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劉備軍的方向

  李簡很理解劉備的困惑。

  對於現在的劉備來說，他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帶上自己的全家老小，繼續和曹操死磕。

  只要曹操不得不分心後方，袁紹那邊的勝算就能大一些，官渡之戰的平衡說不定便會被打破。

  至於劉備自己，無非是被惱羞成怒的曹操派大軍重新碾碎，沒什麼大不了的。

  反正在曹操手上已經輸了不知道多少回，不差這一次半次的。

  甚至，劉備已經想好了自己被打敗後的出路。

  等這回再一輸，他就去投靠荊州的劉表，對方同樣是漢室宗親，又向來有溫厚之名，一定會收留自己。

  而李簡所想的，則是在此基礎上多加了一層。

  何必要這麼麻煩，咱們省去這些沒用的中間步驟，直接一步到位，快進到去荊州投靠劉表，豈不美哉？

  能少走多少彎路。

  所以曹操這邊的主將越無能越好，只有這樣，才有可能和對方相安無事，爭取到來之不易的發育時間。

  要不然，按照劉備的想法捏爛蔡陽這個軟柿子，結果惹來了什麼五子良將之類的硬骨頭，甚至曹操親至，那可就難頂了。

  問題在於，這個道理雖然淺顯易懂，但是想要說服劉備這個反曹魔怔人，還是有點難度的。

  李簡組織了一下語言，向劉備問道：「主公可是要興兵討伐曹操？」

  劉備不假思索道：「這是自然！曹操乃是國賊，必須除掉此獠，才有可能復興漢室，重整山河！」

  李簡附和道：「說得好！曹賊，必須要除，不除不行！只是敢問主公，是打算表面討賊意思一下，還是想真正除賊呢？」

  劉備：「先生此言何意，莫不是譏諷於我？」

  李簡：「不敢不敢，只是想問問主公，究竟打算怎麼做？」

  劉備：「當然是與曹賊血戰到底，萬死不辭！」

  李簡恍然大悟：「原來主公是想著裝裝樣子啊。倒是不奇怪，漢室已然救不得，曹操又太過強盛，除賊談何容易。如此倒也好辦，此戰由我來籌劃，定能打得漂漂亮亮，雖然傷不到曹操分毫，卻能叫全天下都挑不出毛病，為主公留下個討賊之心甚堅的好名聲。」

  劉備身後，關羽張飛一齊怒道：「放肆！你怎敢欺辱我大哥！？」

  李簡攤手道：「二位將軍卻是冤枉在下了，這難道不是主公自己的意思麼？」

  劉備急道：「我何曾有這個意思？」

  李簡反問道：「那請問主公，現在興兵與曹軍正面相抗，究竟能不能一舉功成，攻取許都，讓曹操授首？」

  劉備勉強道：「縱然我軍實力不濟，官渡那裡還有袁本初在，說不定兩面夾擊下，能擊破曹操。」

  李簡冷笑道：「何必自欺欺人，主公難道沒看出袁紹的秉性？他就算一時占得上風，終究不是曹操的對手。況且，縱然袁紹得勝，他就會心存漢室麼？主公所謂的興復大漢，原來皆是指望他人，看天吃飯？」

  劉備啞口無言。

  李簡抬高了聲音：「主公！人人皆知，漢室衰微，氣數已盡，若欲重興大漢，本就是逆天而行，難之又難，豈能意氣用事，目光短淺？」

  經過這番爭執，劉備終於醒悟：「先生何以教我？」

  李簡：「現如今，我軍勢單力薄，連一塊存身之地都沒有，跟曹操比起來，說句天壤之別都算抬舉。當務之急，並不是用有限的力量和曹軍死磕，而是先謀求自己的發展，壯大自身！」

  劉備沉吟道：「先生所言有理，只是該如何是好？」

  李簡：「主公可還記得我所說的三分天下之策？我等可先去荊州投靠劉表，繼而徐徐緩圖荊益。」

  劉備有些遲疑：「可是，若劉景升收留了我等，我怎能恩將仇報，反過來圖謀他的荊州？」

  李簡：「主公放心，這件事我自有解決之道。還望主公知道，伐曹絕非一朝一夕之事，必須先有自己的根基，建立起能長久運行的政治經濟軍事體系，然後才有資本興復漢室，還於舊都！」

  一番長談後，劉備不再猶豫：「先生說的是，劉備受教。」

  便不再提要強攻蔡陽的事，同意前往荊州。

  然而，張飛又說話了。

  自打和劉備一行匯合後，張飛就看李簡這個新來的有些不順眼，尤其是看到自家大哥對李簡言聽計從，殊為厚待，便更加不爽了。

  忍不住瞅了一眼李簡頭上的草帽，張飛心中泛酸：連我都沒有我大哥親手編的草帽！

  張飛刁難道：「軍師淨會說些輕鬆話，我等去荊州容易，焉知那邊的曹軍不會追上來？曹軍若來，軍師又該怎麼退敵？」

  在張飛的意識里，這個看著白白淨淨的軍師不是什麼高手，哪怕劉備說過李簡是個能力特殊的超凡者，張飛也不覺得對方有多厲害。

  要知道蔡陽雖然是個不中用的，可他手底下到底有數千曹軍正規軍，哪怕是雜牌軍，也實力不俗。

  是以，張飛堅定認為，要想抵禦曹軍的追擊，必須得依仗他和關羽趙雲，因此便想逼李簡來求他們，殺殺對方的銳氣。

  剛才李簡教訓了劉備半天，張飛已經忍很久了。

  不料，李簡卻只是微微一笑：「這有何難，不需一兵一卒，我自能讓曹軍不來追擊。」

  張飛愣了愣：「什麼？」

  眾所周知，劉備是反曹魔怔人，但曹操那邊，其實也有不少反劉狂熱者。

  倘若僅是劉辟龔都這樣的黃巾餘黨鬧事，曹軍興許還能裝看不見，一旦發現有劉備的旗號在裡頭，絕對會進攻一番。

  這是曹操陣營的政治正確，蔡陽就算再弱智，也一定要出擊的。

  李簡沒有給大夥詳細闡述的意思：「總之，現在我軍先往荊州方向前進，還得派出使者聯絡劉表。至於曹軍追擊的事，你們就看我表演。我知道有人現在不太信任我的本事，所以到了荊州後我們再說後邊的事。」

  劉備第一個響應了李簡的命令。

  然後糜竺和孫乾被任命為使者，先行前往荊州，至於其他人則開始整頓部隊，掉頭向南前進。

  這番大規模行動，很快就驚動了汝南本地的曹軍。

  待劉備軍開撥後沒多久，北邊就出現了滾滾煙塵。

  顯然，是蔡陽收到消息，帶著他的機械步兵團過來追擊了。

  見到這一幕，李簡撣了撣身上的灰，在張飛的注視下，露出一個雲淡風輕的笑容。

  接下來，就看李簡怎麼退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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