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變色龍

  他們雖然看到了敵人，但自己「看到」的東西很難描述給「看不到」的人，所以這個戰鬥五代雄介是必要參與的。

  其實在川原前往長野縣那幾天，警視廳也曾依靠自己的武裝力量成功幹掉過一個古朗基。

  雖然這增加了不少人的信心，但相比起「未確認生命體4號」的戰績，警視廳聯合搜查部也只能算是一個撿人頭的輔助。

  暫時將科警研的工作間當成了作戰會議室後，一條薰在牆壁上的地圖上畫了好幾個紅圈。

  「截止到今天下午三點的數據，以埼玉縣為中心輻射整個關東地區，是這段時間裡摔斷頭骨死亡的人數最多的地方。」

  一條薰嚴肅道：「因這種意外而死的人大多數都是在早上和傍晚這個時間段，群體以工薪階層為主。」

  川原好像聽到了什麼敏感詞：「嗯？只在早上和傍晚出沒的工薪階層，那不就是社畜嗎？」

  一條薰：「……」

  這個超古代人異常的跟隨時代潮流。

  五代雄介認真問道：「所以，基本上是可以確定「未確認生命體」在這個範圍作案了嗎？」

  一條薰搖了搖頭：「還不能完全確認，只是以川原先生之前提供的情報——古朗基進行的遊戲有一些會出現特定的規律，我們才能暫時懷疑這片區域，但是因為無法確認敵人真實存在，所以警視廳目前能做的也只是加強那一片區域的巡邏。」

  聽到這話的五代雄介看向川原，然後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腰間。

  從那個綠色形態恢復過來後，五代雄介整個人就變得非常疲憊，甚至都無法調動亞古魯腰帶的力量進行第二次變身。

  他預感自己需要休息一段時間。

  那他現在就沒辦法再用那個形態去尋找未確認生命體了。

  川原尋思著說道：「以滋集團古朗基前期的實力，他們進行遊戲的時間一般有兩天，人數也不多，如果遊戲從昨天就開始了，那今天應該就是最後一天了。」

  話音落下，一條薰快速看了眼手錶。

  現在是下午四點半。

  還有半小時就到社畜們…工薪階層的下班時間了。

  也就是說對方很快就可以完成遊戲了。

  「不管怎麼樣，我先去現場吧！」五代雄介立刻起身說道。

  「喂！五代——」

  剛剛了解了他狀態的一條薰下意識喊了一聲，但五代雄介已經非常果斷地跑出去了，背影一眨眼就消失在了門口。

  一條薰只能無奈又懊惱的嘆了口氣，接著看向川原點頭說道：「很感謝你的幫助，時間不多，不管是不是真的，我也得先趕到那邊！」

  「那就一起吧。」川原起身。

  他印象中的「Zu集團」都是給五代雄介刷經驗用的，還真不記得有哪個古朗基晉級過，因此略微有點擔心是他引起的蝴蝶效應。

  ……

  科警研的外面已經沒有五代雄介的身影了，試驗追跡者2000三百邁的速度恐怕已經被他開到了最大。

  就算一時無法變成空我，五代雄介也不會讓自己袖手旁觀。

  川原既然打算一起去，開的就還是那輛由科警研暫時友情提供的量產型警用摩托，速度同樣不慢。

  而一條薰則開著警車緊隨其後，一邊將埼玉縣可能會出現的情況上報給聯合搜查部。

  ……

  05:10pm。

  埼玉縣南部地區。

  作為東京都市圈裡的一個內陸縣，這裡人口稠密，由新幹線構成市內交通運輸的主動脈，是日本東部最重要的交通中心之一。

  換言之——

  來來往往的社畜很多。

  川原還在思考著那個會隱身的古朗基究竟是什麼種族，忽然就看到了停在一座大橋底下的試驗追跡者2000。

  他立刻扭轉車頭繞了過去。

  這是一座橫跨荒川流域的大橋，此時橋底下有行人駐足朝著路邊看，五代雄介也在其中。

  圍在旁邊的一群人在竊竊私語。

  「太可怕了……」

  「突然就摔下去了，會不會是太累了？」

  「這麼久都沒有醒過來，恐怕……」

  在下橋的階梯旁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躺在地上，旁邊還有人在急救，但從男人口鼻流血的情況可以看出，搶救多半是作用不大了。

  五代雄介神情沉重的看著那邊，難得從這個總是開朗笑著的大男孩臉上看到這種可怕的表情。

  川原沒有湊過去了，他轉頭環視周圍一圈，目光掃過河道兩旁的大樹以及後方的高樓。

  忽然間，就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川原的目光凝滯在一棵河邊的大樹上，他微微眯眼，不自然的殺意與戾氣流淌而出。

  多麼令人厭惡的氣息——

  嘩！

  那棵安安靜靜的大樹突然無風自動，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借力跳走了。

  人群中的五代雄介突然扭頭看向後方，就見到川原快速沿著一處河道跑去的背影，他愣了一下後，便也立刻追了上去！

  噠噠噠——嘩啦——

  腳步快速踩過枝葉的聲音響起後，前方的樹木突然搖曳一下。

  追過來的川原倏地停下腳步。

  傍晚夕陽的光影交錯間，似乎有什麼扭曲的東西佇立在了前方的樹杈上。

  雖然看不到樹上的身影，但川原直覺且果斷的認定那裡一定有東西存在，而在下一瞬間，他突然就往旁邊撲了一段距離！

  「唰！」

  他剛剛站立的位置，地上的落葉泥塵剎那間被一個東西所掀翻。

  那是以超高速揮出的條狀物體，雖然沒看清是什麼，但從地面上瞬間被清空的一片不規則圓形區域來看，或許是什麼重擊攻擊。

  所以那些死去的人，就是在這個過程中被擊碎了頭骨嗎？

  僅有猜測的川原不太確定，而此時前方也已經傳來了一個饒有興致的沙啞聲音。

  「有意思，居然能發現我的位置，還躲過去了，正好我還差最後一個人就能完成遊戲，所以就是你了！」

  川原驀地一愣。

  這個古朗基說的話……居然是現代語！

  已經學習到這個程度了嗎？！

  雖然古朗基一族融合了動植物的特徵變成了怪物，但一些進化成功的古朗基也擁有了遠超常人的能力，川原毫不意外它們能學會現代語。

  畢竟後期還有古朗基都學會開車了。

  但說實話……

  他有點瞧不起滋集團。

  所以咋一從古朗基口中聽到來自現代的日語，川原硬是愣了一下，直到頭頂的下一道攻擊襲來！

  「唰——」

  襲來的透明條狀物再次抽在了地上。

  雖然在走神，但川原還是本能的一個翻滾避開了攻擊。

  旋即樹上便傳來了似乎驚疑的一聲。

  這個古朗基大概率是沒想到自己的攻擊居然會在人類這裡頻繁落空？

  避開第二道攻擊的川原快速掃視了一圈周圍的地面，而這個時候，後方也傳來了五代雄介的聲音。

  「川原先生，你——」

  「別過來！」

  川原猛地回頭大喊一聲。

  五代雄介跑過來的腳步驟停。

  而下一刻，一道風勢就從他身前掠了過去，五代雄介驚了一下後反應過來，驀然看向前方一棵大樹！

  ——「可惡！」

  那棵樹上傳來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

  接連兩次在兩個人類身上失敗，顯然他已經有些惱怒了。

  五代雄介渾身緊繃了起來。

  那個看不到的未確認生命體就在這裡！

  幾乎毫不猶豫地，五代雄介就召喚出了亞古魯靈石，然而這次變身之後的他卻只是最基礎的白色初生形態。

  還沒有完全恢復嗎……

  川原看向成功變身了的五代雄介。

  「Kuuga？！」

  樹上的古朗基也隨之發出驚訝的聲音。

  此時正值冬末初春，下午五點半左右的時候，傍晚的夕陽已經逐漸朝著地平線落下，只有淡淡的餘暉在天邊。

  古朗基看了眼正在落下的太陽，朝著空我的方向不屑嗤了一聲。

  「空我！雖然很想跟你較量一下，不過這一次就算了吧，等我下一次遊戲的時候一定找你比劃比劃！現在我可沒功夫管你！」

  伴隨著他最後一句話落下，那棵大樹嘩啦啦搖曳起來，像是被借力一蹬。

  「等等！站住！」

  雖然看不見敵人的身影，但從對方這話中聽出退卻之意的五代雄介也立刻朝前方追去！

  然而一道勁風卻是與他擦肩而過，往他身後去了！

  五代雄介驀然一驚回頭看去。

  這個古朗基的目標是——

  川原！

  川原本來也以為這個古朗基要撤了。

  畢竟對方剛剛第一句話就說了「還差最後一個人完成遊戲」，那麼此時此刻確實不便與空我糾纏，還不如趕緊再去殺一個人完成指標。

  然後對方選擇了最近的一個除了「空我」之外的人類。

  這讓川原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

  怎麼，他長得很像社畜嗎？

  嘩——

  速度極快的古朗基迎面撲來。

  對於送上門來的目標，川原當然也不會放過，抬起手的時候，被他從地上抓起的一根樹枝橫在身前。

  滋滋滋……

  金色閃電伴隨著亞古魯腰帶出現，握在手中的樹枝轉變成青龍棍，然後立刻就被川原一棍揮了過去！

  「嘭！」

  沉悶的擊打聲響起，前方一個透明的身影被打出了原型，重重地摔在不遠處的地面上。

  那是一個有著綠色皮膚的怪人。

  可惜這一擊沒有來得及釋放封印能量，被打飛的古朗基慘叫一聲，捂著肚子站起來時，見到川原腰間的亞古魯腰帶後也有些愕然。

  「怎麼會？你到底是誰？！」

  「……」

  川原沒有回答，這傢伙襲擊了他兩次都落空還要以他為目標，只能說純粹送上門來的。

  他暗戳戳的給青龍棍注入封印能量，準備再來一擊解決掉這個古朗基，但這個時候，從亞古魯腰帶上蔓延出來的電光卻有些不對勁。

  川原低頭看了一眼，便見金色電光在那些腰帶裂痕中閃爍，卻難以釋放出來。

  亞古魯腰帶認為自己會炸，所以拒絕了釋放究極升華的封印力量。

  川原：「……」

  換句話說就是他的潛意識在作祟。

  在沒有變身的基礎上使用空我的武器，川原依靠的就是超古代時導入自己體內的「雷電之力」轉化而成的「究極升華之力」。

  畢竟成為了究極體之後，不論是青龍棍、天馬弩還是泰坦劍都能夠信手拈來，根本就不需要再變化形態。

  雖然他一直都變不了其它的形態——這是從根源上的損傷。

  而在川原愣住的這一刻，五代雄介也已經及時從後方撲了過來，將剛剛被擊退的古朗基扣住肩膀，防止對方逃跑。

  但初生空我的力量格外柔弱，這個古朗基只是雙臂一震用力張開就掙脫了他的束縛。

  踉蹌站穩的五代雄介又立刻重新撲了上去，然而他還沒來得及揮出一拳，前方的古朗基就再次失去了身影。

  對方又隱身消失了！

  「什麼？！」

  五代雄介立刻警戒起周圍。

  樹葉泥土被踩踏的細微聲音響起，川原突然看向河道沿往大橋的方向——「在那邊！」

  既空我和川原都無法快速擊殺之後，這個古朗基果斷拋棄他們作為目標，重新沖向了人群密集的地方。

  然後迎面撞上了追來的一條薰——

  「一條先生！」

  五代雄介的聲音與前方的風聲一起傳來。

  因為早就做好了「敵人是看不見的」作戰準備，於是在察覺到危機的那一瞬間，一條薰下意識的抬起手槍，傾身微蹲做出了射擊的動作。

  「砰！砰！砰！」

  「——啪！」

  他往前盲開了三槍，雖然不知道有沒有打中東西，但反正他的肩膀是被一個東西打中了。

  一條薰悶痛一聲，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附著肩膀朝旁邊的樹上撞去，他整個人頓時就爬不起來了。

  這時空我從後方快速衝過來，一個起跳飛踢朝著一條薰剛剛站立的位置前方落下，「嘭」地一聲落地，隱約間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旁邊躲了過去。

  看不見的敵人遠不是現階段的五代雄介能夠對付的。

  這樣的實力不應該留在滋集團。

  他倒是想起了下一個集團有一個類似的敵人——來自「Me集團」的變色龍。

  川原一邊思索著這些，也已經跑到了慘遭重擊的一條薰身邊。

  然後撿起他掉落在地的手槍。

  升華究極之力再次從腰帶蔓延出來，將手槍轉變成了天馬弩之後，川原將其丟給了對面的白色初生空我。

  「五代，接住！」

  啪！

  五代雄介條件反射的握住電光閃爍的天馬弩，下一刻，他腰間的亞古魯腰帶被引導，綠色的天馬形態重新回歸。

  超常的感知力瞬間充斥大腦。

  「摒棄不需要的信息，尋找你的目標！」

  川原大喊的聲音清晰入耳，天馬空我的綠色複眼閃爍著，裡面倒映出了前方那個透明的古朗基的身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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