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贏

  需要說明下，關於此次來犯的張郃高覽軍，李簡其實掌握了更多的情報。

  由於劉備軍猝然發難，導致汝南郡瞬間陷入危險，因此許都中央不得不做出一些額外的應對措施。

  比如蔡陽，原本他應該被傳喚回許都接受進一步審問，調查組掌握的犯罪證據足夠把他一擼到底，流放到遼東種土豆。

  但是現在？

  戰事一起，對蔡陽的處置不得不先暫停，讓這位熟悉本地情況的汝南太守繼續留任，組織抵抗劉備軍。

  哪怕吃了波敗仗，又在網上發布了爭議視頻，許都也只能先把帳記著，等戰後再清算。

  就這樣，二五仔蔡陽重掌汝南軍政大權。

  而這回蔡陽比誰都明白養寇自重的道理，幾乎是迫不及待的給李簡提供了大量關於張郃高覽的重要情報。

  李簡：「根據最新消息，張郃高覽的本部在此前的作戰中消耗很大，後來雖然有所補充，但俱是新兵，戰力下降很多。」

  身為河北軍的叛徒，壓垮官渡之戰的最後一根稻草，張郃高覽被袁紹恨之入骨，每次見了都要往死里打。

  （袁紹：吃裡扒外的反骨仔，給爺死！）

  劉備：「如此說來，此戰我們勝算很大？」

  李簡：「想贏不難，難的是怎麼贏。」

  贏面最大的戰術，無非是誘敵深入，將曹軍引到新野境內，憑著本土優勢擊敗他們。

  但這樣一來，在戰亂的影響下，新野的高速發展勢頭必然會遭到打斷，就算贏了也等於沒贏。

  李簡：「前段時間我剛從襄陽騙來幾個投資的冤大頭，他們聽說曹軍要來已經萌生退意，好不容易才暫時安撫下去。」

  劉備：「那先生的意思是？」

  李簡：「繼續主動出擊，把戰場設在汝南。」

  劉備看起來有些擔憂：「這樣做，會不會有些太傷著曹操了？」

  自家後方三番五次被人騷擾，要是張郃高覽也輸了，徹底把曹操激怒，那該怎麼辦？

  對此，李簡很肯定的道：「不用擔心，等這一仗打完，曹操就不會再理會汝南這邊了。」

  劉備：「為何？」

  李簡：「一來，曹操手裡的富餘部隊不多，等張郃高覽戰敗，短期內也抽不出更多兵力。二來，是因為這場戰鬥曹軍不會輸，他們同樣會是獲勝方，沒有繼續打下去的理由。」

  劉備糊塗了：「先生你在說什麼，怎麼一會勝一會敗的，到底是誰贏了？」

  李簡：「雙贏。」

  劉備：「啊？」

  李簡可不是胡說。

  一場戰爭的輸贏，其實沒有那麼清晰，完全可以成為一個定義問題。

  拿眼前來說，就算張郃高覽被打得潰不成軍，同樣可以包裝為勝利。

  曹營只需要先誇大劉備軍的威脅，說他們要染指汝南，接下來進攻潁川，圖謀許都，壞的不要不要的，讓所有人都擔驚受怕。

  結果呢，經過曹軍的浴血奮戰，雖說有那麼些個傷亡數字，但還是把劉備軍趕出了汝南（哪怕是主動撤退）。

  這樣一來，豈不是就成了一場大勝？

  曹營：贏！

  劉備：「這種說辭騙別人可以，難道還能把曹操給糊弄過去？」

  李簡：「不用糊弄曹操，他自己就會這麼辦。」

  劉備將信將疑，他可不覺得曹操是自欺欺人的主。

  李簡進一步解釋：「主公你想想，對曹操來說，你和汝南，哪個重要？」

  劉備自信道：「當然是我。」

  「再想想。」

  「不會是汝南吧？」

  「再想想。」

  「那還是我重要。」

  李簡搖頭：「你和汝南，對曹操都不重要。」

  「那誰重要？」

  「河北！必然是河北！光武起家的根本，拿下就有問鼎天下的資格！」

  如今袁紹病重，眼瞅著就要嗝屁，曹操怎麼可能捨棄吃到一半的河北，回頭收拾一個小小的新野？

  哪怕那邊有劉備這位昔日的心腹大患，最多也就是派支機動兵力騷擾一下，有棗沒棗打三桿子。

  除非鬧得實在是太難看，讓曹操不得不出手。

  在原來的歷史線上，反曹魔怔人劉備就是一直在汝南鬧事，即便如此曹操也是耐心熬到倉亭之戰結束，才抽空回身打跑劉備。

  而李簡這麼體貼人意，又怎麼會讓曹丞相難辦呢？

  自然是挑個合適的時機，識趣的敗上一場，繼而灰溜溜的退出汝南。

  豈不是皆大歡喜？

  劉備理解了李簡的意思，他轉而提出一個新的問題：「那麼，如果把戰場開在汝南，還能贏嗎？」

  「可以。這就是我為什麼要去襄陽求援。」

  正常情況下，荊州是絕對不願跟曹軍開戰的。

  既是因為己方實力較弱，主動挑事屬於作死行為，同時也因為荊州的大族們對向外擴張毫無興趣。

  當初曹操還沒那麼強大的時候，劉表有多次機會奇襲許昌，等劉備來了以後，他也曾多次勸說劉表主動出擊，結果沒有一次能成行的。

  哪怕是當年給荊州當看門狗的張繡，也只在曹操騎臉的時候才派兵救一下。

  究其原因，就是在於內部的阻力實在是太大了。

  荊州大族：「北伐北伐，北甚鳥伐！」

  所以李簡特地打著保衛荊州的旗號，還讓蔡陽偽造了一份進攻荊州的曹軍軍令，這才勉強說動了眾人，願意支援新野。

  好在結果很順利。

  劉表同意了支援，並簽署了一輪動員令，在荊州內抽調了一萬二千人，用來援助新野。

  李簡：「行了，介蒜行了！」

  新野自身的兵力，加上荊州的援軍，再算上蒯良承諾的後勤補給，足夠讓李簡在打贏的同時還穩賺不賠了。

  唯獨有個小問題。

  荊州的援軍，是從各郡各縣裡調出來的。

  就像上次的長沙之戰一樣，必然會存在嚴重的質量參差不一，以及指揮系統混亂問題。

  對此，李簡別無他法。

  只能再苦一苦新野政務廳的眾人，罵名他來擔。

  於是簡雍和孫乾又雙叒開啟了一波熬夜通宵，加班加點的整理各方援軍的兵力信息，以及安排他們的行軍計劃，補給方案等等。

  經過數日的努力，政務廳終於完成了基本的工作，釐清了這支散裝援軍的組成，並匯總成一份詳細報告。

  一臉黑眼圈的簡雍將報告塞到了李簡手裡：「我的工作結束了，接下來就全看你們了。」

  李簡給予了口頭嘉獎：「諸位辛苦。」

  簡雍擺擺手：「沒事，只要能擊敗曹軍，這些都不算什麼。」

  李簡很感激簡雍等人的高義，然後打開了手裡的總結報告。

  這一看，就麻了。

  李簡（扭曲臉）：「這都是什麼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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