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人在華山，是個讀書人

  華山，思過崖

  一少年正在萬丈懸崖邊上凝息吐納，周身些許雲霧繚繞，好似神仙中人。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華山二弟子江丘是也。

  從江丘被岳不群夫婦帶回華山已經過了十二個寒暑，江丘也從懵懂稚子的形象轉變為一個翩翩少年郎。

  在大貓小貓兩三隻的華山派里，岳不群對江丘顯得尤其看重。

  沒辦法，大弟子令狐沖生性好動，讀書練功兩不勤，年歲稍大些竟開始偷偷喝酒，縱使在劍法上有些建樹，但在出身華山氣宗的岳不群眼裡未免有些歪門邪道的感覺，總之主打一個難成大器。

  三弟子勞德諾，第一年上山嶽不群就摸清了他的底細，知道了是嵩山派掌門左冷禪派來華山的臥底。

  只是這種臥底除之還會再有，再加上華山上也確實缺一個平日裡可以管理雜事的管家，岳不群也就把他留下了，不過就是平日嚴加監視便是。

  除去勞德諾，剩下的幾個弟子不能說天賦平平，也能說一句強的有限。到現在入門五年連入門劍法華山劍法都尚未吃透，內功修煉更是平平，壓根夠不上修煉高級內功的門檻。

  而岳靈珊因為年歲偏小，遺傳了寧中則的美貌，更兼是岳不群夫婦的獨女，從小就受眾人寵愛，活潑好動，古靈精怪，平日裡不好好練功就罷了，總是能在華山里惹出些不大不小的亂子。

  岳不群平日無暇管教岳靈珊，偶爾狠下心來想管一管，又被寧中則護犢子護的死死的，讓岳不群直接對女兒不做指望。

  唯有江丘這個二弟子甚得岳不群的心意，從小就少哭鬧，只在餓肚子時嚎兩嗓子，比岳靈珊省心的不止一星半點。

  練武方面更是天人之姿，江丘八歲經脈定型時，岳不群曾以紫霞真氣替其探明資質順便梳理經脈。

  哪知紫霞真氣入體後暢通無阻，毫無滯澀之感，困擾武林中人的經脈問題在江丘身上仿佛就是個笑話。

  岳不群連夜翻查華山道藏古籍，終於是在華山先賢留下的隨筆中找到了蛛絲馬跡，竟是江湖中曾經只出現過一次的百脈俱通之體。

  隨筆中有言，那位百脈俱通的前輩修行神速，內力好似不會幹涸一般，不足不惑之年就以武力壓服天下武林眾多高手，端的是強橫無比，只可惜其人神出鬼沒，行蹤不定，恨不能謀面。

  岳不群看完先賢隨筆後，激動的幾乎難以自已，感嘆蒼天有眼，在華山派凋敝之際送來一個絕世天才，華山復興有望啊。

  從那一刻起，岳不群就對江丘寄予厚望，除開每日眾弟子固定的早課外，岳不群還特意會在空閒教導江丘劍法，內功以及儒家典籍，妥妥的親兒子待遇，不吹不黑，岳靈珊都享受不到這等待遇。

  因為跑路的不完全的系統留下的兩個天賦的原因，江丘修煉劍法和內功可謂是如魚得水。

  岳不群指點劍法時江丘每每都能舉一反三，不管什麼劍法只要看一遍就能模仿個七七八八。

  就劍法拆招方面來論，十一歲那年江丘就贏過岳不群太多了，只是顧及著便宜師父的老臉，每每總要故意失誤，讓拆招處於伯仲之間。

  後來大概是岳不群自己也察覺到了，雖然為親如兒子的弟子劍法超過自己高興，但是也再也不提什麼拆招的事了，沒別的，丟不起那張老臉。

  至於內功就更不用說，八歲那年修煉華山入門內功不足三個月的時間江丘就已經達到了專修高級內功的門檻，在岳不群的指導下成功轉修了華山九功之一的混元功。

  並非是不願傳授紫霞功，而是一來紫霞功只能傳給掌門，岳不群並不想過早定下掌門人選，二來混元功修出來的內力混元無鑄，剛猛之餘又不失柔和，且內力可以一直打磨，沒有上限。

  在岳不群看來，華山九功里混元功對江丘來說再適合不過，以江丘的天賦，混元功內力必然前所未有的強橫，更兼滔滔不絕，足以讓江丘在內力對拼時立於不敗之地。

  唯有讀書最讓江丘煩惱，岳不群知道他天賦高絕，前途不可限量，最怕江丘因為不明事理而墮入邪道，釀成大錯。

  所以在岳不群對江丘的打算中，讀書寫字應該排第一位，練武以江丘的天賦來說費不了多少事。

  可憐江丘前世就是個弱雞大學生，一年也就摸兩回筆，簡體字都快不會寫了，結果這輩子來到華山費用毛筆寫繁體字。

  其中酸爽，不足為外人道也。

  結果硬是在岳不群的「和藹」教導下，江丘學會了一手剛正的楷書，背會了眾多儒家經典。

  至於理解，那就算了吧，每次岳不群考較江丘經典大義時那恨鐵不成鋼的眼神足以說明一切。

  問答過程大概是這樣的：

  岳不群：「朝聞道夕死可矣，此言何解啊？」

  江丘：「早上打聽到去你家的路，晚上就可以把你打死了。」

  岳不群：「？？！逆徒，伸出手來，吃我一板！」

  江丘：「師父饒命！」

  諸如此類，像這種《掄語》方面的大義江丘還能回想起前世聽說過的一二。

  考到其它經典更是無奈，江丘的手永遠伸得比岳不群的板子快，主打一個自知之明。

  就這樣，江丘在華山過著「快樂」的童年，平日裡有空了就要來思過崖轉一轉。

  時不時打個坐練個劍什麼的，看看能不能刷新出傳說級師門野怪風清揚，還帶送獨孤九劍大禮包的那種。

  結果顯然不是很理想，在思過崖晃蕩了四五年了，一點風清揚的影子都沒見著。

  讓江丘直呼前世寫同人的狗作者們整天盡騙人，說好的只要華山弟子展現一下高超的天賦就會有愛才前輩風清揚送大禮包的呢。

  沒能混到獨孤九劍，江丘說實話失落是有一點，但也不是很難過。

  畢竟劍法的強弱取決於用劍的人，獨孤九劍是因獨孤求敗而強大。

  若是旁人施展的獨孤九劍，江丘有自信憑他兩坤年的刻苦修煉，不談占據絕對上風，起碼遊刃有餘是應該的。

  說的是誰自己心裡知道，江丘希望某位不給大禮包的高級野怪心裡有點ac數。

  緩緩收功，完成了今日份的思過崖內力打磨，江丘起身順勢收起地上的佩劍，縱身躍起向著藏書閣飄然而去。

  至於為什麼是藏書閣，別問，問就是江丘想好好做個讀書人，絕不是因為便宜師父岳不群七天前傳信說這兩天回來考較功課。

  寒冬臘月，一盞油燈在藏書閣亮起，背後感人故事不足道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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