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黑夜追擊

  西苑戲樓一如既往的爆滿。

  尤其今晚上演的乃是楊蓮兒最拿手的三齣戲，所以人比平時還要多不少。

  等趙輝到了戲樓門前的時候，票早就賣沒了。

  不過他也沒打算進去看戲，對於這種娛樂，他一向是敬謝不敏的。

  在外面找了家可以看到戲樓門前情況的茶館，然後趙輝便坐下來開始慢慢等待。

  在等待的過程中，趙輝將最近這兩天獲知的線索全都重新整理了一遍，結果愈發佐證了他之前的想法。

  那就是這個作案人一定是熟知五福堂車行內部情況的人，但現在嫌疑最大的那群人已經查訪過了，並沒有什麼收穫。

  這也令趙輝十分罕見的感到了一絲煩躁。

  其實在此之前，他並未將關注的重點放在這些車夫身上，而是著重調查五福堂尤其楊虎外圍的關係。

  但結果依然不容樂觀，即便有符合條件的人，也均沒有作案時間。

  後面他才將目光轉向了這些車夫。

  畢竟從滅門焚屍這一行為來看，很像是跟五福堂車行有仇之人做的。

  而要說誰最恨車行，那自然是這些飽受壓榨的車夫了。

  可就連趙輝自己現在都不敢確定，在這些車夫之中是否會隱藏著兇手了。

  畢竟若有這個本事，誰還會去幹這種苦力啊。

  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耐下性子等待了。

  午夜，伴隨著最後一聲響亮的喝彩，今天的戲目終於全部演完，人們開始陸續散場。

  已經喝了兩壺茶的趙輝也隨之打起精神來，雙眼緊盯著門前，捕捉著那些來來往往的車夫的身影。

  之前詳細閱讀過資料，因此趙輝知道這個武良辰是個十六七歲的英俊少年。

  這樣的人一眼就能認出來，所以很好找。

  果不其然。

  當戲樓中的人已經散的差不多之時，一輛嶄新的人力車闖入了趙輝的視線。

  拉車的是個身材挺拔的少年，儘管離著比較遠，看不太清五官，但僅憑感覺趙輝便知道，這應該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

  他立即起身，丟下茶錢後便匆匆離開了茶館。

  可就這麼一耽擱的功夫，武良辰已經接了人離開了。

  趙輝有些著急，但這時喊車已經來不及了，於是便直接奔了下去。

  與此同時，跟著車的樊姨突然感覺到了什麼，不禁回頭瞅了一眼。

  「怎麼了樊姨？」車上的楊蓮兒一邊嘎吱嘎吱的啃著蘋果一邊問道。

  「沒什麼，可能是戲迷吧。」樊姨回過頭來解釋道。

  與此同時的趙輝也已經停下了腳步，神情有些怪異的看著那輛遠去的人力車。

  他委實沒想到，在這個戲子身邊居然還有這樣的高手。

  就在剛剛，他明顯感受到了一股凜然的殺意。

  這迫使他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不過這也令趙輝越發的感到好奇起來。

  隨後他一個閃身，消失在了這茫茫夜色之中。

  凌晨時分，幾乎所有人都進入了夢鄉，熱鬧了一天的街道也變得安靜下來。

  當然，這僅限於北城。

  當離開北城範圍之後，那些無家可歸的災民們橫躺豎臥，走路的時候都得多注意腳下，不然沒準就會踩到人，

  武良辰沒有拉著車，而是步行回家。

  如今的他已經算是楊蓮兒的專職車夫了，自然不必再像之前那樣拉著車來回往返。

  當然，南城菜市場的活他也已經辭了，因為再去長風武館那送貨，意義其實已經不大。

  能偷學到一部四步拳已經算是好的了，至於其他更高深的武學，武良辰相信他們肯定不會隨便示人。

  不過在辭工的時候，那胡姐可比自己還要不舍。

  唯一感到慶幸的應該就是那個小學徒了。

  武良辰走的並不算快，他很享受這種在夜色中獨行的感覺。

  所以現在的他，連平時穿衣都會儘量選擇深色的衣服，這會令他感覺安全。

  可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武良辰總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但武良辰並未表現出任何異樣來，甚至都沒有回頭，而是一切如常的往家趕去。

  可當他踏入南城地界後，突然便鑽進了旁邊一條小胡同之中。

  「壞了！」在後面遠遠綴著的趙輝暗道一聲不好，立即加快腳步追了下去。

  可南城地勢複雜，巷道更是密如蛛網，若不是土生土長的原住民或者熟諳這裡情況的車夫，一般人很難繞出去。

  趙輝腳程很快，但吃虧就吃虧在對這裡的地勢不熟悉。

  所以僅僅幾步之差，再想追可就怎麼也追不上了。

  一通亂撞之後，趙輝面色陰沉的停下腳步，但心中卻隱隱有些欣慰。

  不管兇手是不是這個武良辰，但至少證明這個少年絕不像資料上寫的那麼簡單。

  甚至趙輝有種感覺，那就是自己距離事實的真相已經很近了。

  就算這次讓他跑了也無所謂，反正自己已經掌握了線索，諒他也翻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想到這，趙輝掏出酒壺，美美的灌了幾大口。

  今天他已經一天沒喝酒了。

  趙輝的規矩就是一旦開始查案，那就一口酒都不喝，為的就是保持絕對的清醒。

  而今一天的辛勞下來，終於有了回報，身為資深酒鬼的趙輝自然要迫不及待的先喝幾口過過癮。

  可就在趙輝喝完酒，打算舒舒服服的長出一口氣時，旁邊一處破敗的房屋之上，突然有一道身影以極快的速度撲擊下來。

  這個時間點找的很準，正好是趙輝警惕心最低，防禦最鬆懈的時候。

  而這道身影更是來勢兇猛，人尚在半空，拳風已先至。

  猝不及防之下，趙輝也只能大吼一聲，然後扔出酒壺砸向來人，試圖給自己爭取一點時間。

  可這道撲來的身影壓根不在乎這些，他的目標很明確，那就是趙輝。

  無奈之下，趙輝只得拼命閃身，試圖躲開這一擊。

  嘭！

  這蓄勢已久的一拳正砸在了趙輝的肩頭之上。

  一聲悶哼之後，錫酒壺噹啷落地，酒水泊泊流出。

  「果然是你！」趙輝嘶聲喊道。

  這時他終於看清了這道身影，相貌英俊，身形挺拔，不是自己追蹤了半天的武良辰又是誰。

  武良辰則根本不廢話，拳腳齊出，狠辣殺招好似滔滔江水一般連綿不斷的壓向趙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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