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好方略
從戰損比上，由於高覽部覆沒，曹軍的總傷亡數字直逼一萬，而荊州軍大概不到七千。
從戰略目標上，李簡設想的「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基本實現，短期內曹軍無力再戰。
唯一值得曹軍稱道的，是汝南後方成功拔出了蔡陽這根釘子，但實際效果也沒那麼理想。
首先，蔡陽本人活著逃出了汝南（後來死沒死另說）。
其次，從蔡陽身上繳獲的那個手機，並未被查出太多信息。
趙儼李通第一時間將這個關鍵證物送到了許都，由掌管機要安全的程昱進行技術審查，可程昱帶人翻來覆去的檢查，終究收穫寥寥。
程昱：「除了『愚者』這個名字，和幾句莫名其妙的接頭暗號外，還有沒有其他發現？」
下屬：「我們從資料庫里搜查了『愚者』這個號碼的持有者，得到了一份註冊信息。」
程昱接過材料，發現「愚者」的真名叫做周明瑞，另外還有張照片，是一個相貌普通的黑髮青年，右眼戴著個單片眼鏡。
下屬（緊張）：「從『愚者』的行動模式來看，他刪除了自己所有的痕跡，唯獨留下這份註冊信息。所以我們高度懷疑，這份材料從名字到長相都是假的。」
程昱（怒）：「一群廢物，養你們何用，嗯造大米飯嗎！？」
總之，曹軍在本戰中吃虧不小，再加上之前蔡陽送的那波，導致汝南方面在數年內都極為虛弱，只能轉入防守。
現在，擺在李簡面前的唯一問題是，該怎麼順利結束這場戰鬥。
面前的張郃倒是好說，對方本來還有點蠢蠢欲動，想要再掙扎掙扎打波神仙仗。不料魏延突然帶著數千荊南軍出現在戰場上，徹底熄滅了他的心思。
連李簡都感到有些驚奇，此前他不讓總預備隊出戰，就是因為這幫人實在太菜，來了只會送人頭。
結果現在看起來反倒有模有樣的。
李簡：「文長你怎麼做到的，簡直太神奇了？」
魏延：「我沒做到。我花錢在當地雇了三千百姓，加急練了幾天隊列而已。」
李簡：「…也行。」
不管怎麼說，靠著明面上的兵力優勢，張郃不敢再輕舉妄動，雙方暫時得以休戰。
可曹操該怎麼辦？
劉備思忖片刻，想起來之前從李簡那裡學到的「開窗理論」，建議道：「這樣如何，我們作出要繼續大舉進攻的樣子，假裝要拿下整個汝南，曹操得知必會頭疼不已。屆時我們再提出願意退兵，曹操定然同意。」
說實話，此戰荊州軍雖是獲勝的一方，可自身的傷亡也不小，基本沒有持續作戰的能力，同樣得休養生息。
但曹操又不知道，而且劉備一直是反曹魔怔人，他大概率會信以為真，覺得劉備這是要砸鍋賣鐵一波流。
對於劉備的方案，李簡回答道：「好方略，不過我想稍作修改。」
劉備：「先生請說。」
李簡：「我打算充當蔡陽原來的角色，成為曹軍的內鬼。」
劉備眨了眨眼：「啊？」
這就是蔡陽暴露導致的後遺症了。
在李簡最開始的方案里，是要繼續跟蔡陽打假賽，坐實對方「劉備克星」的名號，從此曹操不得不依仗這位汝南上將，己方便可以高枕無憂了。
然而，蔡陽由於愚蠢無能而被趙儼李通抓包，導致這個方案已經流產。
對此李簡沒有什麼抱怨，因為蔡陽成為內鬼也是因為愚蠢無能，這才一步步落入自己的算計。
君以此興，必以此亡。
於是思索收尾辦法的李簡，便萌生了一個新的想法。
蔡陽沒了，那我就變成蔡陽。
李簡解釋道：「這一戰我軍大獲全勝，幾乎全殲高覽部，曹操必然會對我軍的實力忌憚不已，不再敢輕舉妄動。」
「如此一來，我們便打出了自己的統戰價值，有資格去跟曹操討價還價了。」
「唯獨所缺的，就是一個能跟曹操連線的人，俗稱親曹派。」
這就是李簡的想法。
劉備的主意不是不行，但卻容易讓曹操氣急敗壞，狗急跳牆。
這不是沒有先例。
之前袁曹對峙的時候，曹操寧願冒風險雙線作戰，也要先一步滅掉占據徐州的劉備，可見他的態度。
這回汝南大敗，已經在曹操的底線附近來回蹦躂了，要是再施以高壓，對方說不定真會捨棄河北，回頭先處理後方。
李簡：「所以，我將以斡旋家的形態出擊，給曹操一個體面的台階，讓他願意停戰。」
劉備：「體面？」
李簡：「不錯，曹公是個體面人。當然如果他不願意體面，我就得想辦法幫他體面了。」
劉備：「怎麼幫？」
李簡：「很簡單，我們只需要跟曹操簽一個不割地，不賠款，不喪權，只辱國的協議就行了。」
確定好方案，李簡便開始了他的第一步，派出信使聯繫對面的張郃，表示己方有意洽談。
張郃根本不信，一邊扣留了劉備軍的信使，一邊強化己方的防禦，同時高強度呼叫許都請求支援。
但荊州方的誠意很足，李簡一連派了三四輪信使，表示他們無意再打下去，願意跟曹軍和平。
反覆數次後，張郃半信半疑，將此事匯報給了河北前線的曹操。
曹操接到這個消息後，表情有些驚愕。
劉備要跟他和談？而且是在得勝後的情況下？
但此時曹操也沒有別的路可走，除了抽調前線主力回去，還真就剩下和談這一條路。
既然劉備軍主動提出這一想法，曹操覺得自己不妨聽聽，看對方在打什麼算盤。
得到最高指示，張郃不得不開始準備談判的事情，他在戰場中間的開闊地帶搭建了一個臨時會議廳，然後邀請劉備軍參加。
參加這個會議的人，正是李簡。
李簡孤身一人來到臨時會議廳，在他對面是帶著一隊遊騎兵的張郃。
主位上則有一個平板，正在遠程連線曹操。
很快，線路接通，曹操的臉出現在了平板上。
透過平板，曹操看到了李簡。
曹操：「你就是劉備的使者，他的新任軍師，李簡？」
李簡：「不錯，在下仰慕曹公許久，今日終於有幸得以相見。」
可惜是在線上。
曹操略有些驚訝，他可沒想到劉備軍里會有人仰慕自己。
喊打喊殺倒還差不多。
曹操：「曹某有些好奇，不知李先生仰慕我什麼？」
李簡想了想：「大概是有幸感受過曹公的大作，所謂『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便覺得曹公宅心仁厚，愛民如子（指曹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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