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聽起來也沒多優秀啊

  希菲見狀，趕緊打起圓場：「爸爸，你是不是還對之前那件事耿耿於懷，波圖學長不都跟您道歉了嗎，幹嘛得理不饒人的。」

  「道歉能挽回我的臉面嗎？」

  卡爾想起那天的窘境，心裡就覺得堵得慌。

  更可恨的是，他那個舊相識蘭斯教授，之前跟他講得有鼻子有眼的。

  說什麼波圖是他30年執教生涯中教過最有天賦的學生，就算把他打暈了扔到華夏的大街上，他都能憑藉溝通能力活著回到伊斯蘭瑪巴德。

  結果呢，那天晚上，由於這小子的失職，自己從一位宗教學家，直接被降級成幽默大師。

  波圖也意識到，想要挽回未來老丈人的好感，光靠耍嘴皮是不行的，他得拿出點真本事，彌補自己犯下的過錯。

  於是他醞釀了一下情緒，對卡爾說：「卡爾叔叔，如果您能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我保證...」

  「不，你沒機會了孩子。」卡爾把右手手指頂在左手掌心下方：「紅牌罰下了懂嗎？我不會給你第二次讓我在同行面前丟臉的機會，那樣只會讓別人覺得我判斷力很差的同時，又多了份天真和愚蠢。」

  卡爾直接把波圖懟的沒話說，羅伊在一旁看的心驚膽戰。

  他沒想到身為伊瑪目的卡爾·薩拉曼，竟然會對一個晚輩表現出如此強烈的攻擊性，這根本不符合他的身份。

  波圖還想解釋，卻被希菲攔住，用中文講道：「別說了學長，在固執的人眼中，無論你表現得多麼優秀，他都只會抓住你的一丁點小失誤不放，我相信你真實的水平，絕對沒他描述的那麼糟。」

  「希菲，別這樣說你爸爸，他以前是戰鬥英雄，現在是伊斯蘭瑪巴德的精神領袖，不管他怎樣打擊我，我還是會像尊敬自己父親一樣尊敬他。」

  「你們兩個在說什麼？」卡爾見女兒竟敢當著他的面跟波圖用中文對話，便直接看向羅伊：「翻譯給我聽，一字不落的那種。」

  「卡爾先生，這沒什麼好翻譯的，沒人敢當著您的面講您壞話。」

  羅伊當然不會蠢到在這對父女間拱火，更何況希菲也沒說太過分的話，波圖更是像舔狗一樣舔個沒完。

  「我讓你翻譯翻譯！」

  卡爾的語氣加重了許多，羅伊無奈地看向希菲。

  「你看她幹什麼？是我讓你翻譯的，不是她！」

  「爸爸，你冷靜點好嗎？」

  希菲沒想到父親會如此大動肝火。

  卡爾根本沒理她，始終看著羅伊：「翻譯給我聽，現在，立刻，除非你一點都不珍惜你剛剛得到的工作，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給我女兒當家庭教師的。」

  家庭教師？聽到這個詞的波圖一下就繃不住了，因為這份工作一直都是他在做。

  在給希菲補習中文的過程中，他逐漸對這位伊瑪目的女兒產生情愫。

  現在得知卡爾要踢他出局，年輕人身上那股鋒芒與氣盛，便再也掩飾不住了。

  為了平抑卡爾的怒火，羅伊只好用烏爾都語把兩人的對話複述了一遍。

  「你確定沒有替祂倆打馬虎眼？」

  卡爾聽完，表示有點不相信。

  「我以真主的名義起誓，絕無半句謊言。」

  「好吧，那這事兒就這麼算了。」他看向女兒：「不過讓羅伊教你中文這件事，我已經定死了，他是我見過中文水平最強的年輕人，真不知道某正牌學院教出來的半吊子，是怎麼好意思自吹自擂，說自己是中文通的。」

  卡爾嘴裡的半吊子，自然就是害他出洋相的波圖。

  波圖被他騎臉輸出，憋得實在受不了：「卡爾叔叔，你可以批評我的失職，但你不可以抹黑我的成就，您不懂中文，但您可以上網查一下，HSK6級考試資格證書有多難拿到，我這一屆的同學裡，我是唯二通過考試的畢業生。」

  「聽起來也沒多優秀啊，我還以為整個北半球就你一人獲此殊榮呢。」

  羅伊強忍住笑意，老傢伙真不愧是上過戰場的人，身上完全沒有學者該有的儒雅，反而更像一位飛揚跋扈的將軍。

  波圖徹底破防：「那你請的這位叫羅伊的小翻譯，又有什麼特別的能力，你對他的稱讚遠勝於我，可我在伊斯蘭瑪巴德的各大高校里，卻根本沒有聽說過這號人，你讓這種無名小卒教希菲中文，無非是為了羞辱我對吧？」

  不是，這怎麼把矛頭對準我了？

  你倆吵你倆的，跟我有雞毛關係啊！

  我就是個來賺盧比的打工仔，我能有什麼壞心思啊？

  躺槍的羅伊覺得很委屈，早知道就不趟這趟渾水了。

  「學長，注意下你的言辭。」

  希菲注意到羅伊臉上的不悅，趕緊勸阻道：「羅伊的中文水平確實值得稱道，至少碾壓我是綽綽有餘的，而且他一場中文課都沒上過，全靠自學練就了現在的水平，你剛才是沒聽見，他連那種很生僻的成語都講得出來。」

  「不可能。」聽完希菲的解釋，波圖很篤定地回應：「中文是一門極其複雜又高深的學科，沒有經過系統性學習，是根本不可能學成的，如果是英語的話我不會提出任何質疑，但你告訴我一個人能夠自學中文，那除非這個人的身體裡，寄居著一個來自華夏的靈魂。」

  「咳咳...」聽到最後一句話時，羅伊條件反射地咳嗽了起來，應該是剩的那點病根在作怪。

  什麼帶預言家，這都能被你看出來？

  「羅伊，你沒事兒吧？」

  一旁的李姐趕緊上手拍打著他的後背，希菲原本也打算這樣做，但在公共場合對一個陌生男性上手，她還是有點不適應。

  「沒事兒沒事兒，幫我拿瓶水，謝謝。」

  希菲趕緊遞來一瓶礦泉水，羅伊喝了幾口，嗓子舒服多了。

  「卡爾先生，希菲小姐，我想今天的交談就到此為止吧，畢竟我今天的僱主是華夏人，還是不要喧賓奪主為好。」

  羅伊不想跟任何人起爭執，說到底他只是受人之託。

  如果在這之外，還能收穫到人脈和額外的工作機會，那更是錦上添花的事。

  「我想也是，孩子們還等著跟我合影。」

  卡爾說完，便邀請李姐一塊過去，羅伊自然也得跟過去，繼續他的翻譯工作。

  「喂，你不能走，事情還沒有說清楚，你想就這樣一走了之？」

  就在眾人以為已經小事化了時，羅伊的胳膊卻被波圖抓住。

  他看羅伊的眼神里，充滿了情敵才有的那種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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