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羞辱

  「蘇言，蘇言！」

  女人一見到蘇言，便興奮地跑過來，還沒跑到蘇言身邊，蘇言就已經聞到她身上一股餿掉的味道。

  那味道里混合了汗酸味、奶粉味、小孩的口水臭以及無法形容的體臭。

  蘇言不禁皺起了眉頭，這味道讓她想起前世經歷末世時，艱難求生的人類，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各種臭味比這更嚴重。

  「蘇言，我在這等你老半天了，終於見到你了。兒子們，來，給阿姨打聲招呼！」女人熱情地說著，同時抖動雙臂，讓懷裡兩個一歲多的髒小孩給蘇言「打招呼」。

  蘇言打量著女人布滿細紋的臉和長期熬夜形成的黑眼圈，很快就從那張疲倦不堪的臉上認出來這是程琳。

  昨晚上把程琳罵了一頓，又拉黑了她的微信，蘇言原本以為程琳會感到無地自容，再不敢聯繫自己，想不到她竟然直接找上門來了。

  「程琳？你怎麼來了？」蘇言面無表情地詢問。

  程琳笑呵呵的，自覺將姿態擺低，說：「蘇言，我就知道你人最好了，一眼就把我認了出來，我還怕你看我這個落魄的樣子，不願意認我呢。」

  蘇言扯了扯嘴角，很是無語。上輩子你怎麼背刺我的，我心裡可記得清清楚楚，你這張虛偽的醜臉我怎麼會忘記！

  隨後，程琳臉色一變，一副額蹙心痛的樣子。

  「姐妹，我實在走投無路了，你就把那100萬借給我吧，我一定會還你的。

  「今天房東又來催交房租了，說三天之內再不交她就要把我們趕出去。那樣的話我們就只能去住橋洞了。

  「哎，我和老公可以住橋洞，可我的兩個寶貝疙瘩怎麼辦？何況這個天這麼熱，連大人都受不了，何況這么小的孩子。

  「蘇言，之前我對你不夠尊重，我已經知錯了，你就可憐可憐我吧，把那100萬借給我好不好？」

  程琳在等蘇言的時候，糾結了很久，要不要把100萬主動降到30萬、20萬，好讓蘇言能痛快打錢。但她最終覺得還是不要主動降價為好，說不定當面求一求，蘇言一個心軟馬上就答應了。就算她不想給100萬這麼多，打個對摺，也能給50萬，也不虧。

  蘇言看著程琳那副「我窮我有理，你有錢你就該給我」的欠揍表情，忍不住在心裡嗤笑一聲。

  理直氣壯跟我要錢是吧，老娘偏不給你。

  「知道了，你稍等一下。」她不動聲色地對程琳說道。

  「服務生，麻煩你幫我去辦一件事。」蘇言把酒店門口的一個服務生召喚了過來。

  兩人背對著程琳，蘇言小聲向服務生交代了一個任務。

  「是，我馬上去辦。」服務生說完就小跑著往街對面去了。

  程琳心想，蘇言肯定是叫服務生去ATM機上代替她給自己轉帳去了。

  她心裡激動起來，嘴角掛著藏不住的笑，把懷裡兩個又臭又難看的寶貝疙瘩直往蘇言跟前湊。

  「姐妹，我就知道你人美心善，要不我讓我兩個兒子認你做乾媽吧，以後他們長大了孝敬你。」

  蘇言捏著鼻子，連連擺手，笑道：「不用這麼客氣，我也是看在咱們在同一個車間做工的份上，給予你一點力所能及的幫助，不足掛齒。」

  「蘇言，你……你這人真是太好了！」程琳忽然有一點感動，感動蘇言如此大方地善待自己。同時她也在心裡偷笑，既然蘇言本人都說了「不足掛齒」，那這100萬看來果然是不用還了。

  幾分鐘後，服務生從街對面跑過來，手裡還拎著兩大袋東西。

  程琳眼前一亮，原來蘇言是讓服務生取的現金給自己。不過，100萬鈔票應該很重吧，幹嘛不直接走銀行轉帳呢，我還得提這麼重的兩大包去銀行存錢，也是挺麻煩的。

  程琳心頭起了一絲抱怨，但喜悅的心情仍舊占據上風。

  她開心得嘴角簡直裂開了花，一雙滴溜溜的眼睛緊緊盯著服務生手裡的那兩袋東西。

  然而，怎麼越看越不像是鈔票呢？

  「蘇小姐，東西買回來了。」服務生三兩步跨上酒店門口的階梯。

  「嗯，給她吧。花了多少錢？」蘇言淡淡地說道。

  「一共100塊，老闆說我買的多，還特意多送了一屜燒麥。」

  服務生回答完蘇言後，轉身將兩大袋包子、饅頭、豆漿、油條、油餅等吃食遞到程琳的面前。

  「女士，這是蘇小姐特意吩咐給您買的，請收好。」

  此時的程琳一臉懵逼，她要的是錢，不是什麼包子燒麥！

  「姐妹，你這是什麼意思？」她不解地望著蘇言。

  蘇言沒有搭理她，而是從包里掏出11張粉色鈔票，遞給服務生。

  「辛苦你了，這裡100是買包子的錢，1000是給你的小費。」

  「謝謝蘇小姐！」服務生的笑容很是燦爛。

  「不是，蘇言，你到底什麼意思？

  「你給他的小費都有1000塊，給我買的吃的才100塊？你……你咋這麼侮辱人呢？

  「而且誰跟你說我要吃包子燒麥的？我們不是說好的，你轉100萬給我嗎？」

  程琳激動得面紅耳赤，嘴上滔滔不絕地討伐蘇言。

  蘇言卻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只吩咐服務生將她的車停好，而後就轉身往酒店大廳走去。

  鬼火冒的程琳把兩個孩子放在地上，追上去一把抓住蘇言的衣擺，喪心病狂地低吼道：「臭女人，我要的是錢，是錢，不是這些臭包子臭饅頭！你說過你要給我100萬的，為什麼不給我？為什麼？你給啊，你給我錢啊！我要錢，我要錢！」

  程琳嘶吼得聲音都變了形，粗糲干啞中還帶著一絲滑稽。

  兩個服務生見狀立馬衝上去保護蘇言，一人伸出胳膊擋在她和蘇言的中間，另一人握住程琳的手腕阻止她抓扯蘇言的衣服。

  「你幹什麼？不許對我們的客人動粗。」

  「放手！再不放開我們就不客氣了！」

  門口的騷動引來其他客人的駐足觀看，大堂內的其他服務生也紛紛趕過來支援。

  蘇言嫌惡地撣了撣被程琳的汗手抓過的衣擺，冷言冷語道：「你想要錢？那就拿出乞討的姿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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