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萬般皆有命

  陳朵碧綠的眸子在現場的每一個人身上停留，輕聲問道：「你們和負責人的關係，好不好？」

  「很好，三兒和四兒都很照顧我。」馮寶寶第一個回答。

  其餘臨時工沒有那麼直接，但都是差不多的意思。

  「你呢？」陳朵看向了不知道說什麼的張楚嵐。

  「額，其實我不是臨時工，我是臨時工的助理。」張楚嵐撓頭。

  「……」陳朵沒想明白這是個什麼情況，索性不去想，開始講述事情的具體情況。

  陳朵作為臨時工，日常就是執行任務，有次遇上從碧游村叛逃的村民濫殺無辜，追殺的時候剛好遇上了追捕他的馬仙洪。

  結果不出意料，陳朵沒打過馬仙洪，被活捉了。

  馬仙洪雖然對陳朵殺村民有意見，但那個村民實在罪有應得，老實人，馬仙洪沒說什麼，還給陳朵治療了。

  一治療就出了問題，陳朵脖子上的項圈是個炸彈，身體裡還埋了一枚跟蹤器，怎麼看都不像是正常人該受到的待遇。

  正義感爆棚的馬仙洪，決定為陳朵討一個公道，但陳朵拒絕了，想要自己處理。

  「藥仙會養著我，是為了從我身體內取蠱，公司不會藥仙會的手法，我的存在對公司沒什麼益處，公司沒道理養著我。」

  「肯定不只有一個藥仙會，公司不可能把精力都放在我身上，我可以理解。」

  「但是廖叔關心我，一直以來都是廖叔為我爭取作為人的權利，讓我成為臨時工體現價值，為我向公司索要更多，希望有一天可以把我治好。」

  「馬村長雖然不怎麼聰明，但是那天他對我說，『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留在村口也罷，離開也罷，自己選』，我突然明白了，我可以自己選。」

  「我是一個麻煩，對於普通人來說，對於公司來說，對於這個世界來說，甚至對於廖叔來說，我是一個麻煩。」

  「所以我選擇死在廖叔手裡，廖叔解決了我這個麻煩，就還是公司的負責人，再也不會因為我為難了。」

  「那天我重新帶上項圈去見廖叔，他先關心我的狀況，我很開心；但他要帶我回去，可我這次是來告別的。」

  「廖叔很慌張，大概是我的失蹤又給他惹了麻煩，公司高層在逼他做選擇，如果我不聽話就殺了我。」

  「我想，當時廖叔或許是在穩住公司，後面會聯繫馬村長把我治好，或者把我送到國外，送到公司管不到的地方，那樣我就自由了，而廖叔會幫我頂住來自公司的一切壓力，他是為了我好，他一直在『為了我好』。」

  「可我在乎的根本不是自由，我只在乎廖叔，我只希望從他那裡獲得一個選擇，哪怕是去死，我也早就該死了，藥仙會覆滅的時候就該死的。」

  「……我也逼他做選擇，我對他下了原始蠱毒，而只要我一死，蠱毒就會立即失效，廖叔知道這一點，我逼著廖叔殺了我。」

  「項圈大概被馬村長做了手腳，公司大概也能控制項圈，但那一刻只有我與廖叔，只要他按下那個按鈕，我就一定會去死，他就能夠活下來。」

  「但廖叔還是死了，我又一次活了下來。」

  陳朵一通話說完，臉上露出一抹悽美的笑容：「我選擇被廖叔殺死，廖叔也選擇被我殺死，最後還是廖叔的選擇成了，我只能活下去，等身體被治好，或者等公司先找到我。」

  「這……這……這……」老孟這了半天，硬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電話那頭的趙董也人麻了，當初想過老廖和陳朵的情況複雜，卻也沒想到情況這麼複雜，一個個的都想死在對方手裡，隔這拍言情偶像劇呢？

  張楚嵐隱晦地看了陳朵一眼，壓下心頭的想法，對夏目問道：「你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呢？」

  陳朵也看著夏目，那雙寶石般的眸子裡沒有半點溫度。

  「我也有個問題，經過我這兩天的調查，村子裡有高管有老總有苦力，囊括各個層次的人，卻唯獨沒有公司的探子，合著在陳朵到來之前，公司完全沒有注意到碧游村是嗎？」夏目問了一個看似毫不相關的問題。

  「沒有，我們本來是要抓陳朵的，臨時調查的碧游村。」張楚嵐答道。

  「那就奇了怪了，以前村子裡也有心術不正的人叛逃，馬村長很快都能解決掉，這次怎麼就剛好跑了一個喪心病狂的，讓陳朵和馬村長碰上了？」夏目雙手攤開：「是不是太巧了一點。」

  「有些牽強了吧，碧游村發展得越來越大，陳朵本身是臨時工，遲早會碰上。」黑管對夏目的陰謀論嗤之以鼻。

  「時間段不對，最近龍虎山羅天大醮，公司剛好和全性打上了，這邊立馬同一時間出事。」夏目想了想，覺得還有些欠說服力，於是補充道：

  「而且你們還不知道吧？馬村長的修身爐不完全是自己做的，核心是不知道從哪搞到的，馬村長也不明白核心是什麼原理。」

  其餘臨時工看向張楚嵐，這段時間是他在和馬仙洪交流。

  「我只知道馬仙洪腦子出了點問題，關於過去的記憶丟失了很多，想要製造修身爐來治療自己的腦袋，但修身爐不知為何，功能是讓普通人變成異人。」張楚嵐本來就覺得有問題，現在頓時覺得問題更大了。

  煉製出來的器，核心是別人給的，功能又不是自己想要的，馬仙洪在忙活啥呢？

  「馬仙洪應該是被人利用了，有人利用他的神機百鍊製造修身爐。」張楚嵐分析出來這一點，對於八奇技的麻煩格外難受。

  「那這麼說的話，他那個失憶問題也很大呀！」王震球笑道。

  「出了陳朵這檔子事，公司本來就對我們這些臨時工不信任，到時候出點意外，馬仙洪跑了，公司恐怕要找我們麻煩。」肖自在推了推眼鏡。

  「負責人被殺，陳朵肯定要償命，當事人死完了，就剩下我們這些不乾淨的臨時工背鍋，好像還真挺完美的哈！」黑管嘲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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