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疑點不少

  空曠的小鎮街道，黑幕完全籠罩。

  楚銘從暗處走出，看了一眼茶攤主離去的方向，轉身借著黑暗，摸向麥谷巷。

  剛靠近巷口，他就聞到股腐臭的味道，刺鼻難忍，也難怪那三名差役怨氣大，這還只是巷口，裡面只怕是更難聞。

  【劍葫靈識】開啟，楚銘趁著夜色，在巷口探查起來。

  「血跡，碎肉，毛髮......」

  狹小的細縫內，本不可能被肉眼發現的微小污物，全都在他眼前浮現。

  可，這裡沒有高科技儀器，無法通過這些東西找出背後的兇手。

  楚銘探查了片刻，便離開巷口，轉到側邊的屋檐下，確認周圍沒人後，他體內氣血之力鼓動，雙腿力量爆發，悄無聲息的躍上屋頂。

  避開月光灑落之地，楚銘如同與黑暗融在一起，這是【劍葫靈識】的強大感知帶來的好處。

  感知敏銳，他能快速分析利用周邊環境，從而更好的隱藏自身，達到隱匿效果。

  楚銘來到巷子牆檐上邊緣，啟用【劍葫靈識】查探。

  忽的，他抬眸看向側前方的屋頂。

  那裡，趴伏著一道黑影，若不是感知驚人，他就忽略過去了。

  「方管家......」

  方嘯凝神屏息，死死盯著在在沿著巷道牆檐移動的黑影。

  「好高明的隱匿技巧，此人是兇手嗎？」

  他暗暗握緊佩刀，隨時準備衝出去。

  可下一瞬，他心頭就生出窺探之感。

  「我被發現了？」方嘯一驚。

  他雖然上了年紀，氣血衰退，可自身的斂息隱匿技巧非常高，不應該這麼容易被發現才是。

  就是這麼瞬間的心神異動，他看到那隱匿暗黑的身影急速閃動，幾息時間便徹底消失。

  「想跑。」

  方嘯顧不上隱匿，猛地彈起，追了過去。

  另一邊，楚銘腳下生風，翻過三四個房屋，借力牆壁跳下去，重新隱入黑暗中。

  「不見了......」

  追來的方嘯眉頭緊皺，鼻頭微微聳動，「這股淡淡的氣味......怎麼有點像少爺身上的氣味......」

  「不對，是墨水味！」

  「兇手是個跟少爺一樣，研墨執筆的讀書人？！」

  「怎麼會？難道猜測的方向錯了？並非捕衙內部之人？」

  ......

  距離麥谷巷好幾條街道的一處暗處。

  「方管家不愧是曾經凝練了十道氣血之力的武夫，感知力都快趕上我了。」

  跟這位管家不把捕衙事情帶回家一個道理，他也不會讓方管家知道自己在探查案件。

  楚銘垂眸看著手裡的兩塊碎磚。

  「一塊上面有不易察覺的茶漬，一塊有血跡，並且被刻意清理過......」

  「若不是我開啟【劍葫靈識】，憑藉肉眼，基本上不可能發現這種痕跡。」

  這兩塊碎磚，是他在探查麥谷巷時在牆頭上發現的異常。

  「茶漬，茶攤主......」

  ......

  入夜，戌時。

  柳鎮，北街。

  這裡是底層人居住的地方，如小攤販，走夫，甚至是乞丐。

  鐺——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鐺——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街道上，傳來打更聲。

  「今夜怎麼這麼奇怪，打更人打到破北街來了，小心火燭，呵呵，蠟燭都用不起。」

  「噓，小聲點，打更的可是捕衙的差爺，你活膩了吧。」

  「......」

  鐺——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袁承季一手拿著銅鑼和梆子，一手提著燈籠，穿過黑漆街道。

  忽的，他駐足在一間小屋前。

  陰風吹過，懸在半空提燈火苗晃動，好像要滅了一般。

  鐺——

  他敲了一聲銅鑼，嘴裡喊著：「天乾物燥，小心火燭。關門關窗，防偷防盜。」

  說完，他便跟木人一樣，立在小屋前一動不動。

  「奇怪，這才一更，怎麼就報了二更的話？」

  「說岔了吧，你聽，不是沒聲音了嘛，快睡吧。」

  住在附近的戶中人相繼掐掉床頭火光，整個街道更加黑暗。

  沒有打更聲，只有一盞提燈飄在那小屋前。

  足足過去半刻鐘，那本來漆黑的小屋，竟然亮起燭火。

  吱呀......

  屋門打開，探出張有些蒼老的面龐，摺疊的皺紋，在提燈火光的照應下，映出暗影，那張臉，看起來，恐怖陰森。

  「來了？」

  「來了。」

  「少主等你多時了。」

  打更人聽到『少主』二字，手中提燈明顯晃了一下，就是那梆子，也不小心撞到銅鑼上，發出不算很大的金屬撞擊聲。

  但這條街太安靜了，安靜到輕微的腳步聲都會傳進其他屋落。

  「剛剛是不是有銅鑼聲？」

  「你聽錯了。」

  「肯定沒聽錯，我還聽到人講話。」

  「確定是人說話？」

  「那是鬼？」

  「......」

  「大半夜的，你不睡覺，一驚一乍的，是想嚇死老娘？！」

  「精力旺盛是吧？」

  「別別，睡覺了，睡覺了，明天還要上集市搬貨，不能折騰腰......」

  ......

  街道拐角暗處，楚銘隱匿自身，雙目盯著那唯一有暗光的地方。

  「茶攤主確實有問題，只是沒想到，那個打更人......準確說是，差役，看起來跟茶攤主是一夥的。」

  「難怪方管家查不到證據，捕衙裡面有鬼。」

  他心中沉吟著，準備再靠近些聽聽裡面說的什麼。

  但不等他做出動作，後方街道的屋檐上有兩道身影急速掠過。

  楚銘凝神看去，心中一凜。

  屋檐上兩人隱匿手段低劣，奔進的動靜挺大。

  黑衣蒙面，腰間別著佩刀，腳上穿的靴子，黃昏時分他也見過，正是刑防司三人所穿的樣式。

  同一時間，瓦礫滾落，發出輕微響聲，茶攤主所在的小屋中傳來聲音：「爺爺，該睡覺啦。」

  隨之，屋中火光熄滅，整片街道完全黑暗。

  蒙面二人躍下屋頂，貼著街道輕手輕腳摸到茶攤主小屋旁邊。

  其中一人從懷裡摸出什麼，輕輕推開窗戶，扔了進去。

  鐺鐺——

  那聲音，聽起來像是銀子砸地。

  兩人做完這些，再次躍上屋頂，快速離去。

  楚銘眉頭緊緊皺起。

  這兩名刑防司之人在幹嘛？

  扔了東西給茶攤主，難道是跟茶攤主一夥的？

  可為什麼茶攤主在聽到外面的動靜，第一時間是製造普通人滅燈睡覺的假象？

  「是發現我了？還是做給那兩名刑防司人看的？」

  「打更人，差役，茶攤主，女童......」

  他雙眸愈發的深邃，【劍葫靈識】催動，感知力瞬間提升，貼著陰暗面，小心挪動步伐，等到距離能聽到裡面的對話聲，才停下來。

  相隔百米，足夠他遁走。

  對方實力未知，他不能貿然出手。

  「是銀子。」裡面響起老者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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