢而已，給他們，保證他們在這次試煉中聽話就行。」顧懷安擺擺手，他想要的東西可是多少錢都換不來的。

  「是。」

  ......

  另一邊，桃夭夭有些坐立難安。

  「江流，你說試煉結果會不會真的影響到爹爹啊？」桃夭夭並沒有像表現出來那樣沒心沒肺，誰對她好，她心裡一直都是有數的。

  「多少是有的，一個鎮魔司想要長久地運轉下去，光憑一個五品司命是遠遠不夠的，必須源源不斷地有新血液流入。」江流如是說道。

  「那要不我們還是找那個顧懷安商量一下。」桃夭夭病急亂投醫道。

  「這個還是算了吧，那個顧懷安嘴上沒一句實話，到時候被賣了還得替他數錢。」江流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那你說怎麼辦？」桃夭夭看向了江流。

  「你著什麼急啊，你忘了你爹招我進來做什麼的嗎？」江流老神在在地說道。

  真當桃淵沒事發善心，養個閒人在鎮魔司領空餉啊。

  懂不懂什麼叫通天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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