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柯林斯堡

  「它本身只是一種紙張，只是它的象徵意義過於濃烈，導致人們誤以為是某種真理。」

  澤爾蒙大陸上已經出現紙幣，但人們用的更多的還是金屬貨幣。

  維奧拉需要錢，很多很多錢。

  娘希匹，祖上無能，偌大的家產敗得精光。

  為了維持富裕的生活，絲毫不顧後輩死活，將土地抵押給各色資本集團。

  一開始是些不那麼緊要的土地。一片果園，一片牧場，一片林地。

  到了最後，連港口、市集，乃至於稅收都出讓！

  這其中必然有陰謀。

  別有用心者暗中設計，誘使維奧拉的祖父抵押出借。

  但能怎麼辦呢？

  白紙黑字寫得明明白白，契約具備法律效力，國王也站在資本集團那邊。沒有人同情維奧拉家族的處境，即便有也愛莫能助，餘下的只是冷嘲熱諷、落井下石。

  維奧拉的父親嘗試了很多辦法，但是無力回天。

  家族所有希望，都繫於維奧拉一人之身。

  她需要錢，很多很多錢。

  那些土地、那些資產，歸根結底還是她家的東西，只要交付足夠金錢，將其贖回……

  她的家族，就能重回正軌。

  單論戰鬥力，維奧拉其實已經是一流行列，還是高貴的施法者。

  正常情況下，她可以在任何國家謀求重任。

  有了權力，金錢問題就不是問題，可她的天賦是「黑夜女士」，而且親合度極高。

  黑夜女士給了她足夠的才能，也施加詛咒。

  沒有任何國家向她拋來橄欖枝，反而像防賊一樣提防著她，仕途是走不了了。

  維奧拉主動求變。

  她以「實訓」名義涉足冒險者行業，親身考察。

  一番調研之後，她認為冒險者行業的確是個暴利行業，頭部冒險團的盈利能力非常誇張，一年流水有十數萬金幣之巨。

  可是千百年發展下來，頭部冒險團早已飽和。

  藍海變成紅海，現在是存量市場的激烈廝殺，一個新冒險團，背後要是沒有國家級別的勢力支持，那就卷不出來。

  她試圖技術入組，聯繫了幾個准一線的冒險團，用她高強的身手作為擔保，成為冒險團的合伙人，享受分紅。

  但令她沒有想到的是……

  「黑夜女士」的效果如此超群。

  冒險團的掌控者聽說她想當合伙人，登時變了臉色，客氣一點的表示要開會商量一下，隨即石沉大海；不客氣的禮送出團，此後再也不見。

  維奧拉四處碰壁，也是反應了過來。

  當打手，歡迎之至；

  當合伙人，小廟難容大佛，還請另謀高就。

  矢車菊看著面色鐵青的維奧拉，微微笑著：「你的天賦，來自於黑夜女士，而黑夜女士並無鍊金方面的才能。維奧拉小姐，別白費力氣了，鍊金術的確能掙大錢，但你沒有那個命！」

  維奧拉冷笑著。

  她努力的克制，不想殺死眼前女子。

  矢車菊語氣決絕，又道：「你的出路，在於顛覆，在於篡奪。收回你家族的資產，其實不需要錢，只是殺人，只是造反。接受你的命運，成為我們的王，然後成為世人的女王，那才是你應行的道！」

  「痴人妄語不堪入耳。」

  維奧拉搖著頭，轉身離開。

  這一次，矢車菊沒有跟上去。

  她只是說道：「維奧拉小姐，一個準確情報。您父親前陣子生了場大病，強撐著沒有告訴你。你最好快點寄些錢回去，那個刻薄的老紳士……需要一些補品滋養身體。」

  維奧拉錯愕回頭。

  矢車菊冷笑著：「我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說謊，你放心，老爺子還不會輕易死去，畢竟他只有五十歲。你父親和你一樣倔強，如果他願意接受我們的存在，幫我們勸勸你，他就不會遭受清貧和病痛的折磨，早就在享福了。」

  「……你們真是一群爛人。」

  維奧拉面色鐵青。

  「很中肯的評價。」

  矢車菊笑著點頭。

  維奧拉看著她，美輪美奐的綠色眼睛中有的只是堅定：「我不會輕易折服。你說我不行，我偏偏要證明我行——鍊金術師，我當定了。」

  矢車菊並不感覺意外：「一以貫之，絕不動搖，本就是成功者應該具備的素養。當你意識到所有的出路都是窮途末路，你就能夠全身心的投入到，你應行的道上！維奧拉小姐，我會向現在的你提供除了幫助之外的一切支持。」

  ……

  ……

  「出發！目標世界最高城，藝術之都柯林斯堡！」

  外城區，傳送台。

  作為阿倫戴爾最關鍵的建築之一，傳送台的安保級別十分之高。

  它位於地下三十米處，上頭是精兵把守的堡壘。

  哪怕是萊拉領隊，韓索洛他們還是要接受嚴格的檢查。

  此刻，傳送術士已經做好最後的準備，四周堆砌的，切割為整齊長方體的魔晶塊發出豪光，肉眼可見的快速消耗，全金屬鍛造的傳送台上符文灼目，空間正在被撕裂。

  「萊拉大人，請你安靜。」

  領頭的術士不留情面的提醒著。

  「私密馬賽！」

  萊拉難掩興奮，依然十分活潑。

  只能說——

  眼前這一幕，和遊戲中的場景一模一樣，韓索洛莫名有種親近感。

  包括萊拉和瑞秋，本次勇者集會共有二十人參與。

  一部分是澤斯利亞宮廷來人，領頭的是個四十歲上下的女性，據說是外交部的高官，小人物一個沒必要多介紹；

  一部分是阿倫戴爾派出的代表，帶隊的是六委員之一，「對外交流委員」凱薩琳女士。

  最後則是編外人員，阿黛拉和韓索洛。

  阿黛拉氣質鮮明，十五階的高修為，也足夠震懾他人。她只是侯爵府的「女僕長」，但知道她的人其實不少，她隨行無人質疑。

  但是——

  典中典，這個韓索洛是誰啊？

  穿上阿黛拉女士為他定製的西裝，韓索洛人模狗樣，外貌上不跌份。

  可是好年輕。

  而且沒見過。

  凱薩琳知道韓索洛，想道：「真是稀奇，看來在磨坊鎮中，這韓先生出力不少。莫妮卡教授的第五個學生、勇者集會隨行者麼？不論他結交的是萊拉大人還是瑞秋小姐，都對他的未來大有裨益。」

  「各位，傳送要開始了。」

  傳送術士最後提醒，炫目的白光吞沒一切。

  韓索洛感受到輕微的眩暈感，無與倫比的兇猛推力湧現，莫名的偉力壓在他的脊背上，裹挾著他的意識，飛馳電掣的向前方推進！

  傳送台前厚實的牆壁朝他撞來，兩者很快重合，卻沒有衝擊之感，韓索洛穿過了牆壁。

  周圍景致在剎那之間消失，宛如泡影，所有事物皆被拉伸為黑色細線，甩落身後。

  只是一個呼吸，他們就離開澤斯利亞，抵達柯林斯堡傳送台。

  「萊拉大人！」

  一個年輕人上前，手按在胸口，優雅的行禮。

  他看著萊拉，笑道：「歡迎來到，柯林斯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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