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下山

  「二師兄，你今日怎麼這麼奇怪啊？平時你都得吃八個肉饅頭的，今日怎的吃了兩個就不吃了。」

  飯堂里，華山人稱陸猴兒的陸大有一臉奇怪地看著結束進食準備起身的江丘。

  「咳咳，陸師弟你這就不懂了，昨夜我夜觀天象，人生在世不能只顧著吃飯，我們得有更高的追求，還有，說了多少遍，不要叫我二師兄，江師兄不好聽嗎？」

  戰術性咳嗽之後，一股人生導師即視感的江丘拍著陸大有的肩膀如此說道。

  年僅十一的陸大有一臉茫然：「可是，二師兄就是二師兄啊，追求和天象有什麼關係啊，還有，二師兄你不叫我陸猴兒了，這不是更奇怪了嗎，二師兄你該不會中邪了吧？」

  說著說著，陸師弟自己給自己說怕了，搞得旁邊的江丘滿腦門黑線，趕緊制止了古早鬼故事聽多了的小屁孩的進一步無端聯想。

  「停停停！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屁股剛離凳的江丘順勢又做了下來，一副被你打敗了的樣子看著陸大有，然後臉上難掩喜悅之色地故作矜持：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最近碰上了好事罷了。」

  陸大有聽了一臉好奇：「咱們這天天在山上能有什麼好事啊，說說唄二師兄。」

  興頭上的江丘也懶得繼續糾正陸猴兒的二師兄稱謂問題，嘴角一揚，正欲開口，一道女聲急促響起：

  「我知道我知道！昨夜入睡前娘都告訴我了！」

  轉眼看去，只見一個身著白色練功服的女子風風火火地走進飯堂，直衝江丘和陸大有身邊。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華山派唯一團寵，岳大掌門之女，官方唯一指定小師妹——岳靈珊是也。

  岳靈珊站住身子後，雙手撐著桌子，小臉充滿懇切對著江丘，滿臉都寫著——「讓我說」三個大字。

  看這情形，剛想自己揭曉答案嘚瑟嘚瑟的江丘面上也是多少帶點無奈地同意了，沒辦法小師妹這種生物惹不起啊。

  「我爹昨天居然同意二師哥下山了，以後二師哥就可以在外面當大俠了，明明爹爹連大師哥都不准下山的，二師哥你快說說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我也想下山當女俠！」小臉尚且帶著稚氣的岳靈珊一臉渴望地看著江丘。

  江丘聽完也是明了，原來也就是聽師娘提了一嘴啊，看剛剛那架勢還以為岳靈珊知道多少呢，原來這麼拉啊。

  迅速結束心裡的吐槽，江丘開始對岳靈珊的問題作出解答：

  「第一，師父是覺得我功夫已經小有所成，讓我下山去見見江湖險惡去鍛鍊鍛鍊。

  第二，大師兄下不了山純粹是因為成了酒鬼，師父怕他醉死在外面。

  第三，小師妹你年紀尚小而且武功也不是太好。」

  「什麼啊！二師哥，你明明也就比我大一歲好吧，人家武功也已經很好了，華山劍法已經能練的連貫了，陸猴兒有鳳來儀都還沒學好呢。是吧吧？陸猴兒。」岳靈珊話頭一轉突然對著陸大有說道。

  遭受不明aoe的陸猴兒吶吶不敢言，一生要強的小屁孩對這種雖然是事實但卻依舊傷人的話題感到悲催，但是又逃不過去，臊紅了臉憋出個：「嗯！」

  一旁聽著岳靈珊話語的江丘也是止不住的翻白眼，心想：

  「華山劍法剛連貫，那跟主動下山送上門給山賊當壓寨夫人有什麼兩樣？」

  接著想到小師妹今年才十二歲，不行，太刑了，這種奇怪的比喻還是趕快滾出腦袋比較好。

  已經對小師妹的天真爛漫（傻的可愛）有了充分免疫力的江丘已經不想繼續搭理。

  答應了小師妹回山要帶糕點和糖人的要求後，江丘起身揮了揮手表示告辭便徑直往外走，只留兩小只在原處繼續乾飯。

  江丘先回到自己的房間拿上了今天一早整理好的包袱，接著便打算去和其他幾個師兄弟道個別。

  因為這兩日岳不群夫婦剛剛回山，岳不群一對一跟江丘做了談心工作，寧中則也沒閒著，一個一個地考較其他師兄弟的練功進度，所以按照慣例今天休息一天，沒去飯堂乾飯的師兄弟應該都各自房間裡做懶鬼。

  哦，勞德諾除外，這位三師弟說是三師弟，實則是華山頭號牛馬，華山什麼累活都是他來干，這會兒估計又去山下哪個華山派的酒樓里查帳去了，遇到衝突指不定還得兼職個臨時打手。

  再加上這一位純內鬼的來著，從小江丘就討厭他，也沒什麼必要告別了，該說的話老岳會跟他說的。

  推開師兄弟的房門，果不其然梁發和高根明這兩貨還在庫庫睡大覺。

  江丘果斷把他倆叫醒告訴他們自己要下山了，然後關上門讓他們繼續睡覺。

  不理會身後懶鬼「不當人」的控訴，江丘推開了大師兄令狐沖的房門。

  嚯，這位更是重量級，睡覺就算了還抱著個酒罈子，偏偏還是在老岳回山的現在，主打一個刺激是吧。

  迅速叫醒了令狐沖，炫耀了一番自己以後可以下山玩耍以後，江丘背著包袱飄然而去。

  雖說這個酒鬼大師兄只羨慕下山能隨便喝酒這一點讓江丘微微有些無語，但也不妨礙他裝逼成功的高興心情。

  一路和幾個師兄弟告別完了以後，江丘來到了華山的議事堂，準備去拜別師父師娘。

  果不其然，剛走進議事堂，便宜師父岳不群和師娘寧中則已經坐到了上首。

  想到這是離開這裡就得下山，再回來恐怕就得是一年半載之後，滿腦子充斥著下山的興奮的江丘心中還是泛起了離愁。

  江丘向著岳不群和寧中則抱拳半跪在地，微微帶著些許哽咽：

  「師父，師娘，丘兒不孝，貪慕江湖之精彩，未能隨侍左右，今欲下山自去闖蕩，還望師父師娘應允！」

  「來，丘兒你先起身，到師娘這邊來。」坐在上首右側的寧中則站起身出聲道。

  江丘站起身子背著包袱走至寧中則身前站定。

  寧中則細細打量著站起來已經比她還要高出許多的江丘，帶著欣慰和些許感慨：

  「丘兒，我記得在雪地里剛見到你時你還只有那麼一點大，轉眼間就比師父師娘都要高了。

  武功也是，聽你師父說，咱們華山第一高手現在大概是你這個十三歲的小鬼頭了。

  既然你武功已經這麼好，我就不擔心你在外面受人欺負了，但是也莫要以為自己武功高強就驕傲自大。

  須知一山還有一山高，出門在外一定要當心人家下藥，被下了藥你武功再高都沒用，聽到了沒有？

  還有………」

  剛開始聽著寧中則話語還挺感動的江丘，看著講著講著就化身老媽子的華山玉女，滿腦門黑線的同時，心中不由地有些同情師父和小師妹。

  顯然岳不群早已習慣，看見身前的乖徒兒快頂不住了以後戰術性咳嗽接過了話頭：

  「咳咳，好了，丘兒，該說的你師娘都說了，昨日該叮囑的我也叮囑了。

  你也讀了這麼多年聖賢書了，此番下山不求你做個多麼俠義的大俠，只希望你多行好事，行事做人只求無愧於心即可。

  言盡於此，你且下山去吧，我和你師娘你無須擔心。」

  收起了嘮叨的寧中則同樣也是附和：「去吧，丘兒，受了什麼委屈回山便是，師娘給你做主。」

  心頭再次泛起不舍的江丘聽完也是心下一橫扭頭朝著山下飛掠而去，在岳不群夫婦同樣不舍的注視下，故作瀟灑地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師父，師娘，走了！」

  就這樣，江丘正式走出了華山新手村，開始書寫屬於自己的江湖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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