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小年輕

  雙方就這樣相互僵持著。

  屋內的一方，保持警惕，安安靜靜地等待著。

  一方，各種偵查手段頻出，心中各種推演不斷。

  可就算如此，對方異常的保持緘默的行為，讓吳昊抓不准他的想法。

  南夢還在對方手上，貿然行動絕不是最優解。

  這樣的僵持，一直持續了許久。

  直到位於二樓的小蜘蛛，發來二樓四人皆因無聊，跑去睡覺的消息。

  心疼青皮老三，三秒。

  大搖大擺的，吳昊走入民居內。

  通過過道，在通往客廳的門廊邊，吳昊停下腳步，轉身直面客廳內的對手。

  並未有拉弓搭箭的攻擊動作，只是左手輕握複合弓，以很放鬆的站姿，依靠在門廊邊，靜靜的看著小年輕。

  而此刻面對吳昊的小年輕，可就非常不放鬆了。

  他一面心裡想著，【臥艹，這人走路怎麼沒聲音的！】一面趕忙抓起手機，作勢欲丟。

  可對面異常平靜，小年輕看著直勾勾盯著自己的吳昊，心態突然有些炸了。

  【他怎麼這麼冷靜？】

  【丟出去以後，還有機會躲開嗎？】

  【會不會死！】

  雖說吳昊一臉平靜，可心驚膽戰的小年輕，覺著對方看著自己的眼神中，有種看著屍體的肅殺感。

  可對方還沒有動作，小年輕異常糾結。

  這手機，到底是丟，還是不丟。

  心中鬥爭著，他卡那了！

  「想扔你就扔，我也正好也多個動手的理由。」吳昊一臉平靜，他在等著小年輕先動手。

  已在屋外做好了推演的吳昊，早就謀劃好了小年輕將二樓四人驚醒後的行動方案。

  不論小年輕動不動手，此刻的吳昊，都有10分鐘內結束戰鬥的信心。

  「大哥，主謀不是我，再說我也沒傷害過她呀！真犯不著啊！」聽了吳昊的話，小年輕心中泛起或許能平安活命的希望。

  「主謀不是你，可跟蹤我，暴露我，綁架我女朋友的人中，都有你！」

  話是如此，但除了昨夜的跟蹤，其餘兩項，吳昊並沒有直接證據。

  通過調查記錄，綁架南夢時，小年輕似乎並沒出現。

  但，又有什麼關係呢。

  只要拳頭大，洗衣粉都能說成是化學武器不是麼！

  「各為其主啊大哥，三哥養我，他叫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沒毛病啊！」小年輕辯解道。

  「邏輯沒錯，所以為主公慷慨赴死，也沒毛病吧！」

  「冷靜大哥，冷靜！」

  「你看，就算我知道你來了，我也沒有暴露你對吧，說明我沒那麼忠心！我能談！絕對能談！」

  吳昊看著小年輕的動作表情，似乎並不作假。

  至少，從他小腿的顫抖幅度來說，應該不會太假。

  可吳昊心裡莫名的有種感覺，自己好像錯過了什麼因素。

  只是，百思不得其解。

  想了又想，管他呢，還是弄死吧！

  不過理由總是得要找一個，顯得自己不是那麼殺伐果斷。

  我是個好人！

  嗯！好人！

  好人做事要有藉口。

  有了！

  如果這人丟出手機，說明此人行事果斷，此子斷不可留！

  如果這人沒丟手機，說明此人必有後手，此子斷不可留！

  如果這人要丟不丟，說明此人優柔寡斷，此子斷不可留！

  嗯！斷不可留！

  「你心機太重了啊，我覺著吧，你將來還會是我的麻煩，要不你給我個藉口，丟吧！」說話的同時，吳昊的面部表情異常豐富，一會眼神示意，一會擺頭暗示，完全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小年輕一臉震驚的模樣，傻愣愣的看著吳昊。

  不能這樣！

  是真心投降的啊！

  只是吳昊的話，他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對方說得好有道理，竟有些無言以對。

  「不會麻煩的大哥，我還有個妹妹在醫院，我只想活著！」說話的同時，小年輕打開手機相冊，點出一張照片，將屏幕面向吳昊。

  「要不是三哥一直幫我付著妹妹的醫藥費，我真不至於幫他！」像是怕吳昊不信，小年輕語速加快，拼命解釋道。

  看著面向自己的屏幕，畫面里，小年輕和一個清瘦的女孩同框。

  身穿病號服的女孩鼻間，還綁著氧氣管，她面色煞白，眼底的疲憊很明顯。

  可似乎是怕家人擔心，女孩的臉上的笑容很甜美。

  看著這樣的畫面，吳昊有些不忍心。

  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並不能確定，小年輕所說的是否是謊言，是否是突發奇想。

  似乎是看出吳昊被自己的言語打動，小年輕努力的想著還能說些什麼，能在對方手上留下性命。

  「什麼病？」考慮了許久，吳昊想最後給小年輕一次機會。

  在求生欲的支配下，每個人都能說出千百種謊言。

  可如果不是確有其事，謊言同樣也有千百種方式拆穿。

  「起初是急進性腎小球腎炎，後來引發了腎功能急驟惡化，導致的短期內達尿毒症病症！」妹妹的病，他找了無數的專科醫生求助，所以，小年輕記得很清晰。

  當小年輕說出病症的那一刻，吳昊就大抵相信真有這麼回事了。

  急性腎炎吳昊聽說過，腎功能惡化吳昊也聽說過，至於尿毒症就不用講了，耳熟能詳。

  可能將病症的前症，引發症和併發症說的如此清楚且熟練。

  臨時編撰？估摸著應該是不可能的。

  又迅速連接避難所主機，讓其儘快查詢。

  片刻之後，主機證實小年輕所說的病症，確有其事。

  至於對方說的到底是不是妹妹，吳昊也不太想去追究了。

  大抵是的吧，吳昊心底這樣想。

  「摔了手機，然後把自己弄暈！別裝，欺騙會把我的最後一絲憐憫抵消。」說完，吳昊頭也不回地，走向民居二樓。

  走向二樓時，一樓的客廳里，傳來手機被掰斷的聲響。

  當走到二樓時，吳昊的耳邊傳來一聲來自樓下沉悶的撞擊聲。

  同時，腳下的樓板甚至都傳來微弱的震動。

  「是個果斷的，搞不好將來真會成為麻煩！」踏上二樓的吳昊，喃喃自語道。

  放過一個，並不代表吳昊是個心軟的。

  人生中有許多無奈，許多身不由己。

  吳昊是能理解的。

  正如獲得系統前的自己那樣。

  至於青皮老三？

  等接回了南夢，沒了後顧之憂，到時候再好好和他算帳！