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販賣人口

  公子扶蘇又從袖子裡掏出一塊月餅，遞給他，「別怕，你只需要告訴我們匈奴人為什麼在村子裡？」

  「以前，妹妹突然有一天就不見了，阿父說妹妹病死了，可是我晚上聽見他們說去要把妹妹給三嬸送去。」

  見他開口了，另一個一直盯著月餅看的男孩也開口道：「我……我也是，弟弟明明好好的，阿母非說弟弟已經餓死了。」

  公子扶蘇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麵包遞給剛剛說話的男孩。

  見有吃的拿，周圍的小孩子紛紛開始說起來。

  「弟弟妹妹被送到三嬸家之後，後來的幾天，我們家裡就有飯吃了。」

  「我們以為小花被賣掉了，去給別人幹活了。」

  「前天晚上，我們幾個偷偷跟著三嬸，結果發現三嬸把小花帶到了外面，被一個大鬍子的匈奴人帶走了……」

  「然後什麼就偷聽到，他們說小孩子的肉最好吃了……最近要多找一些，用來過冬。」

  說到這裡，幾個小孩子都被嚇哭了。

  聽完之後，公子扶蘇臉上若有若無的笑容徹底消失，一雙拳頭緊握。

  他沒想到居然會有村子做這種人口買賣！

  而且還是賣給匈奴人當口糧！

  他們簡直喪盡天良！

  秦法嚴苛，一旦有一家犯罪，如果不舉薦的話，周圍鄰居都要被連坐。

  既然這個買賣連小孩子都知道了，也就是說整個村子都在瞞著其他人！

  這種惡魔般的村子也就不用存在了！

  看著幾個瘦弱的孩子，公子扶蘇當下決定，「你們幾個可願意和我走，去修築長城，你們能幹多少就給多少工錢。」

  他話音剛落，最大的小孩子帶著其他人猛地跪在地上，「多謝貴人，我們願意去修築長城！」

  公子扶蘇給幾個士兵示意，讓他們保護好幾個孩子。

  然後其他人先去村子裡調查一下，看看這個村子是不是真的像幾個孩子說的那樣。

  ……

  「村長，有一隊秦軍到村子裡來了，你說會不會是奔著我們來的。」花三嬸今天總覺得心裡不安。

  「秦軍應該是路過，這麼多年了咱們村子安分守己，秦軍沒道理奔著咱們來。」村長一臉鎮定地喝著奶香濃郁的茶。

  他在茶里撒了一把鹽之後，突然道：「對了，昨天晚上那個小花在半路上跑掉了，你注意一下，抓到以後直接交給阿十圖，他說要來親自把貨壓回去。」

  「放心好了，我在這裡這麼多年，就沒有死丫頭能在我手裡跑出去。」花三嬸說話之間，眼神里流露出狠辣。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門外，公子扶蘇已經帶人包圍了這裡。

  他們旁邊是一個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匈奴人。

  所有的線索都查明了，證據確鑿。

  「上弩箭！」

  秦軍出動，必先以秦弩打頭陣，用箭矢壓制。

  箭羽瞬間刺破村子所在的屋子。

  屋內，村長和花三嬸正說著話，突然聽到箭矢划過來的聲音，他立刻推倒桌子，擋在面前。

  「糟糕！被秦軍發現了！」

  「可惡！到底是怎麼被發現的？」

  房屋自然抵擋不住秦軍的攻擊，很快村子和花三嬸就被拿下了。

  村長一出來，看見被秦軍抓起來的阿十圖就知道什麼都完了。

  「把這個村子所有人都帶回去！」

  按照秦律，販賣人口可都是要千刀萬剮的。

  有些村民是一路罵罵咧咧，有些則是害怕地縮在角落裡。

  只有一個瘋瘋癲癲的村民，一路大笑著，「啊哈哈哈，老天有眼啊，我就知道這個村子遲早要完，我們都要死！」

  公子扶蘇騎在馬上，看著這一連串的人，心中五味雜陳。

  「是魯山叔，聽說在我很小的時候魯山叔就瘋了。」小男孩給其他人解惑道。

  「瘋的哪裡是什麼魯山叔，而是整個村子！」

  公子扶蘇不免多看了幾眼這個小男孩，「我見你有幾分悟性，你可願意跟著我做個書童？」

  誰知小男孩，卻反問道：「什麼是書童？我不想讀書，只想習武，我要趕跑所有匈奴人！讓他們再也不敢來侵犯我們！」

  被拒絕了，公子扶蘇也沒有生氣，反而轉變語調，「書童就是能讀很多書，還能讀兵書，總之會變得很厲害。」

  「而且做我的書童，也可以學習武藝。」

  話音剛落，小男孩已經跪倒在他面前了，「小石頭多謝貴人！」

  ……

  公子扶蘇帶著一隊人馬壓著村民浩浩蕩蕩地返回了上郡。

  蒙恬正好聞訊趕來。

  等到公子扶蘇說了事情的經過之後，章邯和蒙恬都氣紅了眼睛。

  沒想到會有秦人勾結匈奴人在他們眼皮子販賣人口！

  簡直就是賣國！

  而且那些秦人小孩被買走，運氣好一點的成了匈奴的奴隸，運氣不好的都在冬季來臨之後被吃掉了。

  這些匈奴人竟然這麼殘忍！

  那可是人！

  活生生的人，不是雞鴨鳥獸。

  同類相食這又是何其殘忍啊！

  他們這樣同惡魔有什麼區別。

  他一直以來都知道匈奴人的狡詐和兇狠。

  但從未料到他們竟能想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

  因為沒有吃的就掠奪大秦周邊的人當作糧食......

  掠奪不了的就倒賣人口……

  沒想到真的會有喪盡天良的人會幹這種勾當。

  「根據他們招供，說以前經常有戰亂所以幹了很多年倒賣人口的生意都沒有被發現。後來大秦滅了六國，日子安穩了很多，所以這幾年買賣已經很少了。」

  聞言，蒙恬都忍俊不禁，覺得背後一陣涼意。

  當初六國紛爭不斷，不少地方易子而食，不知道有多少孩童被倒賣啊！

  直到始皇帝一統天下之後，才沒有出現人間煉獄的景象。

  「公子，押回來的那些村民怎麼處理？」

  「按照秦律，販賣人口乃是死刑，情節嚴重者千刀萬剮。」

  兩人正說著，上郡的郡守「憲」也聞訊趕來。

  「下官上郡郡守『憲』，拜見扶蘇公子，拜見蒙將軍。」郡守不顧滿頭大汗，忙不迭地行禮。

  「上郡出了這等販賣人口的事情，郡守大人難辭其咎。」公子扶蘇瞥了眼他，繼續道：「這件事情還是要處理好的，具體過程，扶蘇會寫在奏摺中呈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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