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青城白蛇傳

  翌日清晨。

  隨著遠處初升的朝陽撒滿此處偏僻院落，賈季也推門而出，朝著外間走去。

  今天，他要出門辦些事兒。

  一路上撞見不少府上的丫鬟婆子，都在忙著燒水做飯，一些人見到他呢，還能打聲招呼，有些則是完全當做沒看到一般。

  賈季毫不在意，只是笑眯眯的和那些打招呼的丫鬟婆子一一回應，腳步卻一路不停，不一會，便離大門不過百步距離。

  正當他準備朝外飄飄而去時，卻是迎面撞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影。

  瞧著那兼具黛釵之美，又先幽幽可憐的傾國面容，賈季面色不變，只是對其點頭笑道：「原來是侄媳婦兒。」

  那身形窈窕，面容國色天香的美人似乎也沒想到會撞見賈季，嬌柔身軀頓時微微一顫，仿佛如一隻受驚的小鹿一般，對著賈季施了一禮。

  「二叔叔……」

  聽著耳邊那幽柔入媚的嗓音，賈季心裡輕嘖一聲，暗暗讚嘆面前的秦可卿不愧是紅樓夢原著里出名的大美人，雖過去也見過幾面，但如今見了，依舊覺得賞心悅目。

  果然是不同凡響。

  又看見其人正端著一碗冒著寒氣的冰粥，賈季不由多問了一句：「這是?」

  「公公說如今天氣熱，便吩咐我每天早上做碗冰粥，端去天香樓候著。」

  嘖。

  賈珍那老王八!

  賈季心中頓時有些異樣，不由微微轉身看向了不遠處一座氣勢不凡的樓閣。

  細看了幾眼後，覺得這賈府實在是藏污納垢，遲早要大禍臨頭，心中對於脫離賈府跑路的想法不免又強烈了幾分。

  不然到時候鐵拳砸到自己，豈不是成了天下奇冤？

  還是會六月飄雪的那種!

  胡思亂想的同時，賈季也扭頭看向了旁邊楚楚可憐的秦可卿，可話剛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去說，最後只能勉強笑道：「既如此，那便快去快回吧。哦對了，送完不妨也給我那屋送一碗嘗嘗，交給婆子就行。」

  秦可卿聞言，雖有些驚訝，卻也沒多說什麼，只是默默點了點頭，與此同時，心中反而是有些隱隱的喜意。

  她正愁今天該如何度過去呢，如今總算是有了一個藉口，可以早些走了……

  賈季見她神情，也不多說，又笑著點了點頭後，便轉身朝外走去。

  對於如今的秦可卿，他實在是愛莫能助，所能做的也僅限於此。

  賈珍那老東西雖然是個不知恥的老王八，卻也是整個東府的主事人，既承襲了爵位，又是賈家族長，勢力不可小覷，如無必要，賈季暫時也不宜與之硬碰硬。

  只能說，別讓他找到機會，不然他定要教教那滿嘴腥膻味兒的老王八什麼叫做「禮義廉恥，天理人倫」!

  …

  出了賈府大門，賈季只覺得神清氣爽，陽光明媚，心中默默對一旁，也可能是整個賈府唯一乾淨的石獅道了聲「早啊獅哥」後，便朝著神京之中最為最為繁華熱鬧的東城走去。

  輕車熟路在一家味道不錯的早食店鋪中買了兩個大肉包子後，便一路邊啃邊走，走馬觀花，看得頗有趣味。

  等走到一家名為「青竹書坊」的門店，賈季方才止住腳步，朝里走去。

  剛一進店，便有店鋪小二迎了上來，見到賈季，當即驚喜萬分道：「原來是賈大師到了!」

  當即連忙躬身引著賈季進了內間，奉上茶水後，又忙不迭的朝間外退去。

  看樣子應該是去喊人了。

  果然，沒一會後，便有一位笑眯眯的富態老者出現，其人看見賈季，面上也是露出喜意，走上前拱了拱手：「賈兄弟。」

  話音剛落，又是試探著問道：「可是又有了那《青城白蛇傳》的下回?」

  見賈季笑眯眯的點頭，從懷中取出幾張寫滿了字跡的紙後，富態老者當即大喜，但卻也不急迫，抿了一口手邊香茗後，方才問道：「可否先過目一番?」

  「自然。」

  見賈季將紙遞了過來，富態老者也穩當接過，就這樣在茶邊看了起來，表情也逐漸變得豐富，好一會後，方才將紙放下，輕聲贊道：「果然精彩!既接了上回遺筆，又顯了那白娘子的真情!真是精彩!」

  聽到富態老者這樣說，賈季也毫不意外，只是笑著應下。

  試問，在市民經濟與文化如此發達的大齊，如此引人入勝，跌宕起伏，口口相傳的故事，又怎麼可能不受市井歡迎呢？

  也無外乎這富態老者如今高興，這放在當今的市場上，根本就是純純的降維打擊好不好!?

  「依舊如之前那般?一回算做二十兩銀子，如今帶來了三回，那便是六十兩銀子?」

  這本就是談好的約定，自然不存在什麼反悔，至於所謂的分成模式，且不說如今這種模式極少，尚不成熟，賈季也沒資格和這神京十大書坊之一的青竹書坊談這些東西。

  賈季聞言，自無不可，便點了點頭。

  不一會，便有一張百兩的銀票遞了上來!

  不待賈季說話，那富態老者便搶先說道：「不瞞賈兄弟，如今這《青城白蛇傳》賣的極好，多出的四十兩，便算是本店對於賈兄弟額外謝意，希望今後咱們之間能多多合作。」

  聞弦而知雅意，這就是要保持長期合作的態勢了。

  賈季自然沒道理拒絕，也沒必要拒絕，笑著接過百兩的銀票過後，便是點了點頭：「再有旬月，這白蛇傳應該便會寫得差不多了，之後若再有巧思，自然會來尋王掌柜。」

  「極好!極好!」王掌柜聞言喜不自禁。

  二人又吃了一會茶過後，王掌柜便將賈季送出了此間書坊。

  …

  懷中揣著百兩銀票，換做一般人，不說喜上眉梢，也會有幾分激動，要知道，尋常百姓一月的用度，也不過就是一二兩銀子。

  但賈季卻沒什麼感覺，不是說銀子不好，而是說這點銀子對現在的他來說，實在是算不上什麼巨款。

  對於一些事來說，更只算是九牛一毛。

  下午。

  在城中亂逛了半天的賈季在一家酒樓吃過午飯後，便是沿著穿城而過的汴河河邊走著。

  河中不時有幾隻畫舫游過，還隱約傳來嬉笑的聲音，賈季毫不在意，走到某處盡頭左轉過後，便是來到了一處泥瓦街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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