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這不可能，除非是天神下凡

  『噹啷~』

  『啪嗒~』

  『咚~~』

  福寧殿內，金盔，大旗，還有完顏婁室的首級都被仍在了金磚上。

  「這是完顏婁室的首級。」

  趙清然一句話，就讓殿內炸了鍋。

  蓋因此人乃是金軍名將。

  不提其攻破遼國，擊敗西夏的戰績。

  單單是對戰大宋之時，攻太原，下河東，略關中，連番大戰之下擊敗的宋軍，何止數十萬眾！

  就連西軍名將仲師中，都戰死其手。

  在這汴梁城內，完顏婁室之名，足以止小兒夜啼。

  此時此刻，凶名卓著的金賊首級就在眼前，弱慫君臣皆是不知該作何反應才好。

  本該大聲歡笑，拍手叫好的。

  可太過震驚之下，居然無人有動作言語。

  直到李綱回過神來，推了把馮澥「你去過金營，去看看是不是真的。」

  馮澥當即翻了個白眼。

  我是當過求和使者去金營和談來著，可你能不能別在上仙面前點出來！

  事實上喜歡做投降派的，大都是所謂文化人。

  在大宋這兒，自然是以大頭巾們為主。

  能站在朝堂上的大頭巾們，從來都不是蠢貨，他們只是單純的壞而已。

  這上仙一來就拿金人開刀，擺明是個主戰的性子。

  像是馮澥這等投降派的，自然是選擇低調行事，害怕跟唐恪似的被上仙給盯上。

  不過也真有蠢貨在詢問唐恪的下落。

  「上仙。」

  當今官家趙桓，略顯焦急的詢問「不知唐相公何在？」

  趙佶雖然傳位給了趙桓，可依舊是不願意放權。

  好不容易登上皇位的趙桓，自然也不可能繼續做孝子。

  結果就是兩邊激烈爭權，哪怕金人就在城外也要先爭個你死我活出來。

  唐恪，就是趙桓的心腹之一。

  「你說唐恪？」

  趙清然笑著點頭「此賊乃是私通金人的細作！行至金人營寨之外時，竟敢大聲高呼夜襲，提醒金人防備，已被我一巴掌拍死了。」

  「對了，記得拿下他的家人，依律處置。」

  「怎，怎會如此？~~~」趙桓頓時面色一白。

  不僅僅是因為失去了心腹，更在意的是會因為此事，在與太上皇爭權奪勢之時遭到反制。

  趙清然沒去管這些。

  他的時間有限，主要精力只能是用在對付金軍上。

  對於弱慫內部的各種麻煩事情，只能是選擇儘可能的物理解決。

  「二位官家。」

  趙清然笑言道「我要城內守軍的指揮權，還有包括武庫在內各種物資的調用權。」

  父子倆人自然不會反對，連忙應承下來。

  大臣們或許各懷心思。

  可唯有這父子倆，絕對是整個大宋最不願意戰敗的人。

  畢竟戰敗之後的下場，天幕已經展現的非常清楚了。

  被當作獻祭的祭品行牽羊禮，哪怕是以不要臉著稱的趙佶父子，也是接受不了。

  天色已晚。

  趙清然安排千餘虎豹騎在禁軍的軍營內安歇，自己也是跟著在營中歇息。

  待到天亮，當即趕赴汴梁城的武庫，打開眾多庫房為虎豹騎換裝。

  相比起漢末來說，宋時的科技水平明顯更高。

  別的不提，武庫里的步人甲，就讓虎豹騎們大為讚嘆。

  除此之外，各類甲冑兵器，馬鎧，神臂弓等等裝備也是應有盡有。

  歷史上這些物資都成了金人的戰利品，加上遼國與宋國工匠的改造，成為了後來鐵浮屠的重要裝備來源。

  現在的話，趙清然大手一揮，全部拿出來用！

  不僅僅是給虎豹騎，還給了張叔夜帶來的人馬換裝，還有接受趙清然指揮的城內守軍。

  說到指揮打仗，擁有郭靖的指揮能力，那是一點都不差。

  而且他還有虎豹騎。

  這些虎豹騎基本上全都是基層軍官，將原有守軍打散重編，交給虎豹騎去訓練指揮，戰鬥力立馬就提升上來。

  除了人員裝備與訓練之外，宋軍重點缺乏的還有糧草以及軍餉。

  當趙清然再度尋著趙佶父子與一眾大臣索要糧草軍餉的時候，他們很乾脆的表示，糧草還有一些，可主要用來供應城內使用。

  至於軍餉俸祿，那是真的沒有。

  「怎麼會沒有？」

  趙清然失笑「金人索要金銀絹段各類物件，你們不都是給了？」

  「這個...」

  趙佶等人的臉色，有些難堪「國庫空虛，是真的沒有了。」

  他沒說謊，國庫空虛是真的，可汴梁城的富裕也是真的。

  歷史上金人破城之後，在城內收颳了海量物資。

  絹五千四百萬匹，大物段子一千五百萬匹，金三百萬錠，銀八百萬錠以及不計其數的各類珍寶。

  弱慫建國百餘年積累起來的財富，幾乎毀於一旦。

  這些財富若是用作軍需，以汴梁城的軍備與人口來說，城外的二十萬金人大軍，就算是流幹了血，也別想打進來。

  歸根結底，還是投降派一心只想投降導致的慘烈後果罷了。

  「既如此。」

  陳然很是乾脆的表態「那就拷餉。」

  「什麼？！」

  不出意外的，這個提議遭到了激烈反對。

  汴梁城的財富，大都是沉澱於富貴之家。

  真若是拷餉，倒霉的自然是富貴之家。

  而富貴之家，要麼是趙宋一脈宗室，要麼是梅花韓家，華陽王家，壽州呂家這等官宦世家，還有就是開國勛貴們的後人。

  毫無疑問，這些人都是弱慫的統治者。

  金人搶他們的財富，搶他們的女眷，殺他們的腦殼沒問題。

  可趙清然想要這麼幹，就算他真是神仙，也得屠神戮仙！

  對外唯唯諾諾，對內大開殺戒，這是弱慫一向堅持的國策。

  趙清然並未堅持，只是他雖然在笑，可眼中並無笑意。

  留下一句「今晚我繼續出城劫營」，旋即點了耿南仲的名，要帶著他一起去夜襲。

  對於這些渣滓，自然是要物理清除掉的。

  不過現在首要還是打擊城外的金軍，等到全面掌握汴梁城的軍力後，再收拾這些人渣。

  「一群雜碎，等著吧，拿下了軍權之後，就把你們全都給滅了！」

  汴梁城外，完顏婁室軍營。

  完顏宗望，完顏宗翰，完顏昌，完顏闍母等一眾完顏氏將領，都來到了這邊。

  看著滿地的屍骸以及大火焚燒後的痕跡，所有人的臉色都是非常難堪。

  尤其是見著完顏婁室那失去了首級的屍首，更是將心頭的憤怒推到了巔峰。

  「...死三千七百一十九人，傷三千三百五十二人，失蹤七百餘...」

  「...馬騾牛駝死傷被擄萬餘頭，損失羊七千餘頭，糧草四萬餘石...」

  「...帳篷千餘頂，大車四百餘架...」

  「夠了！」完顏宗弼，也就是金兀朮，怒吼著打斷了損失匯報。

  他漲紅了臉，咬牙切齒詢問「宋人是怎麼入營的？！」

  這些完顏們都是久經戰陣考驗的老行伍，來到營地一番轉悠，就察覺出外圍柵欄根本就沒有遭遇大規模進攻的痕跡。

  駐守在外的游騎與暗哨們，也是表示敵人都是從軍營里出來的。

  他們完全不能理解，敵軍是如何不驚動任何人進入軍營，發起突襲之下摧毀了完顏婁室所屬萬戶的。

  直到一名僥倖逃過一劫的完顏婁室的親衛被尋著，眾人方才得知敵軍是怎麼進來的。

  「你是說，那些騎著馬的宋人，是從斡里衍（完顏婁室）的大帳里出來的？！」

  因為太過驚訝，完顏昌的聲調都尖銳起來。

  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後，一眾完顏們都表示這不可能，真是太扯淡了。

  金兀朮連連搖頭「這不可能，真是太荒謬了，除非是天神下凡，撒豆成兵~~~」

  那親衛繼續描述昨夜之事。

  當聽到來人一掌就能將甲士擊飛數丈之遠，一眾完顏們已經快要按耐不住怒火，就要拔刀砍了這個滿口胡言亂語的親衛。

  直到有信使快馬趕來，將一封蠟丸密信交給了西路軍真正的老大完顏宗翰。

  看完信件，他完全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完顏宗望等人疑惑不解，紛紛詢問「粘罕（完顏宗望）究竟何事？」

  女真貴族的漢化程度很高，就是所謂的熟女真。

  他們有自己的女真名字，一如粘罕，斡里衍，金兀朮等等。

  也有漢化的名字，就是完顏宗翰，完顏婁室，完顏宗弼這些。

  互相稱呼之時，自是以女真名字為主。

  完顏宗翰看向了金兀朮，目光古怪，看的這位四太子莫名其妙。

  「你說對了。」

  他將手中的信件遞過去「汴梁城內的朋友們送來了密信，真的是有天神下凡來相助宋人。」

  夜半時分，臨近子時。

  張叔夜照例再度出南熏門佯攻，吸引金人注意力。

  趙清然則是領著郭京與瑟瑟發抖的耿南仲，出了開遠門。

  留下郭京在金明池畔等候，趙清然拎著耿南仲的後脖子，一路奔赴數里地之外的金人營地。

  「上仙~~」耿南仲驚懼欲死，止不住尿，一路上都是被拖著走，不斷哀求「還請上仙饒恕則個~~~」

  「你也是個讀書人。」趙清然眉頭微皺，神色不滿「別說這種笑話行不行？」

  「你給金人通風報信，害死了多少宋軍將士？你這樣的宋奸，豈能容你！」

  耿南仲下意識的否則「我沒有...」

  「你為了趕走李綱，給金人通風報信，透露了姚平仲劫營之事，是不是覺得做的天衣無縫沒人知道？」

  趙清然面露好笑之色「你都喊我上仙了，這些齷蹉之事能瞞得過我？」

  「那，那是有苦衷的...」

  「屁的苦衷！」趙清然抬手就給他一個大逼兜，直接抽的耳畔嗡鳴，半邊臉都腫脹起來「還不是為了爭權奪利，家國天下百姓生死存亡在你們這些叼.毛的眼裡，算什麼！」

  不再給他狡辯的機會，一指頭過去封住穴道，徑直潛入金營。

  粘罕對於南熏門傳來的消息無動於衷，那邊擺明了就是佯攻。

  他全身披掛待在自己的營帳之中，等待著可能的天神下凡。

  不僅僅是他，各部萬戶，猛安的營寨都是如此全面戒備，就看天神去誰的營寨了。

  之前大家都商議好了，要先禮後兵。

  坐在案幾後的粘罕，心中思索著若是天神來尋自己，當如何言語之時。

  卻是聽到大帳外傳來喧譁聲響。

  旋即，一道身影撞破門帘直奔自己而來。

  他下意識的拔刀揮砍，一刀就將來人斬落於地。

  見著地上之抽搐哀嚎人身穿宋人紫袍，心中大為疑惑「你是何人？」

  「他就是給你們送軍情的宋奸。」

  趙清然大步走入帳內「這人渣也有個名字，他叫耿南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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