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術試

  翌日清晨，頌靈早早地便結束了修煉，在墨先生門外的涼亭中靜靜等候。

  剛剛突破的小白格外活躍，不斷在涼亭下方的水池中用尾巴激起漫天水花，歡快無比。

  而頌靈在修為直接跳躍式提升到納靈境九層之後，昨晚的修煉明顯感覺到了瓶頸。

  雖然小白還在源源不斷地吸收靈力反饋給自己，但那種進步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至於傳說中的大圓滿之境，也遲遲沒有到來。

  加上今天便要進入夢寐以求的北靈學宮，頌靈感覺自己已經有些難以維持修煉的心境。

  就在少年低頭望著荷塘發呆時，身後忽然有一道淡笑聲傳來：

  「小傢伙似乎有心事？是在擔心學宮的事情麼？」

  只見今天的墨先生長髮披肩，一身白袍氣質不凡，微笑著站在不遠處望著自己。

  頌靈搖了搖頭乖乖將自己的情況說了出來，卻引得後者哈哈大笑。

  片刻後才收起笑容，面色嚴肅地說道：

  「難怪我觀你體內散發出的靈力波動有些紊亂。

  小傢伙，你這是修為提升過快導致心境不穩，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每一個境界的最後一層又稱大圓滿，圓滿即為無缺之境。

  越深厚的底蘊想要達到這一境所需要的時間便越長！

  你靠自己完成了完美的靈力洗髓，納靈境的基礎已經無比踏實。

  雖然直接跨入納靈境九層，但又何嘗不是底蘊深厚的緣故？

  因此想要晉入大圓滿，需要的靈力可能會超乎你的想像。

  這並不是壞事，現在你需要做的便是靜下心來穩固境界，等時機到了自然就會突破。

  小傢伙，你還太小，吃虧在經驗不足。

  切記，修煉一途如同鑄造一座聳入雲霄的高塔。

  每往上增加一層，鑄造難度也會成倍提升。

  只有地基足夠牢固，才能將塔身建造得更高！

  急於求成的工匠，是見不到雲端的風景的……」

  墨先生深深地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發呆的少年，也沒有打擾。

  這種時候只能靠自己悟透，他人只能略微點撥，過猶不及。

  半個時辰以後，涼亭內白袍男子負手而立，望著台階上盤腿而坐的少年微微點頭。

  只見此時的頌靈周身有著靈力呈水波一般蕩漾開來，氣息平順而悠長。

  而原本在池塘嬉戲的小白仿佛也感應到後者的心境變化，乖乖盤著身子停留在頌靈的肩膀上。

  一人一獸體內的靈力相互呼應，形成一個完美的閉環。

  「呼！墨叔，我們出發吧！」

  身體周圍的靈力逐漸平息，頌靈睜開眼睛。

  只見瞳孔之中的諸多雜念都在此時散去，只剩下一潭古井無波的死水。

  「不錯，修煉就需要這種心境，一步一個腳印才能走得更遠。」

  墨先生輕贊了一聲，他已經從老友那裡得知了頌靈的身世。

  這般經歷的少年可不會那麼容易就被擊垮，對此他還是有信心的。

  而原本讓他擔心的契約妖獸上的不足，眼下看來是不是真的還尚未可知。

  現在只需要把這小傢伙帶進學宮，他也就算對老友有個交代了。

  ……

  墨園位於北靈城的中心區域，而北靈學宮則是建立在墨園之北，距離並不遙遠。

  在北靈城分為五個區域，住在中心區域的大多數是一些聲望不低的強者。

  而北部區域則是完全被北靈學宮所占據，這個在北靈城存在了無數年的傳道勢力。

  從一間小木屋一位先生，擴展到如今占據四分之一個北靈城的龐然大物。

  不爭不搶的中立態度加上龐大的師資力量，讓得那些盤踞在北靈城內呼風喚雨的大家族也不敢有絲毫小覷。

  更何況北靈學宮一直以來都只負責傳道授業解惑，只要不是罪大惡極之人都來者不拒。

  海納百川的寬容態度無疑吸引了許多厭倦了紛爭的隱世強者前來自願教學。

  良性循環一旦形成，學宮經過多年的發展，已經無人知道它的底蘊。

  因此儘管其他三個方位每天都有勢力紛爭，唯獨北部沒有任何勢力膽敢染指，成為北靈城中的一片淨土。

  頌靈一路跟著墨先生穿過幾條街道，由於清晨人不多的緣故顯得格外顯眼。

  而少年也再一次感受到了墨先生在北靈城的聲望，只要有人認出來便會躬身尊稱一聲「先生」。

  至於跟在墨先生身後的頌靈自然也受到了不少關注，有人猜測是不是墨先生新收的弟子。

  如果是的話，那就得提前準備好厚禮了，因為在他們心中，墨先生的弟子幾乎和未來的強者二字等同。

  男人看著身後小臉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的少年，眼中閃過一絲戲謔。

  最後兩人在一座恢宏大氣的青石牌坊前停了下來，抬頭一看上面掛著四個氣勢磅礴的大字。

  北靈學宮！

  看到少年滿臉震撼的模樣，男人搖頭笑道：

  「小傢伙，你就別給我丟人了。

  後面有時間你再來慢慢參觀，剛剛耽誤了半個時辰，我們得快點進去。」

  男人乾脆一隻手將頌靈拎著，化為一道白影朝著學宮內極速掠去。

  等耳邊的狂風減弱下來，頌靈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停在了一片占地面積極大的青石廣場上。

  前方人聲鼎沸，許多年輕身影排列成一個個方陣聚在一起，在方陣中間有一塊空地。

  此時有著兩道年齡不大的身影相對而立，手中印法變幻，有著靈光閃爍。

  以頌靈現在的修為能清晰的感應到這兩人身體周圍的靈氣在以一種奇異的痕跡流轉。

  墨先生瞥了一眼緊緊盯著前方術比的頌靈笑眯眯的說道：

  「今天剛好是新生術試大比的日子，原本沒你什麼事，但誰讓你小子這麼爭氣？

  以你的修為若是上去露一手，進入學宮的事情就解決了。」

  看到頌靈似乎有些緊張，男人拍了拍後者的肩膀慫恿道：

  「不用害怕，以你現在的修為，新生裡面不會有人是你的對手！

  雖然還沒有學過術法就上去比試有些吃虧，但僅憑靈力碾壓應該也足夠獲勝了。

  若是能得第一，獎勵可是相當豐厚的！」

  話音落下，頌靈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感覺自己眼睛一花，下一秒已經站來了廣場中央。

  而對面赫然站著一個剛剛術法比試中獲得勝利的少年。

  站在旁邊當裁判的一名中年導師看到突然出現一個陌生少年，還有些錯愕。

  以他的實力竟然只能勉強看出一道殘影，若不是這少年實力超凡，那就是有高人相助。

  順著方向看去，赫然見到面帶微笑的墨先生站在眾人身後。

  當下臉色一變，就欲上前行禮，不過最終被男人眼神制止。

  看到墨先生的視線裁判才緩過神來，前幾天他就聽見墨先生會帶一名學員來學宮的消息。

  現在看來就是眼前這個小傢伙了。

  而此時剛剛贏下一場術試的林錚卻是有些不爽。

  雖然他沒有看出來眼前這個窮酸小子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但在他守擂即將奪得術試第一的時候站在自己對面，那不是挑釁是什麼？

  當下冷聲問道：「小子，你懂不懂規矩，竟然擾亂術試？

  報上你的姓名和修為，哪個導師名下的？」

  頌靈儘量控制著自己的眼神不往墨先生的方向看去，深吸了一口氣後平復下緊張的心情。

  眼下既然來到這裡，他自然不能讓墨先生丟了面子，於是盯著對面衣著華麗的少年認真說道：

  「新生頌靈，修為……納靈境九層！

  今天剛剛入學，所以還沒有導師！

  請學長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