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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給爺提鞋都不配

2024-10-09 01:08:05 作者: 妙妙筆心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姜稚。

  姜稚愣了愣,感覺到手指被謝宴辭捏的發疼,不由的心底一沉。

  難道要告訴所有人,去青樓的原因是看到姜元寧引誘謝宴辭,怒火攻心之下失了神志,破罐子破摔去青樓尋求慰藉嗎?

  這樣的話絕對不能說的,就算說出來也是惹人笑話

  姜稚隱晦的看了謝宴辭一眼,為今之計,這個鍋只能讓他背了。

  於是謝宴辭便看到原本臉兒崩的緊緊的人,突然低著頭用帕子擦起淚來:「王爺明知故問,妾身自知有錯,不該不管不顧的尋上青樓,只為見見讓王爺惦念之人。」

  「可王爺為何不替妾身想想,妾身還未進門一月,王爺就在清風樓歇了三回。妾身惶恐之下難免做了錯事。王爺若是對妾身有怨,在府中任你處置,何必要在眾目睽睽之下給妾身難堪呢?」

  姜稚哭的雙肩聳動,輕輕偎進謝宴辭懷裡。雖然用帕子擋著臉,謝宴辭卻將她帶著狡黠與哀求的眸子看了個清楚。

  頓時身體一僵,臉上的表情也跟著變得怪異起來。

  宋昭卻不知道姜稚打得什麼主意,只當她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本就日日懊惱在凌雲寺的時候優柔寡斷沒有給姜稚一個承諾,眼看著與徐玉瑩的婚期將近,焦灼與後悔險些將他逼瘋。

  在得知姜稚已經嫁去王府,更是心痛難忍。他今日找到姜稚本就存了破釜沉舟之意,面對謝宴辭時自然不再畏懼。

  「殿下若是有了新歡,厭了姜姑娘。放她走便是,何故為難一個弱女子?」

  謝宴辭一隻手摟在姜稚的腰間,輕輕的拍了拍。又用下巴蹭了蹭她烏黑的發頂,笑得含情脈脈:「你可聽到了,宋世子端的是憐香惜玉,讓本王放你走。」

  姜稚一個頭兩個大,不解宋昭為何這般執拗,又怕謝宴辭真不管不顧的發起瘋來趕緊將頭靠過去,兩個胳膊死死的抱住了他的腰:「妾身哪也不去,王爺若是想讓妾身走,除非妾身死!」

  「就算……就算王爺厭了妾身,只要能讓妾身留在王府,時不時看一眼王爺,妾身就滿足了。」

  謝宴辭愣了愣,即便無人私語時,姜稚也未曾像這般親熱主動過,溫香軟玉在懷,半邊身子都酥麻起來。

  又看到宋昭面色蒼白,心頭不禁湧出幾分快意。

  伸出手撫上了姜稚的臉,咬牙切齒的用力一擰,只疼的她齜牙咧嘴才放手。

  「爺的心肝寶貝甜蜜餞兒,爺怎麼捨得放你走。」

  謝宴辭挑眉看向宋昭,洋洋得意:「宋世子聽清楚了?不是本王不放她走,而是她愛本王愛的厲害,若離了本王,怕是活不了。」

  姜稚被說得面紅耳赤,埋在謝宴辭胸口抬不起頭。越發覺得他長了一副迷惑人的皮相,看著風光霽月,實則臉皮比城牆還厚。

  經此一事,怕是整個盛京城都知道了自己愛謝宴辭到死。

  迴廊是呆不下去了。

  姜稚狠狠吸了口氣,決定早些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便用手錘了一下謝宴辭的胸口:「王爺慣會取笑妾身,聽說石溪湖的荷花與別處不同。花開兩支,顏色各異。王爺帶妾身去看看。」

  謝宴辭被這樣一攪,滿腔的怒火早已消散。姜稚又當著宋昭,給足了他的臉面,自然不會再胡攪蠻纏。

  攬著姜稚道:「既然這樣,那便回罷。」

  還沒走幾步,徐玉瑩忽然揚聲叫道:「賤人!」

  謝宴辭腳步一頓,回身看她:「你罵誰?」

  被謝宴辭盯著,就像是三九天墜進了冰窟窿。徐玉瑩心尖一顫,仍硬著頭皮嚷道:「我就是罵她,怎麼了?」

  「明明是有夫之婦還跑出來勾搭男人,果然是淫婦生的,狗改不了吃屎!」


  她說的又快又急,瞧著恨毒了姜稚。

  宋昭面色大變,怒喝一聲「你在胡說些什麼?!」

  徐玉瑩冷不丁的被吼的嚇一跳,接著簌簌落下淚來。

  宋昭雖然對她冷淡,但從來都未像這樣疾言厲色過。

  其實她罵完姜稚就後悔了,但見宋昭到了這個地步還在維護姜稚,又忿忿不平起來。

  「我是哪句話說錯了,要你這般急著心疼她!她不是花娘生的,還是不曾勾搭過你!」

  徐玉瑩嗚嗚哭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放在房中的那盞枇杷露是誰送的!我就是故意將它打碎,就是故意要斷了你的念想!」

  望著面無人色的宋昭,徐玉瑩心痛如絞。

  從第一面起,她就心悅他了。

  憑什麼這樣溫柔這樣好的人,要被那樣無恥的女人玩弄。

  就算今天霍出了命去,她都要替宋昭出了這口惡氣。

  她要讓姜稚在泥里發爛發臭,永不翻身!

  謝宴辭死死盯著徐玉瑩,眸色黑的純粹,帶著戾氣,看著面前的人就像是在看一灘爛肉:「難怪宋昭不願意與徐小姐在一起,長的丑便罷了,一張嘴怎麼也像吃了屎一般,惡臭難聞。」

  見謝宴辭又要放毒,姜稚伸手去捂他的嘴。卻被狠狠瞪了一眼,捏著腕子將手扯了下來。

  「說著是飽讀詩書的大家小姐,開口便是姦夫淫婦勾搭男人,比窯子裡的姐兒還熟。宋昭不搭理你就狗急跳牆?也不瞧瞧自個是什麼貨色,給爺提鞋都嫌髒!」


  到底是姑娘家,謝宴辭這話說的極為難聽。頓時捂著胸口,狼狽的後退了幾步,扶著廊柱,一副喘不過氣的模樣。

  宋昭上前一步,掩住徐玉瑩的身形,連連向謝宴辭告罪:「徐姑娘一時迷了心竅說了胡話,臣向殿下與姜姑娘賠罪!」

  說著緩緩彎下腰,如玉山傾倒,一寸一寸將他的驕傲與自尊碾碎。

  徐玉瑩發出一聲悲鳴,聲音嘶啞滿是絕望:「宋昭,我不需要你替我求情!」

  她得了謝宴辭的這兩句話,已經徹底壞了名聲。嫁給宋昭已然無望,甚至再想找個好人家都難。

  宋昭彎著腰,春衫單薄甚至能看出他凸出來的脊背。

  徐玉瑩白著臉去扯宋昭的衣擺,喃喃的喚了聲:「昭哥哥。」

  宋昭沒有回頭,而是伸出手將被揪著的衣擺一點一點從她手心抽離。

  徐玉瑩看著空落落的手,像是心也跟著空了。

  她淚流滿面,忽然站直了身子,拼命往前跑去。站在她身邊瞧熱鬧的兩個貴女趕緊拉她,卻仍舊慢了一步。

  只聽見「咚」的一聲響,徐玉瑩撞了牆。

  離她最近的兩人尖叫起來,姜稚也嚇了一大跳,下意識的往那邊跑卻被謝宴辭攔住。

  「不要看。」

  他用手蒙住姜稚的眼睛帶著她往外走:「去了也是添亂,這麼多人還能讓她死了不成。」

  姜稚不再掙扎,任謝宴辭將她推了出去。耳邊滿是熙熙攘攘人聲,她匆忙的回頭,只能看見一側牆上鮮血飛濺,如同點點桃花散落,觸目驚心。


  姜元寧與江心月站在一起,看著這場鬧劇。見謝宴辭將姜稚牢牢護在懷裡,心裡不免滿是失望。

  好在徐玉瑩撞牆之時被人拉了一把,雖然見了血,命卻是保住了。

  只是人昏沉著,到底如何還不好說。好好的姑娘跟著宋昭出了這樣大的事,昌平侯府怕是不會善了。

  宋昭若是不願意,原本還有退親的希望。徐玉瑩這一撞,昌平侯府是死是活都不會答應退婚了。

  江心月見著宋昭驚慌失措的抱著徐玉瑩,胸口也染上了殷紅的血跡,眼中不由閃過幾絲憐憫和慶幸。

  若是自己也如徐玉瑩一般糾纏不休,會不會也會落得如此下場。

  江心月的手摸了摸腕間的玉鐲,這鐲子是及笄時徐家表哥送的,她一直戴著從不曾取下。

  現在卻覺得再留著就沒有意思了……

  姜元寧見江心月只是看著,不發一言,一時摸不准她的意思。

  上一世她嫁去王府,和江心月也沒見過幾面。只知道她性子冷淡,對待謝宴辭也不冷不熱,像是什麼東西都入不了她的眼。

  那時候謝宴辭大半時間都不在府里,離京一走就是幾個月,一直到自己被他割了腦袋,江心月也沒生下個一兒半女。

  她本是正妃,又家世顯赫。若上了心爭搶起來,哪裡還有姜稚的立足之地。

  倒是可惜。

  姜元寧心思急轉,也沒多說什麼,同江心月道了別,回了陸府。

  剛一進府,陸喻州身邊的小廝急忙來報,說有客人來訪,正與陸喻州在書房說話,看樣子會在府中留膳。


  姜元寧不以為意。

  府中來客備膳招待一般是陸母拿主意,她也不愛操這些心。

  哪知小廝聽說姜元寧讓她去找陸母,臉上頓時出現為難之色:「夫人不知,來的是內閣中書承的大公子良玉,怠慢不得。且老夫人今日出門赴宴還未歸府。公子說了,還是要夫人費心些。」

  自從那晚洞房花燭後,陸喻州就從沒給她好臉色,什麼時候這樣客氣過。

  姜元寧只當他已經知錯,趁機在向自己示弱,臉上不免帶了些得意之色。

  「回去告訴夫君,他既已交代,我自當好好操持不給他丟臉。」

  打發走小廝,姜元寧先去膳房交代了一番,又親自檢查了一下食材。

  陸母節儉,不許府中的下人鋪張浪費。

  有些不新鮮的瓜果蔬菜也不許丟掉,想著法子進到肚子裡。

  姜元寧吃不了這個苦,好在嫁妝豐厚。時時讓四喜給膳房的人塞些銀子,給自己開小灶。

  膳房的人也能從中撈點油水,自然願意。

  一唱一和之下,倒將陸母瞞了個嚴實。

  這回宴請客人自然不能馬虎。

  見菜葉子都已經焉頭搭腦著不新鮮,姜元寧少不得又掏了銀子出來。讓腳程快的趕緊出府去買些能用的回來。

  回了自己院子,讓四喜打來熱水來沐浴更衣。剛散了頭髮躺上床榻時,一個婆子慌裡慌張的進了院子。


  一進門就沖姜元寧磕頭:「夫人救命!大公子要被良公子打死了!」

  「什麼?!」

  姜元寧一驚,連忙下榻穿了繡鞋。

  陸喻州還傷著腿,若真打起來哪裡是別人的對手。況且過不了兩個月就要參加殿試,再被打出個好歹傷上加傷那就再要等上三年。

  陸喻州等得起,她可等不起。

  一想起白天見到姜稚時,她滿頭珠翠加身,已然是體面夫人打扮的模樣。姜元寧就感覺心像是被油煎一般,難受的厲害。

  重來一世,她已然將所有的賭注都押在了陸喻州身上,再容不得有任何差錯。

  來不及梳妝打扮,姜元寧隨意拿了一件衣袍披上,想了想又裹上了一件薄薄的斗篷。

  一頭青絲僅用一支玉釵簪著,幾縷髮絲垂落,說不出的風情。

  姜元寧站在鏡前看了兩眼,見沒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便帶著四喜出了院子。

  來到書房門外,只見屋子裡亮著燈,聽不出有什麼動靜。

  姜元寧將身上的斗篷裹緊,用手推開了門。

  待看清屋子裡的情形時,姜元寧瞳孔一縮。

  陸喻州倒在地上,良玉站在幾步開外,指尖捏著沾滿墨跡的書稿慢悠悠的放在燭火上焚燒。

  「這是做什麼?!」姜元寧幾步來到陸喻州跟前。


  她先是仔仔細細的看了陸喻州的手,見沒有受傷還能執筆頓時鬆了口氣。

  才讓四喜與報信的婆子將陸喻州扶了起來。

  「你來幹什麼,還不快出去!」陸喻州臉色很不好,催促著姜元寧離開。

  良玉本來百無聊賴的燒著陸喻州留在書案上的文章,見忽然房中闖進來一個美人,頓時便來了興致。

  「喻兄,這位就是名滿盛京的姜大姑娘?」

  宴王府與陸府新娘子互換一事,已不是什麼秘密。

  良玉自從對姜稚驚鴻一瞥便一直念念不忘,可恨她已經是謝宴辭的人,他就算有賊心也沒賊膽。

  如今見姜元寧與姜稚有六分相像,心中一動,目光火熱起來。

  他本是花叢中的老手,又長得不差。雖比不得陸喻州,可也是翩翩公子。有心討好之下,嘴便如抹了蜜一般:「別人都說宴王新納的小妾國色天香,在我看來還不如姜大姑娘的一根頭髮絲。」

  「畢竟是嬌養出來的嫡女,氣韻是那些庶女比不得的。」

  「陸兄,你可真是好福氣啊!」

  姜元寧重生歸來便一直受挫,幾乎要失了信心。

  現在被這樣一個青年才俊用心一夸頓時就有些飄飄然起來。

  本是想質問良玉為何動手,話卻卡在喉嚨怎麼也說不出。

  良玉極為有眼色的從酒壺裡倒了一杯酒遞了過去,彎著腰姿態放的極低:「都是我的錯,一時忘形絆倒了喻州。夫人不要同我計較,原諒我這回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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