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不是故意的啊

  許楓很快把綠茶拋諸腦後，準備好了原創歌曲需要準備的所有東西。

  幾天時間很快過去，《明日歌神》8進5的比賽日如期而至。

  洛河市電視台休息區，許楓坐在沙發上一邊嗑瓜子一邊在腦子裡把整首歌過了一遍。

  從8進5開始，整個《明日歌神》綜藝就變成了直播形式。

  沒有剪輯修飾的機會，沒有找藉口暫停重來的機會，只有一次定生死。

  賽前準備的時間不多了。

  這個時候，休息室里其他選手都沒有再練習，有的人在低頭玩手機，有幾個自來熟的人則聚在一起，時不時發出陣陣笑聲。

  許楓覺得自己完全沒辦法和他們混到一起，也就乾脆懶得混到一起。

  反正經過前面幾期節目的表現，他也算證明了自己的唱功，有系統幫助自己，接到一些小資源還是不成問題的，然後再利用這些小資源穩紮穩打，慢慢鞏固自己的基本盤，等待機會一舉成名……

  不需要經濟公司，踩雷的可能性也低一些。

  在許楓規劃著名自己未來的時候，忽然瞟見不遠處出現了一道人影。

  「哥們？認識認識？」

  許楓抬頭，見是一個比較乾淨清瘦的少年，也沒多想，點頭簡短介紹道：「許楓。」

  伸手不打笑臉人，別人主動來說話，許楓也不會無緣無故擺冷臉。

  「嘿，都上那麼多次節目了，咋可能不知道你的名字。」那人笑了一聲，「我叫戴明理，你應該也有點印象？」

  確實有點印象，是個個人風格很強，但是歌曲風格和唱法都相對小眾的一個個人歌手，唱歌說實話很好聽，是個勁敵。

  許楓懶得說太多廢話，沒有去接這茬，直接問道：「有啥事？」

  戴明理左右看了看，確定附近沒有其他人之後，才坐到許楓身邊，一副想要說點神秘話的表情。

  看到這種情況，資深職場打工人的警惕心一下就竄了上來——許楓已經做好對方無論說什麼都直接拒絕的準備。

  然後，他就聽見戴明理小聲說道：「哥們，我觀察你好一段日子了……你來這裡，也是為了夢想吧？」

  聽到這個問句，滿心警惕的許楓心裡懵了一瞬。

  夢什麼？什麼想？

  不是，現在的年輕人說話都這麼奇怪的嗎？

  這個年代的資本家老闆都不敢張口閉口跟你談夢想了吧！

  見許楓沒說話，戴明理又自顧自的叨叨起來：「我這輪估計是沒希望進去了，重在參與就行，哥們你好好加油吧。」

  許楓對這個人的好奇心漲到了極致：「怎麼說？」

  「我又沒什麼人氣，也沒什麼人脈，能走到這一步就是極限了。」戴明理笑了一聲，「不瞞你說，已經有人旁敲側擊來找我要過什麼管理費，可惜我來參加這個節目都花光了所有積蓄，哪還有這個余錢？能上一次電視就很滿足了。」

  「這就是個人勢啊，慘。你比我厲害，希望你能走更遠點吧。原創就原創，原創也不是沒出過成績，你可千萬別被網上那些人影響了心態。」

  「你別覺得我囉嗦，就是看到你同樣是個人勢，看到個志同道合的人，想來倒倒苦水……」

  一旁許楓已經聽愣了——這些話是能隨便跟一個陌生人說的嗎？就不怕別人偷偷開了錄音發給節目組？

  就算不怕被淘汰，難道就不怕以後在娛樂圈混不下去嗎？

  原來是個二愣子。

  至於內容的真實性，許楓倒沒有多少懷疑，他自己是評委林笙幻用內部名額邀請進來的，在目前階段還不至於被為難。

  後面會不會遇到，那也不是現在該考慮的事情。

  「以後這種話少跟別人說，特別是陌生人。」許楓突然覺得戴明理有些有趣，對這少年諄諄教誨道，「就像在家的小孩不要輕易給壞叔叔開門一樣。」

  「好……啊？！」

  無論如何，這一點小插曲都讓許楓心情好了不少。

  在遠不如表面光鮮亮麗的娛樂圈碰到這麼個沒啥心眼，滿心真誠的人，實屬不易。

  許楓前世在職場幹掉了不知多少男女綠茶，這點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

  有意思的是，哪怕許楓已經故意遠離，還是有人朝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二人對話雖然聲音小，奈何等待室里就只有八個人，這邊的對話難免會引來附近的注意力。

  一個頂著爆炸髮型，紋身從小腿遍布到脖子，耳環唇釘舌釘鼻釘全往臉上招呼的矮個子男人走了過來，看了兩人一眼，然後把臉對向了鏡頭的方向微笑道：「兩位原創大佬和小眾大佬在討論什麼呢？怎麼不說出來讓大家聽聽？」

  這乍一聽沒什麼問題，可哪哪都透著陰陽怪氣的聲音讓許楓抬了抬眼睛。

  他叫孟光，導師與林笙幻是直接競爭對手，在台上明爭暗鬥已經有很多次，本人也一直在給自己立特立獨行，不隨大流的獨特人設。

  但效果一直不好，不但沒人買帳，還在網上挨了不少罵，人氣一直上不去，加上水平不算太高，一路靠著導師硬保，所以鏡頭也不是很多。

  其實現在大家審美比之前都開放了許多，在傷口上小紋身遮醜和耳環等打扮，大眾早就無任何心理障礙的接受了。

  只是這種全身上下被大片大片覆蓋圖案，恨不得把金屬嵌進每一寸皮膚的形象，還是讓大部分人人看了就忍不住皺眉。

  有些比較極端一些的家長甚至給節目組寫了投訴信，覺得這人的形象可能會帶壞小孩。

  孟光此時突然來這麼一句，就是想蹭一下許楓的流量，順帶不動聲色的噁心兩位競爭對手。

  有點意思，引戰是吧？男綠茶是吧？

  許楓伸手按住了有些不知所措，想起身解釋的戴明理，淡淡開口道：「我在討論幻姐演唱會上的那個綠茶，怎麼，很吸引你嗎？」

  不就是陰陽怪氣嗎，說的誰不會一樣。

  果然，話音剛落，其他選手就將視線投在了孟光身上。

  一直被異樣目光審視，被人在網上無數次討論紋身討論釘子的孟光內心本就脆弱敏感，他笑容當即便有些掛不住了。

  接下來想說的話也被強行堵回了嘴裡。

  這許楓，果然不太好惹。

  他只是想暗諷一下許楓靠顏值拉了許多流量，卻沒想到對方能這麼不留情面的回擊。

  孟光心中打起了退堂鼓，但作祟的嫉妒情緒還是讓他忍不住補了句：「是了，我不該蹭你的人氣，是我孟浪了。」

  這種明褒暗貶，明捧暗踩，明明是自己嘴賤上來惹事，最後又把自己搞得好像受害者一樣的人，在場的人可能沒見過……但許楓是什麼人，在他眼前玩這種低級把戲只能是自取其辱。

  到現在，還披著那層標新立異的遮羞布？拿人氣說事？

  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許楓聲音十分平淡：「哦，你是說你身上披的那層符文和臉上掛的那堆零件嗎？」

  等待室里的空氣一下凝固了。

  如果說剛才朝這邊看的目光是看熱鬧不嫌事大，那現在就是深深的震驚。

  這話相當於直接揭開了孟光的傷疤，把他本就脆弱的尊嚴踩碎，還往上面狠狠撒了一把鹽，把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搬到了檯面上。

  就連一邊的工作人員都把目光轉了過來。

  這個年輕人，是不是有點太敢說了？！

  在演唱會當著上萬人羞辱綠茶，在鏡頭前當著不知道多少觀眾，直接揭其他選手的老底！

  要知道雖然現在還沒直播，可鏡頭依然有很大可能會被剪輯出去的啊！

  羞憤到了極致後就是極端的憤怒，孟光猛然轉頭，想用兇狠的目光瞪過去，就對上了一雙漠然的眼睛，整個人一下子被震懾在了原地。

  就像一個學生，哪怕一肚子委屈，也只能乖乖被教導主任訓。

  許楓拿出了他訓人的本事：「你有選擇特立獨行的自由，大眾也有排斥討厭的權利。怎麼，又想要個性，又想要認同，當了還想立？再說，你都搞這堆東西在身上了，還要別人把你當正常人看，那你不是白搞了嗎？」

  「沒人主動拿你身上這堆東西攻擊你，不代表你就能拿著這堆東西像個怨婦一樣撒潑打滾了，懂了嗎？」

  「最後，我和你不熟，以後嘴巴最好放乾淨點。」

  孟光徹底懵在了原地。

  等待室里，戴明理覺得今天的空調好像有些太冷了，脊背涼涼的。

  最後，還是負責控場的一個工作人員走進了等待室，喊了一句：「節目馬上開始錄製，大家準備準備，記住今天是現場直播啊。」

  「我倒數三聲開始直播，三，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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