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艾莎離家出走了

  「姐姐，我們回來啦！」

  回到家的小扎拉，開心地跑向正蹲在院子裡生火的艾莎。

  然後在她驚詫的眼神注視下，臭美的轉了兩個圈。

  看到被羅伊改造成小公主的妹妹，艾莎真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扎拉，你哪兒弄來的這套衣裳？」

  「哥哥給我買的，嘻嘻，漂亮吧。」

  艾莎這才注意到，不光妹妹穿上了新衣服，羅伊也換了個新造型。

  比起穆斯林長袍的傳統審美，他這身行頭更能彰顯青春與活力。

  更誇張的是，她湊近一點後，還能聞到妹妹身上的混合型香味。

  生活在貧民窟里的人，清潔身體基本都用廉價的肥皂，哪能買得起洗髮水和沐浴露。

  反正不管從哪個角度看，妹妹都跟回爐重造了似的。

  「你們兩位大小姐，能別光站在那看戲嗎，過來搭把手。」

  羅伊正跟送貨的三輪摩托車司機往下卸床，看到這一幕的艾莎瞬間瞳孔地震。

  哥哥竟然一口氣買了三張床，其中還有一張貴得要死的嬰兒床！

  他今天不是剛剛去找工作嗎？哪兒來的這麼多錢啊！

  等把床位布置好，羅伊愜意地往上邊一躺。

  然後雙手枕著後腦勺，看著一臉茫然的艾莎，哼唱那首魔性的印度神曲。

  「阿kei苦力猴亞猴奔，迪噠魯工嘎猴打黑，改sei改紅滅歐呀啦也，bia里給sei猴打黑...」

  「嘟嚕里嘟嚕嚕嚕嘟嚕里嚕嚕。」

  被激活DNA的小扎拉順口就接出了下句，還配合羅伊的歌聲抖動雙肩跳起了蓬格拉舞。

  「別唱了！」就在羅伊開心地忘我時，艾莎伸手把他從床上薅了起來。

  「你哪兒來的錢買這些東西？」

  艾莎對物價還是有基本概念的，知道這些花費至少也得一萬盧比朝上。

  「賺的唄。」羅伊輕描淡寫的回答道。

  「賺的？」艾莎更加不解：「幹什麼工作，一天能賺這麼多錢？」

  沒等羅伊解釋，小扎拉就搶著把今天跟哥哥的傳奇經歷跟艾莎敘述了一遍。

  可越聽到後邊，這丫頭的臉色就愈發難看。

  尤其是提及「聖女法蒂瑪」這一段，她竟然直接打斷了扎拉的話。

  「別說了，這簡直是對聖女的褻瀆！」

  艾莎虔誠地做著祈禱的手勢，祈求聖女寬恕羅伊的過錯。

  羅伊完全沒想到，她才這麼點年紀，思想竟然會如此老派。

  什麼叫對聖女的褻瀆？聖女在哪呢，我連她一根小手指頭都沒碰到啊！

  「羅伊，你把騙到的這些錢，明天全部捐給清真寺。」

  「憑啥？」聽到妹妹竟然敢用命令的口吻跟自己說話，羅伊簡直氣不打一處來：「首先，這不叫騙，是那些人貪心，才讓我鑽了空子，其次，你知不知道扎拉為了賺這些錢，連續不停地颳了兩個多小時？」

  「這都是她用勞動換來的，你到底抽了什麼風，竟然會說出這種話，我只見過清真寺接濟窮人，可沒見過窮人往清真寺送錢。」

  艾莎瞪了眼手足無措的妹妹，咬牙切齒道：「拿了寺上一米粒，祖祖輩輩還不起！你打著聖女的名頭騙錢，就必須接受這個懲罰。」

  「行行行，嫌我賺的錢髒是吧？」羅伊這次真急了：「嫌髒你別花，虧我還想著你，給你買了新頭巾和肯德基，還說等你休息了，帶你去買套新衣服，從現在開始，這些都取消了，你愛怎麼著怎麼著，難道你還能去警察局告發我不成？」

  「你！」羅伊的油鹽不進，令艾莎倍感無奈，她當然不會傻到去坑害自己的哥哥。

  但她覺得哥哥自從大病一場後，整個人就性情大變。

  以前那個羅伊，只會腳踏實地，勤勤懇懇地工作，從來不搞這些歪門邪道。

  別說是讓他去彩票店，就連村子裡的人打牌，他都躲得遠遠的。

  「你什麼你，懂不懂禮貌？」見艾莎用指頭指著自己，羅伊更加氣憤：「平時不叫哥哥就算了，還敢在我面前擺臭架子，給你臉了是吧？你以後要是再敢用剛才那種口氣跟我說話，小心我揍你！」

  羅伊可不是開玩笑，把他惹急了，他真敢動手打人。

  自己想方設法在外邊搞錢改善家裡的生活，這丫頭竟然嫌他賺的錢不乾淨。

  這年頭賺大錢的人，有哪個是乾淨的？

  聽到羅伊說要揍她，艾莎委屈的淚水奪眶而出，轉身往門外跑去。

  「走，走了就別回來。」

  羅伊氣憤地坐在床上，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兒做錯了。

  賺錢養家也有錯？你那麼虔誠，應該早就打動了真主才對呀。

  他老人家怎麼還對你貧苦的生活視若無睹？

  「哥哥，別生氣了。」

  「我想姐姐也是為了咱倆好吧。」

  小扎拉懂事地勸著羅伊，她現在這個年紀，還聽不太懂兩人的分歧。

  其實這種分歧羅伊也明白，就是民族之間的文化差異，沒有絕對的對錯。

  他現在雖然身份是巴鐵，為人處世可都是華夏的做派，骨子裡流淌著種花家的血。

  兔子們對世界的理解，就是既不靠神仙皇帝，也不相信有什麼救世主。

  但印巴文化不一樣，絕大多數人都認為世界的構成，就是造物主的安排。

  人的命運從出生就已註定，只有對真主足夠虔誠，下輩子才能改變階級。

  羅伊當然不會被這種思想束縛，他相信穆罕默德老爺爺在天有靈，也不願意看到像他這樣的窮人挨餓。

  逐漸冷靜下來後，羅伊有點擔心艾莎的安危。

  現在天完全黑了，巴基斯坦人晚上可是很少出門的，女孩就更不可能單獨出門了。

  「真麻煩。」

  見艾莎遲遲沒有回來，羅伊也躺不住了，翻找出家裡唯一的家用電器——手電筒。

  「你在家照顧好弟弟，我出去把你姐姐找回來。」

  「嗯，哥哥注意安全。」

  羅伊出了門，先在窩棚附近找了找，連半個人影都沒找到。

  可都這麼晚了，她到底會去哪兒呢？

  「是羅伊嗎？」

  從隔壁的窩棚里走出一道人影，羅伊從聲音就能聽出來，這是桑吉大叔的聲音。

  「桑吉大叔，你看見艾莎了嗎？」

  「沒看到。」桑吉搖著頭：「她不在家嗎？」

  「我跟她吵了幾句嘴，沒想到這丫頭脾氣這麼大，竟然離家出走了。」

  「離家出走？」桑吉明顯嚇了一跳：「現在街上的治安不太好，她一個女孩子，可別出什麼事了，你現在是要去找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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