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家無隔夜糧

  看著這尊萬法鼎旁浮現的光幕信息，武良辰逐漸從最開始的震愕中清醒過來。

  這是……金手指？

  隨即武良辰便興奮起來。

  我就說嘛，穿越過來怎麼可能沒有金手指！

  不過這萬法鼎是怎麼回事，這命火又是個啥？

  相比之下，倒是這個關於拉車的進度條很容易理解，應該就是熟練度了。

  在大略探究了一番，結果並無所獲後，武良辰心念一動便將光幕散去，將這些疑惑暫時擱置起來。

  畢竟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掙錢，不然可就真要挨餓了。

  武良辰拉著車走出五福堂車行，然後就看到了停在路邊等待的袁二哥。

  「二哥，怎麼不趕緊出車，去晚了可就趕不上車口了！」武良辰停下腳步問道。

  這個時候剛剛早上七點來鍾，那些能坐的起車的有錢人這時候大都已經吃罷了早飯，準備出門了。

  這也是一天中僅次於晚上的車口，所以沒有任何一個拉車的願意錯過這個掙錢的好時候。

  袁二看了一眼武良辰拉著的車，臉上不禁浮現出了一抹怒容，同時嘴裡輕聲嘀咕了一句。

  「這個天殺的楊虎，殺人不過頭點地，至於這樣針對一個孩子麼……。」

  當然，他說話的聲音很小，以至於武良辰都沒聽清。

  畢竟就以楊虎那小肚雞腸的性格，這些話要是被他給聽到了，袁二也落不了好下場。

  「小武，你這車想拉人是不可能了，也沒人願意坐，要不我跟你換換吧，我這是一等車，正好你第一天回來，先拉幾趟適應適應，別累到自己了。」袁二低聲說道。

  武良辰一怔，隨即笑著搖了搖頭，「多謝二哥了，可您家裡老婆孩子也都指著您拉車這點錢吃飯呢，我怎麼好意思再連累您。」

  「我已經想好了，拉不了人就先去菜市場拉貨，反正我就我跟妹妹兩個人，怎麼也能混口飯不是。」

  袁二聞言也不禁點了點頭，「那也好，不過切記別貪多，慢慢來，你大病剛好，身體要緊。」

  武良辰點點頭，「我明白的二哥！」

  「那中午咱們京禾肉餅門前見！」

  「好嘞！」

  袁二也沒時間磨嘰，說了幾句話後便急匆匆的拉車走了。

  看著這個熱心腸的中年漢子的背影，武良辰微微喟嘆一聲，隨即便打起精神往南城菜市場趕去。

  人力車不但能拉人，也能拉貨，不過就是價格要低廉許多，再加上貨物遠比人要繁重，還得裝卸車，所以除非實在沒辦法，不然是沒有車夫願意幹這個的。

  武良辰這也是被逼無奈，等到了南城菜市場的時候，這裡已經熱鬧非凡。

  叫買的叫買的，推車的挑擔的，天南海北的口音混雜在一起，而那菜蔬水果的清香則跟人們身上蒸騰起的熱氣形成了奇妙的反應，讓人聞了很是上頭。

  看著這副亂糟糟卻又生機勃勃的景象，武良辰那顆因為乍然穿越而一直煩躁的心也漸漸平復下來。

  然後打起精神走入菜市場之中，很快便接了個單子，拉二百斤麵粉送去東城。

  在米麵鋪掌柜有些懷疑的眼神中，武良辰吃力的將四袋麵粉裝到車上，然後拿著單子便出發了。

  東城距離可不近，好不容易送到地方，拿單子結完車錢後，時間已經到了十點多。

  武良辰只覺腳下有些發飄，毒辣的太陽更是炙烤的全身都濕透了。

  武良辰趕忙來到茶攤前，三個銅子買了碗加了白糖的高碎茶湯，一飲而盡後，這才覺得整個人緩了過來。

  這身體果然是太虛了，就這麼一趟便險些撐不下來。

  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穫。

  武良辰的眼前又浮現出了那道光幕。

  【拉車：熟練（12/200）】

  就是這麼一趟，武良辰的拉車技藝便增長了一點熟練度。

  這個進步速度令武良辰精神大振。

  先不說那尊還沒搞清楚用途的萬法鼎，就憑這個進度條便令武良辰看到了無限的可能性。

  要知道世間萬般技藝之所以難堅持，就是因為沒有一個及時的反饋。

  就比如前身拉了整整兩年車，結果拉車技藝才剛剛熟練。

  而今自己僅僅拉了一趟貨物就漲了一點熟練，這要是一直堅持下去……。

  定海衛車神了解一下！

  不過最關鍵的不是這個，別忘了這個世界是有超凡武道存在的。

  自己要是能習練武藝，那這個金手指才是真正的大殺器。

  念及此處，武良辰之前的頹唐一掃而空，整個人都變得振奮起來。

  雖然在這個世道，習武的難度極大，但至少有了希望不是？

  隨後武良辰又馬不停蹄的回到了菜市場，又拉了兩個小短途後，時間便來到了晌午時分。

  武良辰將車暫放在一處相熟的菜攤前，跟人打了聲招呼便往京禾肉餅而來。

  這家京禾肉餅店離著菜市場並不遠，走路七八分鐘便到了。

  剛到門前，武良辰便見到了已經在裡面就座的袁二哥。

  「快來小武，才出鍋的肉餅，剛端上來！」袁二哥一見武良辰立即起身招呼。

  等來到桌前，果然上面擺放著厚厚一摞黃澄澄，散發著誘人油光的肉餅。

  「別客氣，今天敞開了吃！」袁二哥笑道。

  「多謝二哥！」武良辰也是真餓了，坐下之後伸手便抄起一張肉餅，張嘴便是一大口。

  用豬油煎制的肉餅醇香無比，尤其對於飢腸轆轆的武良辰而言，這一口下去只覺肉香、油香、麵餅香在嘴裡直接炸開，舒服的讓人恨不得將舌頭都吞下去。

  「慢點吃，別噎著！」看著如風捲殘雲般消滅桌上肉餅的武良辰，袁二哥笑呵呵的將一碗油渣湯推了過去。

  這是用肉餡的下腳料做的濃湯，雖然上不得台面，但勝在油水大，價錢低廉，所以也是碼頭苦力跟人力車夫們的最愛。

  畢竟這種重體力勞動要是沒點油水頂著，那是真撐不下去。

  不過片刻光景，武良辰便吃了整整五張肉餅外加一大碗油渣湯。

  當喝下最後一口油渣湯後，武良辰眼前突然浮現出一行提示。

  【命火+0.1縷】

  武良辰精神一振。

  他大約知道這命火是咋回事了，應該是跟自身的氣血有關。

  之前囊中羞澀，哪怕病體初愈，也只能用玉米面跟白面摻雜的混合面來糊弄肚子。

  而今天吃的可是正經八百的肉餅，營養價值自然不同。

  而只有有了充足的營養，命火才能增加。

  看來以後自己得儘可能的多吃肉啊！

  雖然暫時不知道這命火有啥用，但既然系統有它，那就一定有大用。

  正當武良辰思索之時，袁二哥又將盤子推了過來。

  「小武，快別愣著了，趁熱吃！」

  武良辰搖了搖頭，「不了二哥，我吃飽了！」

  其實武良辰覺得自己只是吃了個七成飽而已，但接下來不管袁二哥再怎麼勸，武良辰也不吃了。

  他知道袁二哥家的情況，嫂子身體不太好，只能做點縫縫補補的活計來補貼家用，下面還有三個孩子嗷嗷待哺。

  雖然聽說袁二哥家的老大已經出來做工了，但壓力依舊很大。

  儘管這家肉餅店的價格並不高，但要敞開了吃，那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所以武良辰一再推說自己吃飽了。

  袁二哥見狀也就不再解勸，自己將剩下的三張肉餅吃光，又朝店家要了碗不要錢的開水，喝下之後，這才拍了拍肚子。

  「痛快，這家店的肉餅，味道真是絕了！」

  武良辰一直在琢磨命火的事，因此只是心不在焉的附和了幾句。

  正在這時，袁二哥見左右無人在意他們，突然神情一肅，然後壓低了聲音道。

  「小武，那楊虎應該是記恨上你了，這樣下去可不行，你得想想辦法。」

  武良辰無奈一笑，「我能有什麼辦法，這楊虎心胸狹窄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都不知道哪裡得罪了他，讓他這樣針對我，我能想什麼辦法？」

  「你真不知道？」袁二哥聞言也是一皺眉。

  武良辰搖了搖頭，「不知道！」

  「那你就想辦法給他點好處，這人最是貪財不過，只要你給他點好處，這件事沒準就過去了。」

  定海衛的車夫都有固定的車行，而且輕易不得更改跳槽。

  這個規矩明顯是定海衛各大車行聯合制定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儘可能壓榨這些車夫。

  所以即便知道楊虎針對自己，武良辰也不能轉投他家車行。

  「現在我身上連明天的飯錢都沒有，怎麼給他好處？二哥，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這件事只能緩緩再說了。」

  說罷，武良辰站起身來，「二哥，我先走了，趁現在街上人少，看能不能再找點活干。」

  袁二哥見狀也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剛才本來想說自己能給他湊點錢的，結果卻被武良辰直接打斷了。

  作為武良辰父親生前的徒弟，他想幫幫這個父母早亡的可憐孩子。

  可他也知道這個少年的性情有多執拗，所以見武良辰這麼說，也就不再多言了。

  武良辰回到菜市場，很快又接了個活。

  就這樣整個下午武良辰都在忙碌中度過，等到傍晚該交車了，他這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車行，將這輛車交還了回去。

  那負責檢查收車的人本打算挑點毛病出來的，可繞著車轉了好幾圈，最終也只能無奈收下了這輛車。

  畢竟這車破的都不能再破了，他就算想挑毛病都不知從何挑起。

  交完車之後，武良辰並沒回家，而是去菜市場趕在最後收攤的時候買了一斤白面，一斤雜麵，還有半顆白菜。

  一斤白面七個銅子，一斤雜麵三個銅子，半顆白菜一個銅子。

  這還是快收攤時的價格，光是這些東西就花去了武良辰今天近乎一半的收入。

  這還沒完，在經過肉鋪門口的時候，武良辰咬了咬牙，進去又買了一斤碎肉渣。

  這是肉鋪做了一天生意後剩下來的邊角料，什麼東西都有，甚至還有骨頭渣，稍不注意就能咯壞你的牙，唯一的優點就是便宜了。

  可饒是如此，也花光了武良辰今天所有的收入。

  武良辰終於知道家無隔夜糧是什麼感覺了。

  怪不得這些人力車夫們不管再怎麼勞累，哪怕是生病，只要還沒落炕，胳膊腿還能動彈就得去拉車，連一天都不敢休息了。

  因為手停嘴就得停啊。

  武良辰拎著這些東西並沒著急回家，而是轉頭往東南角而去，他打算先去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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