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祝恩恩愛愛，白首到老

  「晚晚，你怎麼沒事先告訴爸爸，他年紀輕輕的，腿就瘸了呢？」蘇父僵直著身體，不肯進去。

  看到他手裡的拐杖，他下意識地認為對方是個瘸子。

  剛開始，得知蘇若晚嫁人後能住錦繡世家這麼好的小區，他真心替女兒高興，覺得不管怎麼樣，她結婚後至少住得舒坦，不用跟他們一家人擠在那麼巴掌大的地方。

  每天上個廁所，還要排隊，實在憋不住了，就只能去樓下的公用洗手間。

  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女婿長得好看竟是個殘疾。

  「爸，他腿沒瘸，只是眼睛暫時看不見，已經找醫生醫治了，動過手術，現在每天敷藥，後面會好的。」

  「真的會好？」蘇父不是那麼相信。

  有些瞎子，那可是一輩子都是瞎子吶。

  現在的醫療技術是挺發達，但是也有很多人被醫生宣判了死刑，永遠都復明不了，是否能夠重見光明，還要看有沒有這個運氣。

  「真的，他不是先天性失明，是後期車禍造成的，我跟你保證，肯定能復明的。」蘇若晚信誓旦旦地說。

  因為，她想清楚了，要是別的醫生靠不住，她就靠自己，她一定會想到辦法幫他復明的。

  蘇父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丟丟。

  「爸，先進屋吧。」蘇若晚勸說。

  「嗯。」

  進屋後，蘇若晚給兩人做介紹，霍盛年絲毫不介意蘇父剛才當著他的面嫌棄他。

  「爸。」霍盛年開口叫他。

  「哎，我……我就叫你小霍吧？」蘇父應得不是很自然，這人沒有復明前，他這心裡就是膈應的厲害。

  「好的，爸。」

  蘇若晚把兩人安排到客廳坐下，霍盛年詢問蘇父是否喝茶，蘇父搖頭，「不用了，馬上吃飯了，喝點溫開水就行。」

  蘇若晚給蘇父倒了一杯溫開水過來，「那你們先聊一會兒，我去煮麵。」

  「晚晚，爸爸去幫你打下手吧。」蘇父站起來，跟霍盛年待在一起，他心不安，還有些侷促。

  房子大，裝修好，這屁股下的沙發看著就高級，蘇父擔心把這麼好的沙發給坐壞了。

  「不用，爸，你跟霍盛年聊會吧。」

  「……好，好吧。」蘇父只好重新坐下來。

  這裡的一切，看著都挺高檔的，就連蘇若晚給他倒水的杯子，水晶杯，很漂亮，很高檔，他只在超市里看過。

  那價格貴得令人咋舌，反正他肯定買不起，買得起也不捨得。

  霍盛年其實也不懂該跟蘇父聊些什麼，尤其，他瞧見蘇父跟他坐在一起，整個人局促不安的，他都只能裝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不知道。

  兩個男人就這麼沉默著，蘇若晚一走，空氣里都流淌著尷尬。

  最後，還是蘇父打破了沉寂，人家畢竟是瞎子。

  「那個，小霍，你這個家很大，有一百八十平吧？」

  「兩百平，爸。」霍盛年說。

  「哇，難怪這麼寬敞，你這家裝修得也很漂亮。」

  「那都是以前運氣好，那會兒掙了些錢，就買了這房子，自從眼睛看不見後，除了房子跟車子還在，啥都不如過去了。」

  霍盛年說得很落寞，因為裝得十分像，把蘇父都唬過去了。

  蘇父見不得他這麼消極，他要是個外人也就算了，可偏偏，他是晚晚的老公，晚晚跟他領了證，他以後是要給晚晚當依靠的，他要是消極沉淪，晚晚可怎麼辦？

  蘇父趕緊勸，「你也別這麼說，晚晚剛剛不是說了嘛，你的眼睛會復明的，等眼睛復明了，再好好加油賺錢，你還這麼年輕，肯定來得及的。」

  「嗯，爸說的是，謝謝爸的鼓勵。」

  沒有因為他現在沒有就生氣，而是鼓勵他，霍盛年覺得這蘇父還不錯。

  難怪能教養出蘇若晚那樣的女兒。

  「客氣了，客氣了，咱們以後就都是一家人了。」蘇父憨厚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他也沒說啥，他怎麼還謝上他了呢？

  很快，兩人再次沉默，好在，蘇若晚煮麵的速度非常快，她端著一鍋麵出來，「爸，霍盛年，面好了，可以吃了。」

  霍盛年剛剛就聞到了跟早上一模一樣的香味，他五臟六腑，早都讓這香味勾得饞蟲肆起。

  「走，吃麵去，我扶你吧。」蘇父站起來，對霍盛年說。

  「不用，爸，我可以自己來。」

  蘇若晚拿了碗筷出來，「爸，讓他自己來吧，他雖然暫時看不見，但是他自理能力很強，不用扶。」

  「這樣啊，那行。」

  聽女兒這麼說，蘇父安心地邁開步子，朝餐廳走去。

  霍盛年慢慢地穩穩地跟在後面。

  三人落座，桌上不光有番茄雞蛋面，還有春卷，燒餅，烤鴨，蘇若晚慶幸自己買得多，不然的話，蘇父臨時過來，還真怕不夠吃。

  現在，怎麼都夠了。

  蘇若晚還臨時酥了一盤花生米，這是蘇父多年養成的習慣，他要是喝酒的話，就要配油酥花生米。

  蘇若晚給蘇父倒酒，然後抬頭詢問霍盛年，「霍盛年，能陪我爸喝一小杯嗎？」

  「沒問題。」霍盛年點頭。

  「行，那我再去拿個杯子。」蘇若晚把自己面前的杯子倒上酒，放到霍盛年的面前後，又去廚房拿酒杯去了。

  霍盛年：「……」

  敢情她剛才就拿了兩個杯子，是沒有準備他的？

  一個是蘇父的，另一個是她自己的？

  她一個女人家，還能喝白酒？

  霍盛年確實沒想到，而且，還挺詫異的。

  蘇若晚重新拿了杯子回來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她舉杯，先面向蘇父，「爸，謝謝您，這些年無私的愛我，疼我，把我撫養長大，這一杯，我敬您，您辛苦了。」

  蘇父紅了眼眶，先把女兒敬的酒一口喝掉，然後連連擺手，「晚晚，你別這麼說，爸做得不夠多，也不夠好，這麼多年，讓你受盡了委屈。」

  「爸對不住你，如今，你終於離開那個令人壓抑的家了，往後的日子，一定會一天比一天好，爸爸祝你幸福，跟小霍恩恩愛愛，白首到老。」

  「謝謝爸。」

  霍盛年被點名，也端起面前的酒杯，跟蘇若晚一起，又敬了蘇父一杯。

  連著兩杯白酒下肚後，蘇若晚讓他先吃麵，想再喝的話，等吃完面再慢慢喝。

  蘇父聽勸，埋頭吃麵。

  接下來，三人的嗦面聲，此起彼伏。

  霍盛年吃了三大碗，吃得肚子都撐圓了。

  一大鍋面，就這樣，讓兩個十分給力的男人給吃了個精光。

  霍盛年對烤鴨倒是沒什麼興趣，蘇父吃麵吃撐了，吃了幾片肉也吃不下了。

  蘇若晚去廚房給蘇父泡了一杯鐵觀音，把碗筷都放進廚房水槽里，那個沒怎麼動過的烤鴨，蘇若晚替蘇父打了包，待會兒準備讓他帶回去慢慢吃。

  三人坐在餐桌上，一邊喝茶，一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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